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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明争暗斗(一)

奇门 骠骑 4819 2022-05-0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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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午后的黄昏,邵俊独自来到了图书馆。

  刚刚发生过凶案,这段日子来图书馆借书的人更少了。不过,即便放在以前,南市附近的人一般也不会来这家图书馆借书,因为在当地人眼里,这家图书馆就是个凶宅。

  听附近居民讲,图书馆的前身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宅,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算起来也有三百多年历史了。清朝道光年间,鸦片战争结束后,洋人进驻到了上海。

  有一个英国商人看中了这户宅子,想占为己有。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买通了当地官员,一起合谋骗得了宅子的房契,想把原来的住家赶走。住家不从,一家老小统统被抓进了衙门,逼着他们在卖房契上签字画押。

  那屋主虽已老迈,却也是性情刚烈之人,一见狗官跟洋人狼狈为奸、如此祸害自己,当场用头撞地而亡,屋主的内人见状,哭得死去活来,乘人不注意,拔下发髻上的金钗,刺向自己的脖子,也随丈夫一同自尽。

  可谁想,这法国人住进房子不久,却天天晚上做一个可怕的梦,梦见原来的屋主满目狰狞地对着他笑。又过了几天,从仆人到他自己,都得了一种很离奇的病,一看到阳光就会眼睛流血。找遍了全上海的名医,都说治不了,没多久,整个宅子里的人包括那个收了洋人好处的狗官都暴毙而亡。

  这件事在地方志中有详细记载。当地百姓都传是原来的屋主变成了冤鬼来索命,久而久之,这间老宅也就成了众人传说中经常闹鬼的凶宅,再也没人敢来居住。又过了若干年,大概是光绪年间吧,一个留洋回来的商人把这座房子买了下来,他也没有在这里居住,而是不知从哪里找来很多书籍,把这里弄成了南市唯一一家图书馆。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说老宅里闹鬼的事。

  木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阵凉风向邵俊吹来。他是从来不相信鬼神的,对于图书馆的传说,过去听到时也就一笑了之,可最近来的次数多了,他越来越发觉,这里的一切的确充满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神秘和诡异。就比如这刚才的风,你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可只要一推开门,就像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样,会立刻迎面袭来。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还有,这图书馆的构造,居然是由很多八边形的房间构成,整个平面层看起来就像是铺满空间的五行八卦阵结构。而这仅仅是一层的形态,上下又分出数个结构一致的八卦形状的分区。每个分区内的藏书室设施完全一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通风井,两个出口直线相望地坐落在一边,八排书架分别建在剩下的八面墙体上。邵俊细细数了一遍,每个书架都有五个书栏,一共有四十个书栏,每个书栏上有三十二册大小一致的书。

  而且他还发现,八排书架图书排列的编码跟他在其他图书馆所见过的字母跟数字符号的组合不同,八排书架依次编为“乾、坤、震、巽、坎、艮、离、兑”,所有书的书背上没有数字和字母,只有三条线,有断线,也有连线,有的是一连两断、有的是一断两连、还有的是三连或三断,其中似乎存在着某种特定的规律。

  邵俊有所不知,这个图书馆从结构到图书编号,均是按照《易经》里的八卦之法分类排列,以“—”为阳,以“--”为阴,组成八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分立八方,象征世界的变化与循环,世间万物皆可分类归至八卦之中,这也是二进制的古老始祖。

  穿梭在图书馆的各个分区内,邵俊不由想起在美国留学时曾经度过的一本书,叫做《巴布塔图书馆》。这本书富有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字字耐人寻味,玄之又玄,当时邵俊看了三遍,才大体读懂那些艰涩的文字所蕴含的意义。在书中,作者虚构了一个由无数的图书、书架构成的宇宙,或者说是图书馆。那家图书馆是由许多六角形的回廊组成,数目不能确定,也许是无限的,就像一个硕大的蜂巢,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为什么要建一座这样的图书馆?书里开宗明义的一段话吸引了邵俊:“所有的人一样,年轻时浪迹四方,寻找一本书,也许是目录的总目录;如今我视力衰退,连自己写的字几乎都看不清了,我准备在离我出生的六角形不远的地方等死。死后自有好心的人把我扔到护栏外面去;我的坟墓将是深不可测的空气;我的尸体将久久地掉下去,在那无限坠落造成的气流中分解消失。”

  在邵俊看来,这是一段很牛掰、也很费解的话,他实在搞不懂作者为何把自己出生的地方跟六角形联系在一起。他接着往下看,从书里渐渐找到了答案。作者是这样描述图书馆内如蜂窝一样的房间的:“唯心主义者声称六角形的大厅是绝对空间,或者至少是我们对空间的直觉所要求的必然形状。为什么说‘六角形的大厅是绝对空间’?因为图书馆是个球体,它精确的中心是任何六角形,它的圆周是远不可及的。”既然图书馆的任何一处都是中心,那么它最基本的单位——房间,必须是六角形的:因为它是所有可以外接圆形并且能够平面镶嵌的图形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它的中心到每条边的距离相等。

