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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正常人都应该不太乐意每天都有人在你的跟前提醒你说“某年月, 你犯了何等大错, 后果如何……”。
这是人之常情啊，咱荣国公也不例外！
荣国公按照他自己的标准，那就是聪明一世, 糊涂一时, 一世英名都被自己那天一时被乱花里么眼给毁了！
可不是么！
他要不是被迷了眼, 又怎么会好端端地看上那个史氏, 又怎么会将她给去娶回家里去？这史氏基本上就是他心里的那一颗钉子, 拔是没指望拔下来了，只打算让她回娘家学个乖, 总不能真的休了这妇人吧？
可她不但不学乖，不受教, 还总惹事儿！
这史氏病了的消息咱这位荣国公能不知道？屁！他直接派人在保龄侯府给盯着呢, 那史氏有半点不安分的地方都难逃他的法眼！就是因为派人盯着，也就更知道史氏“病情”的真相，这可不就心里更恼火了么？
老子给你路走你不走, 你这还给老子继续当这个搅屎棍？你就病死吧, 老子就是铁了心了要让你在娘家养病去！
贾代善在亲娘面前可不能耍狠啊，他得认怂。
他老子还活着的时候其实就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就学一个人, 指不定就能顺顺利利过一辈子了。
这人是谁呢？
开唐大将，程知节！要是不熟悉？那就换个名字，大名鼎鼎的程咬金！
这程咬金和贾代善都有点像，一个是卢国公, 一个是荣国公。也都是名将，虽然贾代善拿自己跟人家比有点脸红，但是他老子当年让他学的可不是这位卢国公别的，而是做人之道。
老爷子当年给画了重点:得了善终！
于是本就不怎么靠谱的贾代善做人就往搅屎棍发展去了。可这搅屎棍恶心别人是没问题，要是敢恶心亲娘……他爹在他老娘面前比他还要怂包呢！
“是儿子的错！儿子让您受累了，那史氏就让她继续在史家呆着去吧，政儿那小子……那小子就麻烦母亲您了！”
贾代善倒是没法子了，他自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这最少相看女子什么的眼光那是远远不如自己的母亲的，这别的不求，只求别给儿子找个史氏这样的让家里阖家不宁的。能对得起老二也就行了，不求其他。
崔氏眸眼半阖，倒是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她这儿子别的再不好，唯独一条，孝顺。要说再加上一条的话，就是听话。
真正做到了要孝先顺，对她的话坚决执行，从不推三阻四。
她斟酌了一番，到底政儿也是她的孙子，她虽然偏心，倒也不至于将这孙子的好赖就不管了，反而这时候适合母子两人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这如果今儿个将备案也给做了，这贾家的基石也就定下来了。
“起来吧，坐这边来，我们商量商量。”
崔氏难得轻柔地一句话，贾代善只仿佛听到了天外之音，站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身上轻飘飘地，接着等起来的时候才恍然自己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
他脸上有些臊，臊眉耷眼地走到崔氏身边，这崔氏也只当没看到他的丑态。
说白了，也是她这娘在他跟前严厉太过，好在也没造成什么太恶劣的后果。
贾代善只坐了半个屁股，生怕做实了反而挤着自己的老娘，也不开口，只巴巴的看着老太太，一脸聆听吩咐之态。
老太太倒是笑了笑:“我考虑了几户人家，你不是一门心思要找个读书人家给赦儿？”
贾代善猛点头，继而清咳了一声:“要找个好看的，不然配不上啊。”
“那老二的事，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贾代善稍稍犹豫了下，倒是觉得老娘想跟自己商量，自己也不应该有那么多的屁事儿，可又琢磨了下，还是说了吧……
“那个，儿子觉得也应该找个知书达理最好是好看的。”
