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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建安帝他看%
表弟这白眼翻的, 啧！
不过儿子表了态是没错，看在儿子这样乖的份上也不能就这样断了他的臂膀, 这不是让儿子伤心么？而且老刘那毕竟是他的岳父，也不是随随便便普普通通的首辅大臣啊。
这全是因为他家有一个不省心的货！并不全是他老丈人的锅！
没错，好爹建安帝就是这样一起个为儿子着想的好爹。
他以己度人！
“朕琢磨着要不这样吧，贾代善，朕依着你的意思将刘老二给办了，你跟朕说你能不能就消停了？你说那刘老二也没怎么着你，要不给朕一个面子？”
建安帝也没打算跟这个文盲表弟说什么高深的，在自己儿子的面也倒是满门心思的刷儿子的好感度。
他哪里知道贾代善看他儿子不爽呢？
贾代善心里琢磨了下, 他闺女和老娘倒是一个意思, 就是将老刘给怼到死，他原本是想抓了那小子就能顺带地引着他老子的政敌倾巢而出……
他就不信那个老家伙做人能那样成功，他的政敌都能放过这个机会, 结果, 这不，被动了。
贾代善心里是垂头丧气地, 简直能想象得出如果真按照建安帝的法子来“私了”之后，以后就更没有人来怼老刘了。
可皇帝连这样的软话都说了，对自己的表哥流氓属性还是十分了解的他心里就算了一笔账，道:“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皇上你不能轻拿轻放，要是这样可不是带了一个好头，指不定多少人有学有样呢。”
司徒曌此时也道:“既是舅舅的不对, 不如就依法办理，交友大理寺？”
贾代善瞄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小东西还说对你外祖父能狠得下心呢，那大理寺可不就是老刘家的天下？不过倒也没吱声。
反正一计不成还能再来一次，这人都得罪了，他怕啥？
再说了他就是妥妥的保皇党，这太子爷能当皇帝再收拾他！呵！
建安帝心里十分欣慰，看了一眼儿子，觉得儿子提议甚好，又看表弟总算是消停了，便道:“好好好，明日早朝就直接转交给大理寺，这总行了吧？”
后面五个字是冲着贾代善说的。
贾代善恭敬道:“臣也只是不想让这不法之徒就因为仗着一个好出身就逍遥法外，这不也是败坏了他老子的名声？说来养子不肖便是如此，若是他哥在——”
贾代善也没说下去，倒是建安帝对他摆了摆手:“罢罢罢，人死如灯灭，如今还说这些话作甚？”
贾代善心说，当然要说，那老大不就是你的好“义弟”吗？自家的大舅子都能勾搭一起，指不定那刘家老大是怎么死的呢。
贾代善也没再仗着身份戳皇帝老子的心窝子，这就退了下去，皇帝是眼不见为净，赶紧让他滚了。
待他一走，太子表情不变地看向建安帝，又一次跪下:“父皇，舅舅的事是儿子不察，此次儿臣断不会给舅舅求饶，只外公那边，父皇还是让儿子前去说一句吧。”
建安帝倒是沉默了下。
他这儿子几乎没有在宫里主动见过外臣，哪怕是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也是如此，如今便是去看一眼，也要先跟自己知会一声……
“你去吧，跟你外公说朕也是被那个蠢货给搅和的没了法子，不过你舅舅也是太不像话了，也的确应当责罚。既他下不去这个手，朕这个姐夫就教训教训他！”
太子从命而去。
待司徒曌走了，建安帝就眼神空荡地往龙椅上一座，看着这太和殿是哪哪哪都不顺眼。
太大，太空，更是太静。
戴权更是如同一个死人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对那荣国公的敬畏就算不如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也是不逞多让。
能耐！
居然能在提了那人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半点没伤着出去。
贾代善等了太和殿后就大跨步地出宫而去，等出宫了好一会才在马上呸了一句，晦气！
回去之后贾代善就去找贾代化去了，他堂哥比他有心眼，这事还是跟他通个气儿没错。
贾代化如今身子不好，之前本是他任着京城节度使的官儿，如今倒是手里没了实权，倒是方便他将养。
贾代化乃是儒将，和自己的堂弟走的不是一个路线，这贾代善不但怕自己的亲娘，还怕自己的堂哥，在这个面容儒雅的堂哥面前从来都乖顺地犹如一只眷恋主人的猫儿一样。
绝非是外面那只动不动就会张牙舞爪甚至会吃人的虎！
