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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顾全回到经理办公室时，看见原先的记者们只剩了一半，而且没有看到经理本人的影子。
“经理呢？”
“刚刚被总经理请去了。”
显然，留下来的都是想继续从这里挖到情报的记者们，而米苏却没有在这些人里头。顾全为了镇定下来，点燃了一根烟。他仿佛想起宋主任在期待于景林之死的样子。想到自己应该怎么做时，顾全甚至产生了很厌恶的感觉。
顾全绕到经理的座椅前，按了对讲机的开关：“荣耀电器现在的价位怎么样？”
立即有人回答：“一百六十二块！”
顾全关掉开关的同时，在场的记者们已经不约而同地冲向房间门口了。
顾全一口气冲下楼梯来到市场部。虽然市场部部长不在位置上，而他认识的副部长却在。
“荣耀电器目前的情形怎么样？”顾全问道。
“万利证券刚刚卖出相当大的股票数量。据他们说，这是顾客们的委托。于景林董事长现在怎么样呢？”
“万利证券卖出多少股？”
“十万股。没有指定价，见买就卖。”
对于在市场上流通的荣耀电器的总股数来说，十万股算是微不足道。这家公司的股票每天在市场上流通的数量有几百万股之多。可是，在这各大证券公司都在一边等待证实董事长死于非命的传闻是否属实，一边虎视眈眈的情形之下，万利证券卖出的十万股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
顾全从证券公司跑出来。听说万利证券公司卖出股票是顾客委托的。以万利为据点而敢一口气卖空十万股的老手，除了柳青以外，还会有谁呢？这是顾全的直觉。
来到万利证券公司后，顾全立刻寻找柳青。坐在大厅沙发上的老手们脸上都是特别亢奋的表情。而顾全要找的柳青却偏偏不见踪影。
“请问，你看到柳老先生了吗？”顾全随便问了一个人。
“没有啊。”对方询问般地抬眼望着顾全。
这时大厅传来欢呼鼓掌声。原来屏幕上有了新的价位。荣耀电器一百五十九元！鼓掌声是一个老手发出的。荣耀电器的股价好像由这个鼓掌声之后，就开始逐渐走下坡。由一百五十九元变为一百五十八元后，很快跌倒一百五十五元。接着，在顾全守望着的短短十分钟里，一下子跌落到一百三十三元了。
原先鼓掌的老手猛然站起来兴奋地对着营业人员说：“再卖两千股！见买就卖！起码还会跌十五元的。”
“要先缴保证金才行。你的额度已经满了。”
“妈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罗嗦什么嘛！你也不是不认识我……”
这时候的时间是十点半。顾全只有认了，刚准备走出万利证券公司时，看见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进店里来。而这个人竟然是柳青！
……
与此同时，市局里，“烈焰红唇”酒吧的酒保回去后，仇宇走出了办公室。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心想是不是疏忽了什么重要的地方？他感到有些不安。
警局附近新开了一家小咖啡馆。装潢很简洁的店里连个女服务员都没有，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店里只有一个男服务员。仇宇进来后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今天早起有点困，仇宇准备喝咖啡醒醒神。
“仇警官，”端咖啡过来的男服务员跟他搭讪道，“不久前我一个朋友被骗了……”
“被骗？”
“是的。他泡上一个酒吧女，谈好五千元两个星期——这个价码，于是带着这个女的到一家旅馆开房间去。结果，他在洗澡时，这个女的跑掉了。这不是被骗五千元了吗？”
“你说这是一个朋友的遭遇，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的遭遇。”仇宇好笑地说道。
服务员尴尬地笑了一笑。这种诈骗犯罪不是归仇宇管，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这个服务员：“请教你一个问题：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在一起时，你想这两个人会在办事儿之前洗澡，还是之后洗呢？”
“那当然是在办事儿之前洗澡。既然情投意合，先一起慢慢地洗澡，这样才有情调啊。”服务生说道。
“说的也是。”仇宇突然站起来，“你的事情可以去我们市局报案，但是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去吧，就说我让你来报案的，会有人负责接待的。”
仇宇说完，留下一脸讶异的男服务员，很快冲出了这家咖啡馆。仇宇立即回了市局法医科，发现胡凌居然也在。
此时胡凌正和贺越阳说话。只听贺越阳说道：“有溢血点而心脏并没有毛病，这说明是外来因素导致的猝死，也就是不是因为心脏病等等引起的心脏麻痹，是一种休克而死。如果是在浴缸里猝死，心脏麻痹，死者应该喝了水才对。但是之前我没有发现他呛水，所以这不可能是病死，应该是受到外来刺激的休克死才对。比方说，触电。”
胡凌问道：“触电而死的人身上会有电流斑，不是吗？”
“对。电流的入口处和出口处会产生充血现象。不过，那是电压相当高的时候才会有的。家庭用的一百伏特，十安培这样的电通常不会起电流斑。但是按理说，这个程度的电流应该不会致人于死地，不过也有例外，就以人的脚底来说，这个部位通常能抗拒八万欧姆左右的电流，可是，由于流汗而脚底湿润时，抗拒力就会低到一千欧姆左右。也就是说，大量的电流会一下子通到身体里。最极端的情形是，仅仅一个安培的电就会致人于死地。还有，突然触电和知道自己在摸电，也就是说，有没有心理上的准备，这当中的差异也是很大的。”
“是吗？谢谢啦。”胡凌微笑道。
“不用谢，仇宇？你怎么了？”贺越阳看着冲进门来，却一个劲儿地发呆的仇宇。
其实仇宇和咖啡馆男服务员闲聊时，就考虑到当时周娜是不是和什么人在一起洗澡。死亡时刻是凌晨两点左右，而且据调查得知，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一个小时前就回去了。由于这些理由，仇宇一直以为周娜死亡时是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可是，送走一个男人，又让另一个男人进来，这也是很可能的事。调查里说明，周娜不只是只有一个男人。也就是说，和周娜有密切关系的是第二个男人，而不是第一个男人——这样的推测也是有可能的。
“我在想事情，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是触电而死呢？”仇宇沉思道：“如果是触电，怎么让他正好脚底触电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