他觉得必须得说！
他他他……
他豁出去了！
这知书达理和长得好看那是缺一不可！
崔氏倒是差点笑出来，看着他这么一个大汉，膀大腰圆一拳头能打翻了几个人，她倒是才知道儿子的审美居然是这样的。
“当年你媳妇倒也是好看，不过那性格，倒是我忘记琢磨了。”崔氏难得地给儿子解释了一番，其实她也没当回事儿。
这哪怕是乖顺如贾代善，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时候不是出去跑马打猎，就是少年闹着要上战场杀敌，总之也是没个让人心静的时候，她当然要找个既和心又能拴住儿子，更能管住儿子的媳妇儿。
可不是么？那崔氏活着的时候总是能将贾代善管教的服服帖帖的，倒是她以为这小两口是感情甚笃，倒是会错了意。
这怕是小崔氏管的也太严了一些，索性是将她给管怕了，这才上了套。
贾代善只垂着头，当是没听到母亲的戏谑。
这贾代善低低道:“其实儿子觉得政儿既是我的儿子，心思应该也和儿子差不多一样的。”
他给自己的女儿要找个夫君，也要找个长得好看且要听话的，出身无关紧要，不过不能是个酒囊饭袋，肚子里还要有货，可要是个想当名士而不愿意当大官儿的就更好了，两口子琴瑟和鸣……
这老二也好说，一爷们当然是要撑起来他将来那一家子人的，给找个贤惠好看会生养的就行！
“我想好了，按照着你这想法，倒也有三个人能合适，其中一个是小和阳郡主，一家是白家的次女，还有一家，是李侍郎的长女。这三户人家，你都已经调查过了，这小和阳郡主有些不同，不过就要看老二的心性了。”
崔氏淡淡道。
人选她是看好了，不过倒是不想亲自拍板定砖，这仨不管哪一个都算是门当户对，第一个还有点高攀了，不过东平王家的这个小和阳郡主也不是他们自家生的，也不过是认养来的，建安帝他老子曾经愧对人家，这才有了一个郡主封号罢了。
这贾代善对这三家的确是了解甚深。
他一个手握军权的，又有精锐无数，他要是想不经声色地查一查谁家，怕是要是狠下心来不经过建安帝那也是能得偿所愿的。
故而他为了自家的“千秋大业”，也的确这样干了。
东平王一家没个眉高眼低，还整天四王八公之首地摆着谱儿，要说起来贾代善真不待见他们一家子。不过那个小和阳郡主贾代善倒是亲眼见过的，更和她曾经的老子是同袍，要不是那倒霉蛋为了救建安帝，人家还死不了呢。
他对那姑娘也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不过香火情是香火情，这样一个孤女被那一家子养着，又有个郡主的封号，而且算起来年纪也比他家老二大啊，这年岁了半点议亲的动静没有，只怕是……
“母亲，儿子倒是觉得东平王对于郡主的婚事是有了计较了？”他低声问。
“这也要你表弟乐意，这不八字没一撇？”崔氏淡淡道。
哦，这看来也不是他表弟自己不乐意，只怕是那小郡主自己也不乐意。
贾代善看出来之后果断将这个小郡主给略过了。
不为别的，所谓老子英雄，儿子好汉！他这个当老子的都有点怕厉害媳妇，估计他家老二也是个软蛋。这郡主有点能耐，要是当家宗妇，如贾珍他媳妇那样的，肯定能娶得，这自家老二这样的还是算了。
这一来就只剩下了白家的次女和李侍郎的长女。
白家倒也是不远，四王八公之中，常国公之的次女，这是每当户对，不过就是高门大户了，倒是没什么出挑也不出挑的，这白家似乎还挺安分的，老白上次还跟他透了点意思，估计是乐见其成的。
这李侍郎，这六部之中其实不只是一个李侍郎，不过既是长女，应该就是工部那个软蛋，那小子虽软，不过滑不丢手，从不站队，可又会做人……
这既不站队还能让人都说一句好字，便是不容易，这内中……
他咳了一声，见崔氏撩了他一眼，就笑道:“母亲，儿子再琢磨琢磨？这明日就给您个回话。”
崔氏倒是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拍了拍手，她身边那仅剩下的大丫鬟就轻挪了几步，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就摸出了一个长匣出来，然后将那个长匣子打开给贾代善呈上。
贾代善:“……”
所以，他打算干的事，他娘已经干完了？
不愧是他娘！