贾代善是掐着时间去的，到的时候贾代化刚刚午睡睡醒。原本他睡不了这样长的时间的，不过还是上了春秋，又有心疾在身，睡个子午觉可以安养心脉，于是索性就睡到时辰，时间久了这习惯也就养了出来。
他灰发披散，刚起身喝了一盏茶提了提神，就听人说贾代善来了，倒也没让人怠慢了这堂弟，直接让他进来，自己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坐了起来。
贾代善一见堂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疲惫，忙道:“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让人去给你请了个大夫——”
“莫要惊慌，我难道像是要死了吗？”贾代化看他一眼，语气清淡，并没有责怪之意，只贾代善的眼睛就有点酸。
贾代化那心脉会伤着，还是因为当年在北疆的时候要护着贪功冒进的他，否则哪会如此？
每次听到请来的大夫跟他说会有早逝之忧时，他那心窝子啊，就像是被那箭簇给射的千疮百孔一样。
他老老实实地不发一声，贾代化又将杯中的茶水喝完了才问道:“瞧你穿着这一身，是从宫里过来？”
贾代善立刻点头。
“刘旭？”
“嗯！”
“皇上是不会重责他的，不说为了太子，便是为了元后，为了他兄长也不会如此。不过你提一提也好，毕竟太子一门心思要找你当岳父，怕是皇帝再是宠爱他也会心有芥蒂。”
贾代化说到这里，仍是眉目之中带了些许愁意:“赦儿的意思你没看出来也就罢了，这老太太昨儿个也没跟我说个真切，倒是有些让人发愁。”
他这堂伯父原说疼谁也疼不到隔了房又分了府的堂弟的女儿身上去，可谁让他就两个儿子，长子夭折后便是贾赦出生，再加上贾赦并不像幼子以及堂弟的其他孩子一样对他畏惧，从小就就是个嘴甜会卖乖地。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被他一声声甜甜的伯父喊下来，也就成了贾代化的心肝肉了。
前些天听自己的儿子说贾赦生病之后，他甚至都要撑着病体前去探病，好在是被儿媳妇知道了后连忙劝阻，他才看出一些端倪，知赦儿竟是个大姑娘了。
大姑娘啊……
“非是我重男轻女，代善，我觉得赦儿袭爵并不好，后患太多。”贾代化看向堂弟，见他听到这话一下就皱了眉，才叹道:“我那日没在老太太跟前跟你说这个，是怕让她不快，只你想，凭什么让一个外姓氏的四角俱全的跟赦儿一条心，和她一起撑起来荣国府的门厅，和她一起繁衍儿女，却都是姓贾的？”
贾代化有些无言。
四角俱全，四角俱全……
“当然我也没说赦儿入宫就是好的，我们家置若珍宝的孩子给人家糟践倒也不妥，且拖个两年吧，你也莫要再去找那些画像诗词了，敬儿告诉我说这两日他出门去拜访同窗都少不得被人问一句，有碍赦儿的名声。”
虽是个袭爵的女儿，可要说起来，就是那男儿要相看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这蠢货真是……
贾代善一下被堂哥教训了两次，竟是都老老实实地听着，并没反对，虽仍旧心有些不甘。
“东宫拖着，水家也拖着，除非赦儿自己喜欢，我们就莫着急，这天下我冷眼瞧着还变不了，你这，所谓响鼓不需重锤，要是继续跟老刘不对付，也不用自己动手，到时候你吩咐敬儿，或者跟他商量。”
贾代化说到这里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倒不是他想在堂弟面前如此，实在是若不如此，也会气息沉重地让他心生惶恐。
这身子，怕是越来越不成了。
贾代化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希望自己能撑一撑，撑一撑，也许就能撑到孙儿出世，宁国府有后，贾赦婚配，贾家几十年大局已定。
贾代善忙道:“你别说话，别说话，先缓缓……”
贾代化喘息了一会儿才觉得胸口平复，这才徐徐叹口气，道:“老太太的身体真的康健如常？”
“嗯！她身子好着呢。”
“那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记得？”
贾代善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贾家早没了在北疆的兵权，如今京畿大营的也在堂兄去后交了出去，就要看他那表哥到底要不要了。
他是条汉子，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像堂哥一样身体孱弱，病倒在病床，只他也知道，此生怕是再也不会被派去边疆了。
有四个不识好歹的异姓王，已经足够了！
