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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凯和袁海霞一前一后地分别开着车离开了度假村,往B市回去。
行驶了五分钟,袁海霞放慢车速,等马凯开远了才把车靠边停下。下车,跨过公路边的防撞石墩,去到杂草丛生的野地里,将几十分钟前扔在这里的陈丽媛的行李箱和假发等物品拾回后备箱里。
没有车路过,没有人看见她下车,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从野地里拿了什么东西上车。
上车关上车门,发动引擎追上马凯的车。袁海霞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她心想,这天气太热,该不会是后座陈丽媛的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吧?这也太快了……
她捂住口鼻,打开车窗透了几口气,又关闭车窗,把冷气调到最低,希望能减缓尸体的腐败。
袁海霞一边开车一边想,得先处理陈丽媛的尸体才行。该怎么处理呢?如何能保证永远不会被发现呢?昨晚应该让王克嘉一并处理的,非得说什么一人处理一个,哎!袁海霞回想起昨晚的安排有些懊恼。不过昨天那种突然情况下,她能保持镇定做到这个程度的善后处理已经很不错了。再说,陈丽媛不是王克嘉杀的,王克嘉会帮她处理尸体吗?
袁海霞左右手变换着握方向盘和捂口鼻的动作,绞尽脑汁思索着该怎么处理陈丽媛的尸体。王克嘉……她又再想到了她的共犯,灵光一现。王克嘉会不会帮她处理陈丽媛的尸体,试试看就知道了。反正她本就要想法子控制住王克嘉,若能再加深他共犯的特质,恐怕会更容易操控他。
就这么定了。袁海霞定下计划,一脚油门踩下去,赶超了马凯的车,飞速往B市驶去。
袁海霞比马凯先到家,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回家去找马凯的小号手机。
昨天下午她和马凯逛街回家后,把早上扔进足浴盆里的手机捞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不知昨晚她出门后马凯有没有倒垃圾,或是又把小号手机从垃圾桶里拣出来。
回到家,袁海霞发现垃圾桶里都堆得满满的,看来马凯昨晚没有倒垃圾。她为之一喜,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了出来,找到了马凯的小号手机。
水已干,但手机显然已经进水开不了机了。她抠出手机的SIM卡槽,把SIM卡拿出来,放进自己的手机里。然后用崔月的手机拨打这个号码试试看还能不能通。
手机边振动边响起了网络神曲。通了。OK!确定这个号码还能通,她收起手机,转身出门。
刚打开门,马凯正从电梯间走出来,他看到袁海霞火急火燎又要出门,忍不住问:“你又要出门?”
“嗯。”
“去哪儿?”
“你别管,回家乖乖待着就行。”袁海霞言简意赅,酷酷地说。
“欸,什么时候回来?要等你吃饭吗?”
“……”袁海霞没有再回答马凯的问题,径直走进电梯间,乘电梯下楼,去往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的停车位是专属的,她看了看她家停车位的周遭,发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遂把车挪到了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停下。
然后她打开后备箱,把陈丽媛的行李箱拿出来,打开放在地上。东张西望,小心谨慎地从车后座把陈丽媛的尸体拽下车来,摆好姿势,装进行李箱里,拉上拉链,再费九牛二虎之力抬上后备箱。
关上后备箱上车,袁海霞满头大汗地趴在方向盘上,气喘吁吁,缓了几分钟才休息过来。接着,她打开自己的手机,翻找到之前托人调查得到的王克嘉的资料信息,复制了他的家庭地址,粘贴到导航软件里,开启语音导航,往王克嘉家驶去。
半途,袁海霞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听铃声是崔月的手机,她正开着车,空不出手来接听,遂没搭理。
铃响到自然挂断。过了一会儿,崔月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袁海霞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崔月这小号,除了马凯之外,也就王克嘉知道会打,这节骨眼上,恐怕马凯不可能会再拨打这个电话找崔月,那就只可能是王克嘉了。袁海霞心里有数来电者是谁,更是不接,继续把王克嘉晾着,让他继续放大焦虑。
车行半小时,袁海霞抵达了王克嘉家所在的橙光小区,把车停在小区外的路边,下车走进小区。
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数着楼号,找到王克嘉家的单元,走上楼。口袋里崔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袁海霞终于掏出来按了接听键,“喂?”
