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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油条!”为首的一个中年警察白了我眼,然后出示了传讯单,问我能不能下床。后来我才晓得,那警官姓徐,叫谨行,是我们县级派下来的专员。
我看着对方的这阵仗当即就是一愣,要是随着他们进了局子,这话还说的清?我可听说了,要是他们久不破案,那屈打成招是常有的事情。到时候我一个人被关在了拘留所,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于是我耍了个心眼,压低声音后立刻是显得虚弱无比:“咳咳,这......这恐怕不行,我这胸口里头痛得慌!”
为首的徐谨行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招呼道:“小李过来记录,就在病房里头审得了!”
见对方的气势我这心里头还真的有些发怵,但心想村长既然也在,那到时候给我做个人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于是这般过后,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高云长你认识吧,距了解你是他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我就想问问他的死你是否是知道什么内幕?”为首警察眼如鹰钩,死死盯着我冷声问道。
我先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高云长就是那假道士,没想到还取了这么个义薄云天的名字。我装作迷茫的样子摇了摇头,委屈道:“不晓得,他当时满身虫子可吓人了,我哪里敢去仔细看?”
“对呀警官,俺可以作证。俺叫六一过去是帮忙的,那姓高的分明是中了邪术啊,真和六一没干系。那家伙身上全是虫子,逮到人就……”关键时刻,村长马德明插道。
“有你啥事没有,你喜欢回答的话,到时候跟我回局里,我亲自问你!”警官扭头冲了村长一句,然后又是盯着我道:“神神鬼鬼的东西呢也就别说了,我对这些东西向来不信,你只要告诉我,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就行了!”
“看到了什么?其实刚刚我们村长说的就是我看到的,可你不让我说了咋办?”我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心虚地压下声音说道。
“我们现在是在破案,希望你能严肃对待这件事。”此时对方的语气已经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要知道你作为最后目击者,身上可是有嫌疑的。”
“呃,啥子嫌疑?是他自己无缘无故死的,和我有屁的干系,这话可不敢瞎说呀警察同志。“
“呵呵,没想到你还晓得怕呀,那还不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呃,那我可说了哈。当时我一到卫生院就看到姓高的浑身上下都是虫,然后他就发神经似的追着我跑,追着追着就被雷给劈死了?”我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低声回答道。
“你他妈是不是在耍我,别以为躺床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徐警谨行猛地拍下病床,然后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爸妈见此忙上前劝阻,与此同时不停地朝我打着眼色。我颇为无奈地摊摊手,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啊。可没有想到我这个动作到了那些个警察眼里却成了挑衅,一个个咬牙切齿地就要干我,幸亏村长他们拦着,不然我怕是要多在医院呆些时日了。
“杨六一,你别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没有办法治你!”徐谨行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狠道:“警告你,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事情说清楚,不然的话就先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我看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耍贫嘴!”
一听要进局子,我妈立刻就是慌了神,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珠一边哭道:“六一啊,这时和你有啥子关系啊,你就把自己晓得的都说出来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妈,你不知道,就是以为和我没关系我才说不出来其他的呀!再者说,我现在顶多算个目击者,他们凭什么关我进局子呀!”
“你他妈的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反了天不成?!”徐谨行火冒三丈,叫嚣着就要给我戴上手铐。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从外头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徐队,死者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我和对方都是一喜,敢情是来了个法医!徐谨行先是冷冷一笑,然后道:“好小子,开始让你说不说,如今验尸报告出来了,呵呵!”
“出来就出来了呗,反正我又没说假话,和我有啥子关系!”
“还嘴硬哩,最好这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然让我抓住一丁点蛛丝马迹的话,我饶不了你!”徐谨行缓慢抚摸了下我的肩膀,然后道:“小汪,什么情况说说呗!”
“就在这儿?”
“就在这,让这位啥都不知道的目击证人好好听一听!”徐谨行瞥了我眼,嘴角勾勒起了一弧不怀好意的笑。而我瞅着那法医小姑娘手上的文件也是报以一笑,点了点头。
“死者名高云长,男,五十六岁,身高一米七一,体重六十二公斤,未婚,系社会闲杂人等,有诈骗前科,多次被拘留。因为只有些许烧焦的残骸,所以尸体现象检查暂无。
死者内部组织尽数破坏,初步认定系众多寄生虫咀嚼形成,这一点同众多目击者达成一致。同时对尸体残骸进行化验,得出尸体先前并没有经过焚烧,而是由于雷电击中造成的,自燃。“
“浑身被虫子咬,然后就被雷劈死了?“见病房里一片冷寂,我不禁是开口询问道。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基本上可以定义为意外事故,但关于寄生虫的源头仍旧需要调查!“法医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很是配合地回到道。而此时我环顾了一周,先前所有警察的脸都是已经变了颜色。特别是那带头的徐谨行,他此刻脖子上早就鼓起了青筋,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
“徐警官啊,下次办案可不能这么冲动了。谨行谨行,谨慎地行事!“想起适才对方的所作所为,我不禁还是有些气不过:”我是脾气好,不然这事我给捅出去,后果得多严重,你们这样办事我们老百姓怎么能够放心。“
“对不起,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我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徐谨行脸涨得乌黑,然后深呼一口气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字:”然后多谢杨六一同志的教导,下次我一定登门道谢!“
看着他们一行愤怒的背影,我不禁又有些为刚才的鲁莽懊恼起来。特别人家说了,要对我“登门道谢“,看来这一下是又惹祸了才对!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唉!“我长叹一口气,重新瘫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