他这心里正激动着，崔氏就瞥了他一眼道:“这还用斟酌一晚上吗？”
贾代善又不是那等老不修，自己要盯着同僚的闺女看一晚上的人！他臊不臊？还要不要脸？正道要让母亲做主的时候，倒是有人来禀，贾政求见！
那兔崽子？
贾代善立刻看向母亲，又示意丫鬟将面前的匣子给收起来。
那匣子就被大丫鬟捧在手上，崔氏又看了一眼贾代善，倒是见了见孙子。
毕竟也是孙子，不是大街上捡来的。
政公子肿着一双眼进来了！
他是听到了传到了他耳中的风声之后就哭上了，还把他的先生给吓了一跳，最后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家子的事儿还是自己不要掺和，就索性提前下了课，课业也没吩咐，这贾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先痛哭了一场，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是对不起母亲，这才擦洗过，换了衣裳央求祖母。
等他一进来就傻眼了，脚都不会动了，这哪里只有祖母啊？这父亲大人为何在这里！
他那小心肝乱颤，原本哭的通红的双眼看着贾代善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倒是让贾代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你小子！
简直卵用没有！
你老子我能生吃了你不成？虎毒不食子呢！
这贾政的确是没想到老子也能在祖母这里，不过吓了一跳之后他倒是没动摇，他娘都要病死了！那可是他亲娘！又不比妹妹还小不懂事，更不比贾赦那边，那又不是贾赦的亲娘！可这是他娘啊！他娘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赶紧小碎步地到了贾母和贾代善的面前跪了下来，咚地一声，然后那滚烫的泪珠子哗啦啦地留下来:“孙儿、孙儿见过祖母、见过父亲！”
贾代善立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他，横眉冷对地:“你这干什么呢？谁让你哭的？你这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还是来哭的？”
崔氏却道:“行了，好端端的说他作甚？政儿你现在不在读书，这个时辰过来是怎么了？”
贾政刚刚被老子训了一句，已经吓得有点打摆子了，不然的话崔氏也不会安抚这一句，不过她和贾代善一瞧他这模样就心知肚明了，肯定是那史氏装病装了两天见他们这边没甚动静，索性继续作妖。
贾政惶恐着，眼泪却是没敢再掉，吸了吸鼻子方才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儿带着哽咽的哭腔道:“祖、祖母大人，孙儿听闻母亲病了，委实、委实放心不下，想要去接母亲回、回来侍疾……”
贾代善立刻翻了一个白眼，他就知道！
这混账玩意儿来就是为了史氏！
不过他虽然知道，心里也不过是恼怒史氏这个时候还敢让人来给他传话，想来这家里的奴才也该梳理一番了，不然还有点样子？至于眼前这蠢蛋，他倒是耐着脾气道:“你母亲是回家改过去的，她病没病，病的如何，为父知道，要让你侍疾的时候断少不了你的，你现在操这心作甚？”
“可、可是母亲她想我和妹妹……”贾政想到那传话人说的母亲分明是思子成疾，他这心里就抽抽的。
史氏是他的亲娘，对他不可谓不好，他倒也有良心，想到自己虽小未必能说动自己的祖母和父亲改变主意，不过也比什么不做强，只心里还是害怕，少不得吞吞吐吐。
贾代善眯眼道:“骗你这个蠢蛋的，她要是能真的思子成疾，我早就将她给你接回来了！我将她打发回家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贾政不安地点了点头，母亲被接回家里去，又或者说是为何被撵走，其实他还是听说了的。
想到这里他又愧对地低了头，觉得委实是自己无用，不争气，否则母亲也不会被赶回家里去……
毕竟也没什么正经的罪名，最大的不该，也不该是母亲想让自己袭爵了。
