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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灵屏住呼吸，不确定这个人到底看没看到自己。
对方好像是故意的，围绕齐灵躲得的这个地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莎莎，莎莎，鞋子摩擦的声音，每一次鞋子落地时，都像一口大钟，敲在齐灵的心头上。
在这个空荡荡的楼道里，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符。
齐灵手心里都是汗，因为过分专注，耳朵都有点耳鸣了，他全身紧绷，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
那双脚在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之后，又再次的回到齐灵躲避的地方，他的脚尖刚好顺着齐灵的位置往前走。
这个人步调有序，齐灵脸上的汗儿都流下来了。
而就在马上到齐灵跟前的时候，那双脚却莫名其妙的停了！然后无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在齐灵看来，这种行为极其不正常，而且看那双脚撤退的路线，显示看到了什么东西。
就在齐灵疑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站着的这个人说，“齐灵，你出来吧，别抬头。”
齐灵高度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话而松懈下来，这声音……分明是平头警察李明宇啊？！
齐灵刚想出去，突然心底有个声音。万一这是对方假冒的呢？如果对方故意骗他出来，那他就上当了。
齐灵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这儿了，就像是本能的警惕反应，他猫着腰一动没动。
对方看齐灵没出去，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齐灵，我是李明宇，你赶紧出来，记住我说的话。”
这冷笑声还是很熟悉的，肯定是李明宇，错不了。
只是为什么他刚刚上来的时候不叫自己，这会儿才叫他，还有，记住他说的什么话？
别抬头！
刚想到这句，齐灵已经抬脑袋了，当他看完头顶之后，魂儿都要吓没了，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李明宇反应迅速，立刻将他扶起来。
头顶滴答下来水滴刚好落在齐灵脸上，一股腥味，不用手机照，他都知道……那是人血的味道！
齐灵头顶上，就是被残杀的李绅！
他朝夕相处，平时一起叫外卖，打游戏，抽烟的同事，李绅。
此时此刻，他就被倒掉在梁上，大头朝下，没有眼珠，脸上也被刮花，双手双脚都被吊着，就像飞起来一样。
虽然他被弄的不成人形，但是齐灵还是能够认出，这就是李绅。
他楞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浑身上下像是过电流一样，簌簌的麻，头皮发麻的那个麻，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想回家，特别想回家。
不过让他更恐惧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原本空旷的楼房，突然之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惨笑声，咯咯……咯咯……
十分渗人。
齐灵妈呀一声，整个人死死的抱住李明宇，脑袋窝在他身上，不管他怎么看自己，齐灵是不会放开他的！
李明宇一脸无语的表情。
他没管齐灵，手放在腰间四处警惕，准备随时掏枪。
惨笑声还在继续，齐灵已经捂住耳朵了。
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有规律，不知道李明宇冲着通讯设备说了什么，警察呼呼啦啦就全过来了。
见到这么多警察，齐灵心里踏实多了，随后警察在这层楼内找到十几个录音机，刚刚他们俩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因为空旷，所以听起来特别逼真。
李明宇命人将录音机带回到局里，让技术科的人对比声音。
这是齐灵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尸体，跟第一眼看到的冲击力比，稍微小了一些，但还是很可怕。
齐灵看着地上被放下来的李绅，无意识的吞咽口水，被吓得，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他怎么会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了。
而且，一连死了两个同事，齐灵心里很蒙。
法医早早就位，从这点上齐灵不得不佩服李明宇，他从带自己来这边的时候就知道会出事。
法医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齐灵相仿的小伙，很俊秀，一身白大褂，穿过警方拉的警戒线瞪了李明宇一眼，嘴里说道，“我就知道不能和你们专案组合作，到哪儿哪儿死人，你经手的案子就没几个寻常的。”
齐灵在一旁看着，感觉这个法医跟李明宇应该很熟络，李明宇只是说句辛苦了，那个叫于欢的法医也没闲着，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工作一刻也没落下。
齐灵心想，法医真的是个伟大的职业，换成他，无论给他多少钱都下不去手。
于欢仔细检查了李绅的尸体，然后告诉李明宇，初步判断是自愿被杀，身体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死亡时间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对方应该是精通解剖学，眼球是活体摘除的，尸体的致命伤并不是眼伤，而是脖颈上动脉被切，失血过多而死。
齐灵听完半天没回过神来，活体摘除？那就说李绅是自愿将自己的眼睛让人剜下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齐灵问于欢，为什么说是自愿，李绅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想不开？
于欢像看傻子一样看齐灵，扭过头问李明宇，“他谁啊？”
李明宇轻咳了几声，皱着眉头说，“关键证人或者说是……嫌疑人。”
齐灵当即无语，怎么他就成嫌疑人了？
本来于欢就不待见齐灵，这会儿看他的眼神更加鄙视了。
于欢幽幽的说，“一般犯罪嫌疑人长的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至于是否自愿被人杀害，你自个去问问他，其他情况还需要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回答。”
警方清理了现场，齐灵跟李明宇是最后走的，不知道为啥，齐灵总觉得李明宇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难不成他真把他当成嫌犯了？
齐灵问他，“李明宇，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李明宇依旧是一贯的冷笑，说他有时挺聪明的，但是为何聪明的人会办糊涂事。
齐灵有点傻了，他到底想说什么啊，还有，为什么刚刚他会站在外头，难道跟踪自己的是他？装神弄鬼的也是他？
齐灵问，“我知道你是警察，是正义的，但是你就算怀疑我，也是要证据的，我刚刚一直和你在一起，韩月第一时间联系的我，刚刚发现照片上的人是李绅也是我，你不能怀疑我呀！”
李明宇就那么抱着胳膊看着齐灵，脸上表情很玩味。
他说，“齐灵，正是因为所有的事情你都是第一联系人，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齐灵半天没反应过来，仔细理顺整个过程，才发现李明宇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发现了消息，而警方，好像是配合他的。
这个时候李明宇接着又说出一句让齐灵匪夷所思的话，他说，“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跟踪你吗？”
齐灵摇了摇头。
李明宇解释道，刚刚让他单独出去找李绅的时候，李明宇就暗地里跟着他，为了不让凶手发现，他才故意那么说的，实则一直在背后保护齐灵。
也就是在他喊了李绅之后，离开警方的视线，齐灵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先是往后张望，像是在看有没有人跟踪他，然后他蹑手蹑脚的走，李明宇在跟踪的时候差点被发现，还好躲起来才没被看到。
等李明宇出来的时候发现齐灵已经走远了，所以他才会小跑过来。
齐灵听完之后整个人楞了！
“你的意思是……我回头看有没有跟踪我，然后再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