  书中甚至还提出了几条图书馆公理:首先,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图书馆就已存在。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真实以及它所引出的必然结论,即世界将来也永远存在。对这条公理,作者做了一点演绎:“人无完人,图书馆员可能是偶然的产物,也可能是别有用心的造物主的作品;配备着整齐的书架,神秘的书籍,供旅人使用的、没完没了的螺旋楼梯,和供图书馆员使用的厕所的宇宙,只能是一位神的作品。只要把我颤抖的手写在一本书封面上的笨拙的符号,同书中准确、细致、漆黑和无比对称的字母作个比较,就能看出神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大了。”接着又说,“人(图书馆员)的存在要么是偶然的,要么是神设计的,但他无所谓,他不关心;他只是觉得人的一切制造都是粗糙的,和神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第二条公理,也是最核心的公理:“书写符号的数目是二十五。一共有二十五个符号可以书写。分别是二十二个字母、空格、逗号和句号。”

  邵俊研究这本书时认为,二十二个字母象征的是希伯来文,因为它也正好二十二个,是上帝选定用来写《圣经》的文字。任何两个符号之间是无序而随机的排列。正因为这二十二个字母没有必然的联系,导致了几乎所有书都有的不完整和混乱的性质。

  为了解释这两条公理,书里讲了一段事例:“五百年前,高层一个六角形的主管人员发现了一本难解程度不下于其他的书,但其中两页几乎完全相同。他请一位巡回译码专家鉴定,专家说书中文字是葡萄牙文;另一些人则说是意第绪文。过了将近一个世纪才确定那种文字:瓜拉尼的萨莫耶特(立陶宛方言),加上古典阿拉伯语的词尾变化。书中用一个无限重复变化的例子,充分说明了综合分析的概念。也就是说,虽然图书馆无限大、书本数量无数,但这种无限中,还是透着一定的有限,因为可以书写的符号数量是固定的二十五个:二十几个书写符号所有可能的组合(数目虽然极大,却不是无限的)。所以尽管有限,配合无限多的书本,仍然有机会在书架上找到任何一种可能的书籍

  邵俊当时看了这本书后脑洞大开,他觉得这种思想既神奇而又伟大,它就跟“π”——圆周长与其直径之比一样。3.1415926……这是开始,后面一直有,无穷无尽,永不重复。就是说在这串数字中,包含每种可能的组合:你的生日、储物柜密码、你的证件号码……都在其中某处。如果把这些数字转换为字母,就能得到所有的单词,无数种组合:婴儿时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心上人的名字、某个人一辈子从始至终的故事、做过或说过的每件事、宇宙中所有无限的可能,都在这个简单的圆中。用这些信息做什么,它有什么用,取决于每个人。

  这样的图书馆现实中真的存在吗?邵俊曾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没想到回国后居然还真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类似的图书馆。只不过,这里用八边形代替了书里的六边形,用东方的古老符号代替了西方的字母。而且,这里还刚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凶案。

  在一个专门收藏旧书籍的分区内,邵俊停下了脚步。跟其他分区书架上干净整洁的书籍不同,这里的书显然已有好多年没人动过,上面蒙上了厚厚一层浮尘,就像穿上了一件灰色的外套。他俯下身子,从一排排书架前走过,细细看着书上面灰蒙蒙的尘土。突然,在一排“巽”字号的书架上,他发现这里的尘土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断点。他走到其中的一个断点处,打开手电筒,断点所对应的那本书上显然要比旁边的书干净许多,上面竟看不见多少尘土。

  邵俊明白了,这些断点是由于书上的尘土没了而留下的痕迹,而这些尘土之所以没了,一定是最近有人翻动过这些书,他到底在找什么呢?邵俊小心翼翼把断点处的书抽出了几本,大致浏览了一番,无非是些医术、农耕等方面的古籍,看不出里面藏有什么玄机。

  “某个书架上肯定有一本书是所有书籍的总和。”

  真是一语成谶啊。想起《巴布塔图书馆》结尾那句话,邵俊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慢慢把书放回了书架。

  与此同时,连续几天的现场调查,林长枫似乎也没发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这天中午,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来到了城隍庙附近。

  春暖花开,正是出外游玩的好日子,又逢黄道吉日适宜出行,中午时分这一带更是热闹非凡。

  掼跤的,变戏法的,盘杠子的,踩高跷的,耍刀叉的,抖空竹的,踢毽子的,耍花坛的,耍中幡的,拉洋片的,耍猴的,举大鼎的,碎大石的,变戏法的,卖大力丸的,算卦占卜的,写字作画的,说相声的,做小买卖的,卖苦力的,教书识字的,混吃等死的,游手好闲的,小媳妇,大闺女,流氓地痞,三教九流,形形色 色的人在城隍庙一带扎堆,市井百态。

  为博得围观人群的一声喝彩与几颗铜板,那些江湖艺人们个个使出了浑身解数,这里俨然就是一个“擂台”,没能耐甭想在这儿混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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