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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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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和我一样贫穷,但是比我的心气儿更高,我余文达充其量就是想发财,而华子是想当名人,我们活着的人生目标截然不同。他结交的人,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是我多年后再次遇见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华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见面那天,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所谓“左跳财右跳灾”,对着镜子都能看到右眼皮的剧烈跳动,用手指压都压不住,而且,两边的耳根也是火烧火燎的发热,看起来通红通红的。我预感到可能要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且看来,是凶多吉少啊,所以早早的提前做好了准备。

  其实准备,也不是随身佩带枪支弹药或者大刀木棍,而更多的是做好了应付华子的心理准备。

  “一山不能容二虎”,琴女的那个狭小隔断间不是一座山,但是它却引发了一场战争。我和华子,就如同动物界的两头雄狮一样,因为争夺一头母狮子以及她身后的领地而即将上演一场战争,虽然我无意争夺,甚至已经做好了必输的准备,但,华子和他的愤怒,我必须面对。

  果不其然,华子来了,气势汹汹的站在了我的面前,琴女,却躲到了我的身后。

  “**的是谁?给我说清楚,你呆在我家里干什么?”

  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华子就带着他的暴躁一下子跳了进来,手指着我的鼻尖恶狠狠的骂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这件事,根本一两句话就说不清楚,所以,我不紧不慢的,一反常态的居然仔细观察起眼前的这个华子来。

  人如其名,华子就像一个批了件干净的外衣,刚刚从桥洞或者垃圾站睡醒了回来的满脸沧桑与疲惫的叫花子,而那陈旧的外套是遮掩不住衣服下面的污垢的。

  “额……”

  我终于明白琴女的那句我比华子好的话了,的确,我比他好点,至少,我身上是干净的没有异味的,至少和华子比起来,我更像一个小白脸而不是她老公。

  可能华子被我的举动给弄懵了,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看我不接茬也不接话,他的声音自然而然的降低了许多分贝,但语气依然不中听。

  “**没见过人啊?看什么看?”

  华子一口一个他妈的,就好像“他妈的”这三个字是他的武器,此刻,他在频频向我出招。

  “他妈的,你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整死你!让**的在北京城死无葬身之地!”

  我依然没有搭言,眼前的华子几乎又要跳起双脚来表达愤怒了,因为他的身高和我一般上下,所以他只有跳起来,才能显示出他的身高优势,利用那样的虚势镇住我,最好是我立马痛哭流涕,跪地忏悔,但我没有那么做。

  看着这样的华子,就像是欣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在自己眼前表演,但是一点都不好笑,我面无表情的杵在他面前,承受着他的唾沫星子,只在内心里向我的老娘,华子口中的“他妈”忏悔,“对不起,老娘,儿子不孝,连累你了,我余文达让你老人家也挨骂了,对不起……”

  “喂,别以为你装聋作哑我就能放过你,**的就是装死,今天也要给我一个说法,**祖宗八代命里缺女人啊?想女人都想疯了吧,欺负我的老婆,敢在他妈的北京城耍流氓,**的胆子不小啊,**的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我他妈的一斧头活劈了你,信不信?”

  说着,华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明晃晃的斧头,他也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来着不善啊。

  那斧刃上的寒光,昭示着它的锋利,也刺得人眼睛疼,我赶紧后退了两步,身后,琴女肥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呸!华子,你骂够了没有?”

  身后的琴女可能是看我被华子辱骂的太可怜,居然挺起了胸脯及时的阻止了华子。

  “你才是他妈的!**的一走就是大半年,我他妈的活活守活寡,我琴女这辈子死一次男人就够了,不想连你也埋了!**的都死了大半年了,今天你活过来了,跳起脚来骂我们奸夫**了,**的拿我当过女人吗?**的为我抓了一只耗子还是灭了蟑螂啊?**的能算这个家里的一个男人吗?啊?你说!”

  其实,说起来,琴女和华子更加般配,因为他们的语言相同,世界相同,都喜欢“他妈的”,就算对骂,也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及因果关系说清楚说透彻了,而我,是不喜欢吵架不喜欢这种简单容易的沟通的。

  华子也好像对琴女有着满腹的怨言和不满。

  “那你也不能背着我养他妈的小三!我知道你嫌我们家穷,巴不得我滚蛋,你再好勾引别的野鸭子!我看你就是发骚,你个又肥又骚的臭娘们**的没男人你活不下去!”