“你又在搞什么鬼,不是说有事联系这个号码吗?打了好几遍你怎么都不接?!”听筒里传来王克嘉气急败坏的抱怨声,刚才开车时的来电果然是他。
“开门。”袁海霞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说到。
“蛤?”
“柚子街橙光小区八号楼一单元三零一是你家吧?”袁海霞把他家地址滚瓜烂熟地背出来,期待着他的反应。
“……”电话里的王克嘉沉默不言语了。兴许是在门后查看屋外,看看袁海霞是不是真的在他家门口。几秒后,王克嘉发出惊惧的吼声:“你想干什么?!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猜你经历了昨晚的事,今天可能会跟公司请假没去上班,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啊。”袁海霞说着关心的话,语气语调却冰冷得刺骨。
“你查我?”王克嘉又气又怕,情绪复杂,“我不用你看,你赶紧给我离开!我警告你,别靠近我的家人。”
“别那么不友善嘛!不是你一再强调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袁海霞不屑地哼笑一声,“再说,不是你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吗?我现在来了啊!”说完,她抬起手,按响了王克嘉的门铃。
“袁海霞!你到底要干什么,别把我家人……”王克嘉抓狂了,在门后朝着电话吼了起来。
“儿子,怎么了?谁来了啊?你吼什么呢?”袁海霞听到门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应该是王克嘉的妈妈。
“啊……妈,没谁……我公司同事。”王克嘉慌乱地回答。
“同事?你怎么门都没给人家开?快让人家进屋坐坐啊!”王克嘉妈妈连忙过来打开房门。
门一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阴邪之气,袁海霞不怀好意地看着王克嘉。再越过王克嘉看到王克嘉妈妈,她的脸立刻换成了恭敬谦和的微笑,歪着头问好:“阿姨好!”
“你好,你好。快进来坐坐,喝杯茶!”王克嘉妈妈热情好客地招呼袁海霞进屋。
“谢谢阿姨。”袁海霞恭敬不如从命地准备进屋,王克嘉突然伸出手在门前,拦住了她,回头对他妈妈说:
“不用了妈,她找我谈点公事,家里不方便,我们得出去谈。”
“啊?有啥不方便在家里谈的啊?”王克嘉妈妈不解地问。
“你就甭管了。”王克嘉拉起袁海霞往外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阿姨再见……”袁海霞被王克嘉拉着,乐呵呵地冲门的方向道别。王克嘉的反应正是她想要的,就这么一下,她就确定了王克嘉的软肋,必定是他的家人。
王克嘉怒气冲冲地拉着袁海霞走出小区,一把甩开她的手,“袁海霞,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来看看你啊。”袁海霞转了转手脖子,轻松自若地笑笑,发出感叹:“母慈子孝,三代同堂很和睦呢!呵呵,我刚才瞥了一眼,你儿子挺可爱的嘛!”
“你别搞我家人!我警告你!”王克嘉气急攻心地揪起袁海霞的领口,举起拳头做出要揍她的动作,威胁警告她。
“啧啧啧,这是大街上,好多人看呢,你想把警察给招来吗?我的共犯朋友!”袁海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迎着他问。
王克嘉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袁海霞,几秒后,还是败下阵来,收起拳头,强忍怒火问:“你到底要干嘛?不是说了不要联系太密切?你过来找我干嘛?”
“上车。”袁海霞啥也没说,转身往她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去哪?”
“先上车,边走边说。”
恐怕王克嘉当时已经感觉到袁海霞来找他的动机不简单了,但他却不得不跟她走,因为他已感受到了来自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深深的恶意,他害怕一旦忤逆她,他的家人将会遭到无妄之灾。
王克嘉在原地站定了十多秒,最后选择了顺从,上了袁海霞的车。
一切尽在掌握中。袁海霞发动引擎,往她早已想好的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