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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峰的第二件诡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日地下室的见闻,只是一再强调,听到的是哭声,并且笃信那是婴儿的哭声!
本以为他听到的声音来自维修工人,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是。我想,即使恐惧一定程度上能麻痹人的听觉,不过婴儿的哭啼和中年男人的哀嚎还是有显著区别的。再者,时间上也对不上,若工人死亡的那个下午,咸峰进入地下过道,我跟肖怡必然能听厚重的到防盗门因磁力自动合上的撞击声,而那天整个下午只听到一次,所以,咸峰不太可能出现在地下室,他说的是实话。
那么,这地下室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让人听来后背隐隐发凉。
咸峰讲述完后,王艺便放他离了去。本以为他的出现能给案子带来巨大的突破,没有想到,事情反而向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
“三位可否一谈啊!”咸峰刚消失在巷子口,身后几米远处,巷子与大路交界处出现个高瘦的男人,似乎就是他说的话,
那人穿着灰褐色的衬衣,西裤,似乎预料到我们不会跑离,叼着跟烟,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
“小伙子,很会玩啊!”是对王艺说的。
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个褐色的本子举在我们面前。
警官证!什么情况!
我看不到王艺跟安岚是什么表情,不过多半是一脸难以置信。
“不会吧。”王艺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会不会,看清楚了些,N市人民公安局,我叫刘正,警号016215。”他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
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警察!
“你小子胆子真够大的啊,竟然敢冒充警察!说,这警官证是哪来的!”
“话剧道具。”王艺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还想问王艺哪来的警官证,原来是话剧道具,看着刘正的警官证跟王艺的警官证,还真有明显的差别,就这小本外皮颜色就有不小差距,像咸峰这种平时和警察打不到交道的人看了信以为真也属正常,再说,他心里本来就藏着事,而刘正这种内行人,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倪端。
跟了我们这么久,外加这一变故,安岚似乎也明白了今晚我跟王艺的事。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想来脱身也是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了啦!刘警官,我们拿着话剧道具排练怎么了?犯法了吗?”安岚似是摸清了现在的状况,插着腰蛮横地说道。
看到安岚的表现,我很庆幸她的加入,毕竟这种情况,姑娘家的柔弱撒娇和刁蛮反击相比大老爷们儿间的针锋相对更有周旋的余地。
看刘正的外貌颇为年轻,似乎也是刚工作不久,被安岚这一刁蛮的冲撞反而弄得有点愣神,半晌,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说道:“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冲啊,这么说吧,你们刚才和胖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话是对安岚的回复,不过眼睛确是看向我,我想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一项供选择吧。想来,先前我跟王艺尾随咸峰的时候,身后确实是有人跟踪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眼前的高个男人了。警察都接受过跟踪和反侦察训练,所以我跟王艺这种半吊子发现不了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安岚适时的出现显然,只是个世间上的意外。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哇!
“为什么跟踪我们?”我开门见山问道。
刘正微微一笑,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说道:“当然是怀疑你们啰,不,准确地说,是你。”
“我?”
“嗯,医院的案子知道吧?”
“那个意外?”
“意外?呵呵。”他笑了笑说道:“你也早就看出这不是意外了吧!我跟踪你就是起初怀疑你跟这起事故有关!”
我没有说话。
“案发第二天你回到过现场吧,什么样的人会回到犯罪现场?一些变态罪犯就有这样的癖好。再者,今晚路过面包店,看到你们不像等人的样子,这个点还特意点这么大份食物,不觉得奇怪吗?后来听到你在地下室工作,就知道有必要查查了。”
“不止吧。”我不以为意地回复。
他说了不少,我也很久才回想起,案发第二天和肖怡在车棚处碰到的警察好像就是他。不过他现在好像是把安岚当成肖怡了。
而作为一个警察仅仅因为这种原因就实施跟踪的行为,也未免草率了些,还有他那不成熟的言辞分明就是在暗示我,要么他是个新手,要么他的调查已陷入僵局,到了近乎捕风捉影的地步。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的监控画面。”他的话语中透着些许自信,“案发地附近的监控探头确实少,只能看到出入那块地附近的人,几乎没有帮助,不过,你们俩出现的时机确实有点问题。明显是在那个医生赶去时离开案发地。我提出过调查,可是资料显示你们只是医院实习生,加上工人的死亡原因,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不过综合上述三个疑点,加上特殊原因我还是选择跟你们一下。”
看着他狡黠的笑容,我也不得不承认,刘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呢?”之前的对话中,他说过‘起初’二字,所以,从他的话中便已经得知,他对我们的怀疑已经不存,这从接下来的对话中也得到证实,而这直接原因,当然是躲在暗处听到了我门我们跟咸峰的对话。
我再次问了他,顺利得到了肯定。
既然不是敌人就有可能成为朋友。
现实情况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调查,紧紧靠我,王艺,安岚(如果她加入的话)三个,确实很难完成,而如果得到刘正的帮助,那他警察的身份必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再说刘正,虽然拥有警察的身份方便调查,不过毕竟太显眼,容易打草惊蛇,况且,案子已结,没有上级批示他也不便放开查,潜入医院内部更是不可能。
摊牌过后,一拍即合,我想他陈述了发现的情况,而他也同意回去后将一些资料发给我。
“既然谈和了,我看也不早了,就各自先回家吧,回聊。”
“嗯,既然警察同志发话了,那就回吧。”我也深深打了个哈欠。
交换联系方式后,双方便结束了今晚的接触。
看着那个穿过巷子走向那个明亮小区的背影,我笑了笑,这该就是他跟踪我们的那个所谓“特殊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