  “你放屁!我是嫌你们家穷,可我也打算和你结婚了,谁让你一走了之,占了老娘的便宜就拍屁股走人的?谁让你不知好歹偷我的钱的?华子,我还告诉你,我就是骚,我浑身上下每天都骚,骚的不行,我就是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华子,**的给我听好了,我就不喜欢你了,因为,余文达就是比你好!”

  “好,那我他妈的就成全你们,今天,把你们都杀了,埋了,你们到阎王爷那里偷情去吧!”

  华子的眼睛通红了,燃烧着怒火,如果先前的他是在和我理论的话,那么,琴女的那一番话,就是彻底让他丧失理智了,他要杀人了。

  我曾经也愤怒过,我知道愤怒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危险的。为了避免今天这个家里血流成河,我不得不有所表示了,虽然,这场战争已经莫名其妙的扭转了局面,我好像出局了一样,这大半天只是在观战,成了一个间接的推卸了责任的局外人。

  “住手!不许伤害琴女”

  说着,我伸开手臂,挡住了华子,保护了琴女。

  但是,华子的愤怒已经让他那没有多少头发的头顶冒烟了,怎么可能停下来,他大喊着“狗男女,去死吧”,就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向我劈来。

  其实,我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也不知道挨一斧头是什么滋味?但就在华子的斧头砍来的那一刹那,我身后的琴女从我的腋下伸过来两只拳头,一下子将华子推倒在了地上,他的斧头也掉在了地上。

  听到“叮当…….”一声,斧头落地的声音,我才睁开眼睛,看到华子蹲坐在地上,身后的琴女也跳了出来,大声的警告他。

  “华子,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了!”

  说完,琴女一转身,一把将我那吓得僵硬的身体扳正了对着她,一脸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啊?有没有伤到?他刚才有没有砍伤你?”

  也许,是我肯在危急关头抵挡华子的斧头保护琴女的举动,感动了她,此刻的琴女,温柔的像是一只呵护小鸡仔的母鸡一样,对我施爱,对华子发威。

  我看到琴女的眼睛,体现着她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凶悍。她关切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确保我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受伤之后,又转过头去,手指着华子的鼻尖,骂道。

  “华子,你没良心!**的还小心眼儿!你想想,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也捂不热你这白眼狼的黑心!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伤他一根汗毛……”琴女说着,手指着身后的我,“我就和你拼命!”

  此时的华子,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武,只是蹲在墙角。

  我不知道以前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许,华子真的有对不起琴女的地方,所以,才会在面对琴女指责的时候无言以对。自古就有“痴情女儿负心汉”的说法,华子作为一个男人,也许也没有跳出那个怪圈吧。

  听着琴女对华子的数落,像一盆盆冰水一样,浇灭了华子的怒火,这场战争也应该烟消云散了,我拉了拉琴女的衣襟,走到她身边。

  琴女误以为我也要站在她身边一起对付华子,但是担心华子突然反弹的危险性,所以依然用手挡着我。

  “余文达,你别过来”

  “我没事,放心吧”

  说完,我绕过琴女,站在华子面前,看着猴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华子,伸出一只手,说道。

  “华子,你好”

  这看起来不合时宜的话却是我深思熟虑过的语言,是事先准备好的,如果不是华子一看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尖骂娘的话,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说给他听,虽然,这不能表示我在睡了他的床,欺负了他的女人之后有多么的高尚多么的绅士,但是至少,我想说明,我是没有危险性的。

  “好个屁!老子绝饶不了你!”

  是的,华子是有负于琴女的,但是在他眼里,我是有罪于他的,所以他依然对我怒目相向。

  “华子,咱们有话好好说”

  “还说啥?”华子就像是失宠的鸭雏儿一样,眼神哀怨的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琴女,琴女故意当着他的面,拉紧了我的手,而且是十指紧扣,这无疑又给了华子无形的一棒,华子就像是哀鸣一样,叹道“哎!我他妈的咋这么倒霉!”

  说完,华子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重重的又叹息了几声。

  “华子,咱们三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也不是你一把斧子就能判明白的,你先冷静冷静,我可以解释”

  “现在还有啥用?”

