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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到了文化大革命,闹腾了一帮红卫兵,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下,二爹爹迎来了一生的低谷。
道观被毁,成为拖社会主义的后腿,一切牛鬼蛇神的怂恿者,党和人民的叛徒,整天批斗,整天挨打,村长眼看着也没办法,红卫兵惹毛了连村长都敢办,后来,二爹爹被关进牛棚,和爹和爷爷在一起,爹是个实在人,把我托付给他。
听说,那天在牛棚,上着大锁,爹怕我和娘有事,求老道长,老道长最后捡起两根麻草,用手搓成绳子,用手一指,突然变成两只小蛇,小蛇爬进锁子孔,打开了牛棚,这才出去救了我和母亲。
再后来,二爹爹一天放牛养马喂猪,干起了这些差事,我就在牛棚里喝着牛奶长大,也不亏我姓牛。
我8岁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彻底没了影,该判刑的判刑,该平凡的平凡,我的亲生父母听说是下海做了生意,反正我是没见到。
二爹爹那道观修理修理还能用,我就跟着他去了道观。
18岁之前,二爹爹从未教授我道术,“社会主义的步伐是飞速的,社会主义的精神就是无道胜有道,我们要坚信马克思主义,用科学理论武装自己,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社会主义的后腿。”
“二爹爹,你没病吧,你不就是个道士吗?”
“你这死孩子,没事偏偏学什么道术,来,二爹爹教你算术。”
“又是这乘法口诀,我早会背了。”
“那你背给我看看。”
“一一得一”
和二爹爹的日子可真快乐,他没事就变戏法给我玩,我也跟着他学会不少戏法,在孩子里面我是孩子头,二爹爹是个文化人,打笑就教我文化课,十一岁我才正式去上学,可初小的课我基本都会了。
读了初中,再读高中,18岁那年,二爹爹叫来我,“你现在有出息了,我算是帮你父母还了愿,以后要做个好人,你不是要学道术吗,今天我教你,你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摞子古书籍,什么字体都有,“来,给我花一张天宝镇宅符。”我两下画完,二爹爹一巴掌打来,“你画这什么玩意,让你画镇宅符,你捣腾出来的镇鬼符干啥玩意,重画。”
“哦。”我嘟囔着嘴。
就这样,二爹爹给我教了半年的道术,我学了个半吊子,他就走了。
那天晚上他喝醉酒,路过鬼门关,几个小鬼尾随了他一路,二爹爹知道后面有孽障,故作不知,小鬼有四个,是来索命的,二爹爹那天正好和一个泼妇骂了仗,心情很是不美丽,准备拿这几个鬼出出气,路上抽出一直藤条,将这四只小鬼打的是嗷嗷直叫。
回家的路还有一道,尤其是要上山,二爹爹不想走路,便让这几只小鬼抬着二爹爹走,二爹爹喝多睡着了,眼看就要天亮了,可没二爹爹命令,小鬼们不敢走,最后公鸡打鸣,吓的小鬼扔了二爹爹就跑了,这从山崖滚下去,摔断了腿,一瘸一拐的回来后,拉住我的手,“山云哪,二爹爹阳寿只有90,我足足超了四十年哪,阴司昨晚告诉我,我得下去受审了,不然就把我打到六道之外,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这道术你要喜欢就学,不喜欢就不要学了,不过我希望我们峦山派得有个传人,你要是想学,你就自认掌门吧。”
话说完,二爹爹就安详的死了。
翻阅着这些个古籍,我就成了道士。哈哈哈,自封为峦山派第169代掌门。
20岁我接了第一单生意。
自从二爹爹死后,香油钱就不鼎盛了,不过勉强还能过日子,大清早,我刚睡醒,就听点外面有人砸门,“干哈玩意啊,大清早的上什么香,中午来吧。”
“大兄弟啊,快来啊,救命啊,我们想请道长给我们西川村看看,我们那不太平。”
“我二爹爹死了,你找别人吧。”
“听说,他不是还有个徒弟吗?你就打开门吧。”
“什么玩意,烦死人了。”
90年代,中国西北地区的农村还是相当落后,很多地方还没通电,我这道观当然也没电,我打开门,一个年轻的汉子站在我面前,“你就是杨大仙的徒弟吗?”
我迟疑了一会,“恩,是啊,什么事。”
“大兄弟,我是西川村的村长,任国祥,麻烦你去我们村瞧瞧。”
“西川村,离我这八门十远,你咋找到这了。”
“不瞒大兄弟,是阳村的一个亲戚告诉我的,说杨道长杨大仙法术高强,厉害着呢。”
“我二爹爹死了啊?”
"没事,不是有大兄弟你吗?"