“我已经给水衍他父亲去了信，用的是父亲当年留下来的路子，想来如今他已经收到了。”
贾代化又补了一句。
贾代善有些怔然，然后猛点头，这能说的能做的，看在情分上都尽到了，且看如何吧。
他没敢再和堂哥说下去耽误他休息，只陪着他小站了一会儿，看看院子里的风景，贾代善看着那不过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想着曾经和堂兄两人歇马傍春草之景，竟是差点泪珠落下，忙忍着，又怕真的忍不住，匆忙道:“哥你先歇着吧，我去看看赦儿，今儿个还有个事要和她商量下。”
贾代化自是看出来了，不过只是颔首，在日光下像是银色的发丝让贾代善触目惊心，忙不迭地走了。
等人走了，贾代化才低低地叹了一声，也没让人搀扶，就去了贾家的祠堂。
原是千算万算，父亲和叔叔怕也没算到他会落得一个早逝下场。
是他不孝！
贾代善一出了宁国府就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把身后的人吓得够呛，个个低头不敢看，等过了好久才看到贾代善的靴子又动了动，倒是回了他和史氏的院子，然后自己洗漱，又换了一身衣服。
独自坐着神游了一会儿，他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不过这站起来之后就精神了不少，想了想就往贾赦院子里而去。
他说要找闺女，倒也不是单纯说给堂哥的。
贾赦看到老子的时候脑子里正琢磨着自己的工作——
今儿个她收到了有关部门的回复，正是在之前给她看过的那个页面，上面回复十分高冷，接地气点就是简言意骇。
说他们最近的表现他们十分满意，尤其是造成的话题持续性非常不错，已经让该位面对他们这边的文化有了一部分相当的认识和了解，这是好的现象。不过据调查，那边的观众也有许多不满之处，投诉颇多，和贾赦无关之事已被他们驳回，只也希望贾赦对于观众们的要求尽量完成，对于观众的批评和不满多多留意。
贾赦本以为会是“有则改之，无则免之”，结果没想到是多多留意这四个不咸不淡地字眼，倒是u琢磨了起来。
这什么意思？
到底是改还是不改啊？
“宿主要不咱们改改？”趁机道，他觉得改改有利于上级部门对于他们的印象。
“没说让改，就不改吧。”贾赦并不满意道。
她现在觉得这里面可有意思了。
“这不改要不也别一直将视频放那个什么族学了？那边一直在抗议咱们跟他们播放什么体罚未成年，觉得咱们这样不对，会变成坏的榜样。”
忧心忡忡。
“那你说这是不是真的？”贾赦反问。
“……是。”
“既然是真的，当然就是这边的风俗人情的一部分，这就炸翻天了，他们还没看到沿街乞讨的呢。”贾赦说到这里就来气。
因为她转了镜头，黑她的人一下多的铺天盖地地，不但黑她还黑了水衍，黑他们的证据就是那天那个假装自己卖身葬父的一伙人。
“这些是黑粉，黑粉，我们可以不把他们当回事儿啊。”都要哭了。
贾赦:“……”
她倒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故意找茬，不过问题也在于她自己懒得澄清解释，想了想还是打算给有关部门写信问一问。
“对了宿主。”转移话题道:“同志们不是已经给咱们打通了饭卖渠道了吗？您有没想过咱们要卖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赦公子那脸色立刻完全变得阴沉了。
“什么都不卖！”
卖什么卖！她如今都买不到东西，那些人也别想吃到qaq。
:“……”
卧槽，他为什么摊上了这样一个根本不走寻常路的宿主？你这样我们怎么才能赚到足够的钱？不过对于这位的公子哥的臭脾气也是懂的，正想哄哄，他就被动让贤了——
人家老子来了。
贾代善那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浩浩荡荡的一群……婆子。
这些婆子都是抬着大箱小箱的，贾代善觉得这些婆子手脚不利落，并不需她们进贾赦的院子，只让她们在外面等着，立刻提议道:“宿主，你父亲的人气还是很高的，要不咱们切换下视角？”
贾赦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竟是对他点了点头，欢喜地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立刻手脚麻利地切换了视角，自己消失无形。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碍眼。
一看到贾代善过来，贾赦这个骨子里还是挺怕老子的立刻迎接了上去，倒是让贾代善乐得跟什么一样，心想，我家大丫果然是个大姑娘了，知道心疼老子了。
