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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公园血案

觅凶者 岳勇 6256 2022-05-0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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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铎等人来到一楼办公室,屋里只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在对着电脑打字,并没有其他人。

  袁月上前问那女人:“秦主任,严校长呢?”

  秦主任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看办公室的几个空座位说:“严校长啊,我下午没有见到他呢。”

  宋铎问:“他下午没有来上班吗?”

  秦主任点头说:“好像是吧,上午倒是一直在这里,中午回家吃饭了,下午就没见他回学校。”

  袁月问:“会不会出去开会去了?”

  秦主任摇头说:“不会,他这两天都没有会议。”

  宋铎皱皱眉头,找到严校长的手机号打过去,电话响了很久,但一直无人接听。他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妙,问:“他住在什么地方?”

  秦主任往身后指一下说:“他就住在学校后面的教师公寓,你们从学校后门出去就能找到。”

  宋铎带着两个助手转身就走,袁月从后面追上来,叫了他一声。宋铎说:“你不用去了,安心给学生们上课,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袁月点头说:“我是想告诉你们,他住在教师公寓508房,他老婆叫余素心,在市图书馆工作。”

  宋铎点点头,快步从学校后门出去。与学校后面围墙仅一路之隔,果然有一幢白色教师公寓,楼高七层。他们上到五楼,找到508房,按响门铃,却没有人应门。

  宋铎看看表,已经是下午3点多,估计严校长的老婆正在上班,于是三人下楼后直接赶到市图书馆,找到了余素心。

  余素心是个矮个子女人,说话声音很低,显得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面对警方的询问,她说:“我们家老严中午好像有什么急事,从学校回到家连饭也没吃,只进了一趟屋,然后就出门开车走了。”

  宋铎问:“知道他出门有什么事吗?”

  余素心摇头说:“不知道,我问过他,他阴沉着脸不肯说。我下午打电话找他,他也不接电话。对了,他出门的时候,把抽屉里的定期存折给带走了。”

  宋铎问:“存折里有多少钱?”

  余素心说:“他的钱大多都买股票了,存下来的不多,大约二十多万吧。”

  苏晚晚问:“钱是存在哪家银行的?”

  余素心说:“是在学业路那家中国银行存的,那里离他们学校不远,平时存钱取钱都方便。”她有点担心地看着三个警察问,“我们家老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铎说:“没有,我们只是想找他了解一点情况,一时找不着人,所以有点着急。”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余素心说,“如果你丈夫回来或者联络你,请打名片上的电话告诉我。”

  离开图书馆后,宋铎又来到学业路那家中国银行,经过调查得知,今天中午12点20分,严文轩来到银行将存折里的二十三万元存款全部取走,因为是定期且未到期,取款要验证身份证,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宋铎查看银行内部的监控视频,发现严文轩取款后用一个黑色提包装好,于12点29分匆匆离开银行。再调看银行门口的监控,严文轩出来后开着自己的黑色本田,沿着学业路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了。因为学业路上再无其他监控探头,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已经无法查证。

  回到警车里,宋铎把头靠在座位上使劲捏着鼻梁,好像要把一肚子的疑问都从鼻梁处捏出答案来一样。苏晚晚说:“黄麒麟命案,现在种种线索都指向严文轩,而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却突然失踪了,宋队你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关联吗?”

  曹亮抢着说:“肯定有关联啊,我觉得吧,很可能是严文轩杀人之后自觉法网难逃,所以干脆取钱畏罪潜逃。”

  苏晚晚反驳道:“这个好像不大可能。因为中午的时候,咱们还在审讯袁月,根本没有怀疑到这位严校长身上,而且咱们在学校抓走袁月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大家都以为袁月是杀人凶手,就算严校长是真凶,这时候也应该会暗暗松口气,以为找到了替罪羊。他在这个时候畏罪潜逃,说不过去啊。”

  曹亮说:“如果不是畏罪潜逃,那他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宋铎忽然在座位上坐直了身子,说:“严文轩突然失踪,而且失踪前还取了那么多钱带在身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咱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要不然黄麒麟这个案子就没法侦破了。”

  苏晚晚说:“严文轩离开的时候开着车,目标比较大,只要他还在平京市,应该不难找到。宋队,咱们要不要跟电视台联系一下,让他们在今天的节目里插播一条寻人启事。”

  宋铎摇头说:“暂时不用。正如你所说,严文轩驾车离开目标比较显眼,只要不是刻意躲避起来,找到他应该不太困难。这样吧,你先把他的车牌号发给局里,请在市区巡逻的同事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车。如果找不到,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苏晚晚点头说:“好的。”她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市局,请求协调巡警支援。

  大约在晚饭时分,果然有好消息传来。据两名骑摩托车巡逻的辅警报告,他们在城西平湖公园后门口发现了严文轩的黑色本田车。宋铎立即带着两名助手赶过去。

  来到平湖公园后门口,果然看见一辆黑色本田停在一棵大树下,看车牌号正是严文轩的车。宋铎凑近车窗玻璃查看一下,车门紧锁,车内空无一人。

  他四下里看了看,公园后面是一条碎石路,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大片菜地,位置有点偏僻,也看不到什么人。围绕车周围搜索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宋铎缓步从后门进入公园,脚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小路,两边种着一些景观树,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一座十多米高的假山,山顶有一个小凉亭,山侧有台阶可以登上凉亭。公园很安静,看不到什么游人。

  宋铎正想绕过假山往前走,细心的苏晚晚忽然指着假山大叫起来:“宋队,快看,那里是什么?”

