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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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逸伸手除去女子面上的轻纱,那女子的脸,便全露了出来。祠堂外射进的阳光如碎玉,溅落在她精致的脸庞,投上一层浅浅的暗影,却掩不住她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与素白色纱衣完美交融,仿佛是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白色精灵,周围的一切好似黯然失色,空气中也流动着白色的气息。
此时,纵是世上所有人告诉他,这个女子不是柳思烟,沈辰逸都不会相信。这就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女子,柳思烟。
怀中的素衣女子如水的双眸中,闪动着点点的惶恐和丝丝的不安。“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思烟,你不认识朕了吗?”沈辰逸一双眸中,写满了思念,又唯恐她的记恨,还带着些许的不安和惶恐。
“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女子似从一连串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她挣扎着想离开沈辰逸的怀抱。
沈辰逸哪里肯放,他紧紧拥住女子,柔声诉说着满腔的相思,“思烟,我是沈辰逸啊,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女子越发想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可他的手那么有力,她怎么也挣脱不了。她刚想再次张口让他放开自己,却见他一只手捧起自己的脸,双唇在她脸颊上轻吻,口中犹自喃喃说道:
“朕知道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思烟,你原谅朕一次好不好?”
女子羞红了脸,心中却涌上一股莫名的酸痛。她强自收敛身心,认出了这人便是在太皇庙前,呆呆看着自己的那人,再加上刚才,他虽救了自己,但却如此暴虐,顷刻间,就要了几人性命。她心中愈发认定这男人不是好人。
女子心中发急,扬手对着沈辰逸的面颊,便是狠狠一记耳光劈下。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她趁沈辰逸发愣的机会,脱离了他的怀抱。
沈辰逸从未有过这般遭遇,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守在门口的侍卫见状,欲要上前捉拿女子,被沈辰逸厉声喝下。
他心犹自不甘,但又唯恐惊吓了女子,踌躇半响,方才缓缓说道:“思烟,朕是该打,因为朕错了……”
“你住口!”女子此刻已完全镇静,她一声娇喝,“你虽救了我,但是也休想借此轻薄与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认识你。”柳思烟语气冰冷,满脸皆是温怒之色。
沈辰逸薄唇微张,似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听女子承认自己就是柳思烟,心中多少又些许安慰。可眼前的情形,让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他不敢用强,害怕又一次伤害与她,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柳思烟眉心微蹙,眸中有一丝厌恶之色,她思索片刻,轻声言道:“你杀了这么多人,怕是要惊动官府。念你是为了救我,一会官兵来了,我为你作证便是。”
沈辰逸听得此言,不禁莞尔一笑,“思烟,你别怕,官府来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那般自信,自有一番与生俱来的威严。可在柳思烟看来,却是觉得他自以为是,乖张暴戾。她眸中的厌恶便又加重一份。
沈辰逸听她如此说话,便又想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站住,不要过来!”柳思烟喝住他,自己往后急退数步,远远站住,便再不理会与他。
京城之内连伤几条性命,此消息早已惊动了兵部。祠堂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兵部尚书王振钦打马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就见上百军士来到祠堂门外,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门口守卫的贴身侍卫,和兵部尚书王振钦耳语片刻,又出示了皇上的金雕玉牌。王振钦方才相信,当今皇上竟在这破败的祠堂内。
他赶紧翻身下马,疾步进入祠堂,眼前一幕却正好是皇上被一白衣女子使劲一推,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方才停住。原来,沈辰逸心有不甘,还想着上前和柳思烟好好解释。
“狂妄女子,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王振钦可不知其中原委,他一声厉喝,伸手欲让女子跪下。
沈辰逸伸出手臂,挡住王振钦,冷冷说道:“王振钦,敢动朕的女人,你不想活命了吗?”
王振钦慌忙跪下,叩头道:“微臣不敢,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柳思烟听得这个救她之人,竟是当今圣上,一时间又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三人正自各想心事,祠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喊声:“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祠堂内外顿时乱做一团,里面的人想往外冲,外面的人想向里进。待沈辰逸反应过来,转身欲护住柳思烟时,却发现祠堂内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一声龙啸自口中发出,混乱的人群逐渐安静,这才知道那尖叫声竟是一个孩童的顽闹之声。
但此时,柳思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看到她是往哪里去了。沈辰逸勃然大怒,他对着跪满一地的士兵,嘶声喝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王振钦,朕命你一日之内,找到刚才那个白衣女子!”
王振钦仓惶领命而去。人群散去,沈辰逸一直悬着的心,方才安定,既然她已露面,就不怕找不到她的住处。
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三年来,他没有一天忘了柳思烟。心底深处,那一点点的希望始终挥之不去。多少次在梦中,他又看见了她那双如水的双眸。今天,这一点点的希望,竟成了真。
沈辰逸回味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是啊,柳思烟还活着,虽然不知为何,她不认识自己,可她活着,而且从她的眸中可以看出,她活的很好,又似初见时那般快活美好。
这就够了,他要找到她,祈求她的原谅。他要带她重回皇宫,和她共同拥有这锦绣江山。他还要许她一个誓言,一生一世一人,无论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他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