他眼眶中的泪，又差点滚落下来。
贾代善见母亲已经是蹙起了头，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哼道:“母亲！儿子要将他带回去管教，倒是今日不好打扰母亲了。”
崔氏看了一眼贾政道:“政儿年纪也不小了，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
贾代善匆忙点了点头，一手拎起来儿子，这剩下来的一只手也没忘记拿了那个长匣子，等将人和匣子都拿妥当了，立刻就将人带走，那膀大腰圆的高大身影立刻就在这屋里消失不见。
那大丫鬟倒是见怪不怪地先伺候了史氏换个动静，这老太太直接眯了眯眼，心思倒是不在这个孙子上了，而是在史氏的手上。
你手长，这舌头也长，就等着我的刀吧！
她老太太这举刀霍霍，贾代善倒是将不争气的儿子给提到了自己的书房，往那一丢，就见这儿子已经软了腿，他瞄了一眼也不在意，等放下了匣子才看着他道:“我问你，你小子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媳妇？
贾政被他这话给说的有点迷惑不解，不知道他爹怎么突然将话题给绕到了这个上去，那双颊都红了起来，更是眼睛不看正眼看他这个老子了。
贾代善倒也没想到他这儿子居然比大丫那个姑娘还要畏缩这些，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呵斥道:“问你呢，哑巴了？刚刚不是还挺会说的吗？”
贾政顿时给他弄了一个无奈，心里其实也有些委屈:“可是、可是这婚事素来都是父母亲大人做主，哪里有问孩儿的道理？”
贾代善倒是给这儿子逗笑了，他还真没想到这儿子居然被史氏养的如此的天真，反问道:“那你老子我给你找个不是大字还是个大脚五大三粗的矮胖黑的媳妇儿你觉得如何？”
他这说法委实太过具体，这稍稍一说那贾政的心里就多了这样一个扎着又黑又矮又胖的荣国府的烧火丫头都比不得的乡村土妞，顿时惊悚地瞪大眼，难道他爹真的要给他找这么一个？
他倒是听说过的！他老子有好多部下如今都被安排去种田去了，难道是某个部下的闺女？
他一下惶恐不安了起来，莫说他心中的妻子人选应该是能和自己琴瑟和鸣，能为自己的女儿家，便是没有，就家里随便一个丫头也都比这强吧？
看他这蠢样儿，贾代善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委实是蠢，不过自己当年的教训得吸取，万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就索性难得地有了耐性，坐在自己那背后的书架上除了寥寥几本兵书外，全是空荡一片的书架前，翘着二郎腿道:“瞧瞧，这不也不乐意么？你还觉得给你找媳妇没你的关系？”
这贾政就沉默不言了，他又不是傻！
他不说话，贾代善就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给你看了仨媳妇，不过具体点长什么样子还是你自己挑吧，就在这里头，现在给我看，给你一个时辰，看完就在吃饭的时候告诉我。”
贾代善说完就将那个匣子往他那一腿，接着整个人就出去了。
依着他的想法，就是这蠢货看中了那个小郡主也是无妨的，反正是蠢货自己看中的，将来被吃的死死的那也是他自己眼睛有问题。
贾政委实没想到他居然让自己选媳妇，问题是……
爹！儿子来是找你谈你媳妇的啊！
他带着既是委屈，又是好奇和兴奋的心情看了看那匣子。
这要说他对自己将来的媳妇是什么样子不好奇？那怎么可能！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撵出家门的，不就是因为他那个长姐的婚事……
想到这里他这兴奋劲就少了许多，便是他爹和祖母给他看了再好的人家，估计也是不能和他长姐比的。不过也无妨，他长姐的婚事悬而未定，要说将来指不定真的能被太子给撬走呢，这要是撬不走，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他其实也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的，就算是自己别的不成，靠自己读书，将来肯定也能和隔壁的敬大哥一样，将来也能高中进士，到时候不也是光耀门楣？再立门户，也是能够封妻荫子的！