“爹。”
“哎~~~”贾代善那声音都要飘起来了，对他姑娘道:“赦儿啊，爹今天过来有东西给你带，你祖母原本丢给了我，我一个大老粗可愁死了，如今你大了，正好给你。”
贾赦听这语气立刻一惊，贾代善立刻道:“正是你娘给你留下来的东西，这不，一点没少的给你留了下来。不过你娘的有些产业我唯恐亏了，就告诉他们若是比照着你娘在的时候管着的均数算，谁少了，我卖了谁全家，倒是一直都挺好的。”
贾赦想想“上辈子”的那赖大一家子，再想想自己老子的驭下之道，立刻折服。
不过，让她管账？
“你娘的东西都是你的，当然都是你自己管着，你还是好好核对，包括你娘的嫁妆册子，除了你外家舅舅手里的那一份儿，我这里的一份儿，还有一份儿其实是在皇上那儿的，我当年强行要放的。”
贾代善当年会如此倒不是担心史氏谋夺前头夫人的嫁妆，她敢！他只是不想让人说闲话，尤其是他娶了小崔氏的时候，那是静安女皇尚在的时候，崔家正是鼎盛之年，将小崔氏嫁给他的时候，可是想着修复和崔氏关系的，自是没少为这个崔氏唯一另眼相看的女儿准备嫁妆。
那小崔氏没了之前，倒是静安女皇先没了，这立刻遭殃的就是崔家。这贾代善和崔家有着双重的亲戚，可不是第一个被打秋风的？
当时他就被这些人给惹怒了，又顾及着母亲，索性直接将嫁妆单子封存到了他皇帝表哥那儿，哪里管这事到底是不是皇帝老子管的？
他蛮横依旧，圣宠优渥，崔家又不敢行事太过，且又内部闹得不可开交，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贾代善兴致勃勃道:“你老子是个粗人，这些没给爹的小宝贝折了本已是万幸了，今儿个能交给你，以后和你娘合葬的时候见了她也有脸面跟她提……”
赦公子倒是没被老子这番话感动着，也没被他将来不跟史氏合葬而庆幸，而是因为……
她老子叫她啥？
小乖乖？
这不是她祖母的专属称呼么？
贾代善倒是不知自己一番深情下说漏了嘴，就道:“人和东西都在外面呢，正好今儿个太阳好，清点一番吧？”
【给主播的爸爸跪了，虽然没太搞明白，但是听意思像是给主播送了好多$$$$$$$$】
【这样的爸爸请务必给我来一打，膝盖已送上！】
【主播你看我看我看我，下次千万别再发那些会体罚小学生的教学了，你会被投诉到死的，你一定要听劝啊……】
贾赦没功夫看弹幕，贾赦只被她老子这劲儿给吓呆了，她她她……她都恨不得自己上辈子是个女的 。
她老子这对儿子和对女儿的态度简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以前她还羡慕贾敏，如今只有贾敏羡慕她！
激动下，贾赦大大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轻轻地扯了扯她爹的袖子，“爹陪我一起看看？”
贾代善简直像是从天上降下来几百万两银子砸到他面前的花园子里一样，那是一个心里甜滋滋，像是整个人被治愈了一样，精神焕发地大手一挥:“走走走，去看看。”
“爹跟你说，你娘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可是把不少人给羡慕坏了。虽说比不得你姨婆给你祖母后来重新补的那一份嫁妆，那份嫁妆如今那什么公主都比不得，反正好着呢，将来也都是你的。你娘的也不差，你外祖父当时排行靠后，本是分不到这些的，都是后来崔家的公中挑出来的东西，还有各房在晒嫁妆之前给补的……”
贾代善这个慈父难得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倒是让贾赦把这些和记忆联系在了一起，印象清晰了起来。
崔家虽是败落了，不过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想再有当年的体面，怕是不能。不过在分支里跳出一两个出色的，这些香火情想来那建安帝还是会给的。
贾代善无比餍足地看着女儿乖乖依着自己听自己将当年的事儿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美。
虽觉得赦儿也是想她娘了，可他才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实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大家，五一我反而病了orz
白天还会有9000的补更
应该能将这些天欠的全补了还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