我是个半吊子,说实话对自己压根没信心,我连个符都要照着画,怎么去处理人家那事,不过想想,下学期学费似乎有点难堪。
“大兄弟,还迟疑什么,走吧,我们西川村是不回亏待你的。”
我眼睛一挤,脖子一缩,去他奶奶的,干,反正看这阵势一定是前面有好多人没干成,才来请我二爹爹,我就是干不成,他们也没啥说的,就当课外练习。
90年代的手扶拖拉机那可是人间极品,00后的孩子估计都没见过,我拿着二爹爹留下的《阴符六记》和《峦山秘法》,一路颠簸到了西川村。
一路上了解了情况,事情大概是这样。
说是西川村有个寡妇,前几年来了一个钻井队,这个寡妇就和钻井队队长好上了,结果还怀了孕,钻井队队长溜了,留下这孕妇在家,我大夏国封建势力余威浩浩荡荡,寡妇就受人排挤,孩子出生那天,乡里人每一个去帮忙接生,就难产死掉了,最后大家草草把她给埋了,可后来这村子就不太平了。
这村子里三天两头有人得病,动不动就有人着了道,大骂村子里人铁石心肠,猪狗不如,她和她孩儿死的好苦这些话,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上厕所都在自己家里。
请了不知多少个道士,要么是骗钱的,要么就摇摇头走了,是一点折都没有。
我听到这家伙事挺大的,反正来都来了,硬着头皮,干一场再说。
西川村是个好地方,相比其他村来说,生活还是比较好,还有几家万元户。
我刚到,村子里人前来迎接,“原来这就是杨道长,好年轻啊。”几个媳妇对着我挤眉弄眼,我苦涩的笑笑。
“大家听我说,这杨道长的关门弟子牛山云兄弟,杨道长恰逢百年,这事就让大兄弟牛山云来办。”村长对我可是信心十足,村民一听到这话,“切。”全都散了。
“大兄弟,别理他们,都是一帮草民,你看咱们先去我家吃饭,咱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兄弟再动身。”
“村长,我说他行不行,别来又是骗吃骗喝的,上次俺家四个鸡蛋就让那个臭和尚骗没了。”老刘家媳妇又惦记起他们家那鸡蛋的事情。
“我说你个败家娘们,又在这丢人现眼,给我回去。”老刘把媳妇扛回去,惹的哄堂大笑。
这村长给我的伙食真不错,好久没解馋,烧鸡,野兔,野猪,还有一只烤鹤。“咱们这没啥,就是野味多,你别客气。”
“庄他娘,把老舅家拿来的酒给我拿来,给大兄弟满上。”这家伙如此热情,要真给人家办不了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走。
俗话说,拿人手短,这饭是香,可不好吃,不过我五脏庙早已不听使唤了,大吃一顿,喝点小酒,睡了一觉。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裸睡。二爹爹教给我的,说这样吸地气。
村长家大女儿突然闯进来,我半截屁股还在外面,大女儿脸色通红,我也吓的赶紧钻进被窝,弱弱的问到,“咋滴了?”
“不好了,狗蛋他娘着道了。”说完红着脸颊跑了。
我赶紧穿上衣服,在大女儿的带领下,跑步到了狗蛋家。
狗蛋家条件不太好,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头大黑猪,狗蛋他娘就在刚才去猪圈给猪添草时,着了道,
哈喇子胡的满嘴都是,嘴里胡乱骂着。
狗蛋一看娘成这模样了,哭着喊着叫娘,谁料想让他娘一巴掌打翻了。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我变鬼也不放过你们,哈哈哈哈哈,任国祥,你这个老混蛋,你来我家我还给你做过饭,你狗日的就眼见着我娘两死去也不管。”
这话刚说完,村长媳妇不乐意了,“任国祥,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和寡妇还有这出。”
“哎呀,娃他娘,娃他娘,你听我说。”
“西川村的没一个好东西。”说着冲上前来就要打村长,村长气急败坏,“把她给我摁住,大兄弟马上就来。”
“这老娘们死力气可真大。”
五个大男子压不住一个娘们,还让她冲上来在村长任国祥脸上留了一道疤。
狗蛋他爹跪下来,“我说钱寡妇啊,是我们西川村人对不住您啊,你有事冲着我来吧,狗蛋他娘经不起折腾。”
“快快快让开,大兄弟来了。”瞬间给我腾开一个道。
“大兄弟,救命啊。”狗蛋他爹跪在我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前,我也被搞的不会了。
“狗蛋他爹,你给我起来,别阻碍大兄弟。”
这狗蛋他娘哈喇子一嘴巴子,战战兢兢,此时已被拴牛的绳子困住了,我上前几步,半天不吱声,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知道我谁不?”
“你个小娃娃,老娘知道你是谁?看你那样子不是西川村的吧。"
“这是牛道长,今天就让牛道长除了你这个祸害。”村长此时有了我底气足了,可我却没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