他这鼓足了勇气，这才开了匣子。
这匣子中的美人在对他招了招手后，他在三个画轴里面先打开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就见其中是一个贵族仕女模样，发间带着繁琐的簪环。
见状他就皱了皱眉，不过随即就看到了那个画轴上写着一行小字，东平郡王府和阳郡主。
而后居然是她的八字！
贾政立刻惊悚了起来，他父亲居然敢……敢……
这小和阳郡主他当然听说过！这倒不是他老子的部下了，而是陛下的旧部留下来的孤女，听说颇被皇上重视，这宫里的公主有的都少不了一份儿她的。
这样的女子，能是个好脾气的？贾政代入了下，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觉得不过与自己眉眼方方长开的妹妹相仿佛，称不上太美，比自己的长姐更是不如。
不过眉宇之间的冷傲倒是……
倒是怎么来着，他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
哦对！倒是比太子爷还傲气上了！
这一介孤女，凭什么傲啊？政公子不好这口，也不敢再看，生怕不小心看下来了人家的八字，就红着脸赶紧地又给裹了回去。
少顷，他才鼓足勇气又看了一副。
这倒是一副小像，不似刚刚那副是全身像，不过只开窗往外露脸一瞧，这看上去既是端庄，又是温婉，容貌么……好吧，他还是别拿长姐比了，看上去倒是比刚刚的那个和阳郡主稍逊，不过这感觉对啊！
有那么一个祖母在，还有那么一个从小跋扈飞扬的长姐，再有一个在自己的面前其实也是相当会装模作样的母亲，这贾政的审美已经有了趋向。
他又静了静心看了最后一幅，心里就有了取舍，那李侍郎之女，看上去言行守礼，很是温婉，就他了！
他这有了决断之后，就慌张地熬着时间，等着人来请他，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匣子，生怕被别人给看到，又不好直接带走，等见到贾代善的时候还装着这一肚子的心事。
他这模样当然难逃贾代善的法眼，不过这小子年少么，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贾代善先招呼他吃饭，自己倒是没客气，五大三粗的豪迈吃相在家里可不会有任何遮掩。
等他吃个两桶米饭，七八成饱之后，再瞥了一眼秀秀气气的儿子，哼道:“你这心里有人选了吧？”
贾政双颊通红，索性低了头，声如蚊呐一般地“嗯”了一声，这倒是让贾代善笑了起来:“你找媳妇有个偏好，我当年也是如此，不过这媳妇么，还是蒙着盖头进来的，便是之前有了一些所谓的了解，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等你真和她相处起来，才能知道她的性情。”
贾政不禁双眼看他，以为这是父亲身为过来人的教诲，谁知贾代善这老不修倒是话锋一转，直接冲他挤了挤眼:“问题是你老子我就被你娘给骗了！以为她是个好的，结果是个惯会装模作样地！你说我能不教训教训她？我要是不教训她我能心气儿平？”
贾政:“……”
啥？
他没听错吧？
他老子这是……这是跟他揭他家太太的短儿？
贾代善虽然觉得儿子是蠢货，也不乐意他跟婆娘近，更不想还被受骗，这不是说自己不近人情？继续道:“反正你娘身体肯定没事，等着吧，这还得病着呢，你要是去见了她，就算是要接回来，我许了你，接她回来之后我肯定也要收拾她！还不如让她在你外家呢！”
“你外家那个外祖母也不是个好东西！”
“反正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长个心眼……”
“你也不用被老子给吓着，你祖母看人比我有眼光……”
贾政:“……”
他的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