  华子盯着我的眼睛,对我口中的解释一脸质疑,脸上写满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的绝望与无奈,彷佛这场战争胜负已定,而他自己也已经妥协,被迫退出了这场战争。

  我张口结舌,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解释,说明我的解释有一定的作用,可以熄灭他的怒火,可以为我们三个人的未来指明道路,最后,再粉饰我的肮脏行为。但是,我从华子那瞪着我的几乎冲了血一样干红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一个猥琐的自己,是的,在华子眼里,我就是一个趁虚而入人格低劣的小人,我抢了他的女人。

  我终于没能解释成,没能巧舌如簧地缓和我和华子之间尴尬的空气,就这样对峙着,突然,华子的肚子“咕…….”的响了一声,像是一声闷雷,华子的脸红了。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说是太亲切了,因为曾几何时,我的世界里到处是闷雷滚滚,晴天霹雳啊,那腹中因为饥饿而翻腾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几乎是因为听到闷雷声而兴奋的开裂的嘴巴,第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也感谢这声音及时的拯救了我和华子。

  华子不说话,表示默认。

  我回头看了一眼琴女,琴女依然瞪着华子,她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冷冷的说道。

  “我没饭给他吃,让他走”

  不能,我不能让华子走,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的华子,怎么能让他一下子在我眼前消失呢?而且,那感同身受的饥饿感,让我对华子有了怜悯之心,所以,我要说服琴女,不,应该是撺掇琴女,以达到我的目的。

  “琴女,这件事,不是谁走就能解决的事情,既然,咱们都面对面了,那就应该好好的冷静下来解决事情,你先给华子做点饭,然后让他洗个澡,咱们三个人都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你说咋样?”

  “余文达,你疯了?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也是白眼狼?!”说着,琴女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我没疯,琴女,你听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华子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也清楚,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结,等他吃饱了饭,咱要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不是吗?”

  琴女听我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多说话,而是又瞪了一眼华子之后,愤愤的转身进了厨房。

  华子也没说啥,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避免和华子的尴尬,华子继续蹲在墙角,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屋里的气氛尴尬的就像是被抽空了氧气的真空区一样。

  我其实在思考,无论如何,要留住华子,可是,接下来该如何说服琴女呢?看得出来,琴女对以前的华子,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对骂,也更像是夫妻之间的战争,但是,我的存在就是个多余。毫无疑问,华子是希望我滚蛋的,此时,我如何才能滚得既体面,又不失风度呢?

  琴女的饭很快就做好了,只是把先前我们吃过的放在冰箱里的饭菜简单热了一下,端了出来。

  华子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旁的琴女也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嗑起了葵花籽,而我的思考依然没有答案。

  吃完饭,华子抹了一把油腻的嘴,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幽幽的说道。

  “我今晚,没地方去”

  听到这句话,我陷入黑暗的思考瞬间看到了光明。

  “太好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我压抑着内心的兴奋,接着华子的话,说道。

  “华子,这样吧,你住下,我还是睡我的隔断间,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这句话意思很明白,就是我睡了隔断间,希望华子睡在琴女卧室,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合”有着感情基础的他们,我希望能够和好。

  但是琴女坚决不让,她嚯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有休整之后再次开展的架势,指着华子的鼻尖说道。

  “华子,你别想耍赖,吃完了就滚”

  我赶忙拉住琴女,说道。

  “琴女,你先别激动,我不是说了吗,咱们要解决问题,所以不能赶华子走,再说,华子也不是外人,他比我先来,不是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让他住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天都已经这么黑了,你让他出去,住哪儿啊?你放心,华子也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而且,他的斧头在我这儿,他不会再伤害你和我了,就让他住一晚吧……”

  后面的话,就好像是我对华子无比的了解一样,竟然给琴女打起了保证,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留下华子。

  女人,大多是心底善良的,所谓内心的柔软,就是同情心泛滥之后辨不清是非和你我了,而此刻的琴女,就是那样的,她的内心,其实也很好触摸,因为她妥协了。

  但条件是,让我继续睡卧室,华子只能打地铺。我不好意思,更不想冒险,不能在华子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给他戴绿帽子,这是再次愚蠢的激怒他的尊严,同为男人,我不能这么欺负他。

  所以,最后我坚持选择睡客厅的沙发,华子睡隔断间,而且,琴女用锁子将华子锁在了隔断间,再次确认了安全性之后,彼此安然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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