  宋铎抬起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在假山后侧离地面大约五六米高一块裸露的石尖上,竟然沾染着一片血迹。

  宋铎神情微变,认真观察了一下,然后沿着假山走上一道狭窄的楼梯,“噔噔噔”爬上山顶。山顶凉亭很小,因为无人打扫,地上扔着许多垃圾。他抱着凉亭立柱使劲探出头去,沿着留有血迹的山石往下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假山下的花坛中间,一个男人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再定睛一瞧,居然正是严文轩。

  他又急忙跑下假山,山下花坛里的棣棠花开得正艳,因为花枝的高度超过了一米,所以严文轩躺在那里完全被花丛遮挡住了,站在地面上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如果不是宋铎攀上假山居高临下地查看,是很难发现他的。

  三人急忙跳进花坛,扒开花枝钻进去,只见严文轩倒在那里,脸色苍白,右边太阳穴现出一个比大拇指略粗的洞,鲜血流了一地。宋铎一摸他的身体,已经冰凉,又把手伸到他鼻孔前一探,已经感觉不到鼻息。曹亮问:“他死了吗?”

  宋铎无声地点头,仰头看看山壁上那块带着血迹的尖锐石头,心中已经作出判断,很显然严文轩是从山顶跌落下来,头部正好撞到尖石上,落地后无人发现,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苏晚晚蹲下身,摸了一下严文轩的胸口,忽然“咦”了一声,说:“他好像还有心跳,快打120。”曹亮也伸手一摸,确实感觉到严文轩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立即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几分钟后,一辆120急救车开到公园门口,一名医生带着两名护士推着担架车赶过来。

  急救医生上前稍作检查,说:“失血性休克,情况比较严重,要马上送院抢救。”

  苏晚晚等人协助医护人员将严文轩送上救护车,宋铎让曹亮跟车去医院,有什么情况立即电话汇报。又叫苏晚晚给严文轩的老婆余素心打电话,把情况简单跟她说了,叫她立即去医院照顾伤者。

  目送救护车拉着警报开走之后,苏晚晚有些沮丧地看了队长一眼,说:“宋队,现在怎么办?我看这位严校长伤势严重,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过来啊。”

  宋铎皱起眉头说:“这件事越来越蹊跷了。黄麒麟命案,咱们刚刚追查到严文轩头上,他就失踪了,而且失踪前还从银行取了二十多万块钱。好不容易调查到他的行踪,却发现他从公园假山上摔下来,能不能被抢救过来还不知道。如果这是巧合,也实在是太凑巧了,如果他是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的,只能说咱们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已经查看过他的车,车里并没有看见他用来装钱的黑色手提包,刚才在严文轩受伤现场,我也找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那个提包。也就是说,他带着的二十多万元不见了。”苏晚晚抬头看着那座假山说,“根据这个情况来推测,他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二十多万元不是小数目,足以让人铤而走险心生杀机。”

  宋铎围着假山转了一圈,掏出手机给留守在队里的老杜打电话,简单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报上详细地址,叫他立即带技侦人员赶过来。

  没过多久,老杜就带着技术科的人赶到现场。先是拉起警戒线,封锁了假山周围三十米的范围,然后开始进行现场勘查。

  宋铎怀疑严文轩是从山顶被人推下来的,所以让技侦员重点对山顶凉亭进行了检查。估计有人曾在凉亭里吃过东西,地上到处都扔着鸡骨头和零食包装袋之类的东西,显得脏兮兮的。痕检员很快就在严文轩倒地一侧的凉亭边缘找到一枚脚印,初步确认是严文轩留下的。山壁中间那块尖锐石头上的血迹,也被证明是严文轩的。因此宋铎所推断的,严文轩是从假山上跌落受伤,这一点是能够成立的。

  除此之外,痕检员还在凉亭里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但大多残缺不全,辨识度不高,无法提取留证。因为以前肯定也有游人曾上山并留下痕迹,所以不能确定这些脚印就是今天跟严文轩一起上山的人留下的。

  苏晚晚在假山下的花坛里仔细搜索了一遍,最终在距离严文轩摔落地点不远处找到一部智能手机,不过屏幕已经摔烂,无法开机使用。她把这个手机拍成照片发给余素心,余素心确认这是她丈夫的手机。

  现场勘查结束后,宋铎在公园里转了一圈,遇见几个晚饭后出来散步的老太太,就上前问她们,中午的时候,是否发现公园里有什么异常情况?

  几个老太太一齐摇头,说:“我们中午根本就没来过公园,你说中午太阳那么大,天气那么热,谁会没事跑到公园来溜达?”

  宋铎一想也对,这个公园的位置有点偏僻,平时游人本来就少,大中午的,估计来的人就更少了。

  宋铎走到公园门口,回头看看,因为假山靠近后门,又被附近几株大树挡住了,就算当时公园里还有其他人,也不一定能看到假山那边发生的事。他只好又跟苏晚晚回到公园后门,他们的警车还停在那里。

  刚发动警车,宋铎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曹亮打过来的,接听后忙问:“是不是严文轩醒过来了?”

  曹亮在电话里说:“还没有,情况比较严重,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他老婆一直在哭。”

  宋铎说:“那行,你辛苦一下,晚上就在医院里守着,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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