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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九爷郁闷地找他娘去了！
九爷郁闷地被他娘嘲笑了！
也不怪乎宜妃娘娘会嘲笑他, 实在是这位宜妃娘娘对儿子的心事还是相当了解的，她才不是那种连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呢，而且就因为知道，这老九对于自己的行事也没什么好在她面前隐瞒的, 其实……
还是想让亲娘帮着当狗头军师给参详参详的。
可他娘呢？
宜妃娘娘十动然拒, 嗯, 又或者不给九爷半点面子的实话是:就是嘲笑加上不干！
这位看地分明，人家家家连太子都瞧不上呢, 只想给贾赦找个小丈夫，她儿子是能干的过太子呢, 还是能去当那所谓的小丈夫呢？这样一来, 倒不如让这傻孩子自己折腾去，折腾完了还有自己给哄哄呼呼不疼。
娘娘看得分明，傻儿子就不知道亲娘的邪恶用心了。
他娘嘲笑道:“都跟你说过了，人家只是拿你当弟弟看, 说声弟弟都是抬举你了，你瞧瞧你这样子在人家跟前都矮了不止一头，你觉得人家能拿你当成裤下之臣看？”
裤下之臣什么鬼！
九爷对他娘怒目而视, 那分明是裙下之臣, 不要说的他像是一个断袖一样！
还有, 打人不打脸, 有动不动就戳儿子脊梁骨的吗？身高这事儿能直白地挂嘴上吗？他才委屈呢！比起老八矮半头多也就算了，老十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也比他高那么多！这不是说好了不提的吗？
宜妃娘娘看着他那小眼神儿嗤之以鼻, 继续打击道:“看什么看，再看不也是这一个结果？瞧瞧你那样儿，这就委屈上了？你这次去不是还有斩获吗？我瞧着那贾家的女公子也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便是没将你当成未来夫婿人选，估摸着也不至于给你脸色看啊，怎么就哭成这德行了？”
九爷低头，倒是不敢说人家的确什么都没怎么他，重点这不是在于以后就见不到贾赦了么？这种真相肯定不能让亲娘知道。
宜妃娘娘倒是一个不吃亏的，不过这儿子要是没给人欺负，这还自己伤春悲秋什么的，就不在她护短范围内了，白了一眼他道:“行了，你段时间是甭想出宫去了，给我老老实实学学你那功课吧，倒也不指望你别的，将来别动不动让你父皇将你申斥一通就算是你给我这个母妃争脸面了。”
老九本想说什么，可又一想自己事儿还没做呢，倒也不好先吹上这牛，也就低头乖乖地认了，应了声。
“哦，对了，太子那事儿你小子也长个记性。”宜妃娘娘也不知道自己蠢儿子的心思是不是已经让人知道了，这才收拾了一通，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撞在人家手里的，这没话可说啊。
当然了，也不是这样算了，肯定要找个时机回敬一番的。
老九听到他那二哥，脸色就更黑了，沉着脸应了一声。
这老九被关了禁闭的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太子亲自教训老九，也被不少人认为这是太子和宜妃那边彻底怼上了。
这可不是怼上了么，不然怎么好端端地要惩治老九？
不过这事倒是只在后宫发酵，倒不至于在前朝有什么声响，前朝如今万众瞩目之事，还在大理寺呢，如今那位刘阁老在家里称病，这几个阁老之间没有说话能排版定转的那一个，可是给建安帝徒增了不少烦恼，最少光是权衡就少不得要让他头疼。
大家其实关注点还在太子的身上。
为啥？
当然是因为太子他如今不是正在刑部么？虽然说案子是大理寺管着的，不过这说来说去不也还是刑部的？
在这般情况下，贾赦倒是没有好基友和金大腿来烦，不过倒是欢欣鼓舞地跟她炫耀自己的办事儿能力，那个定制的软件已经做好了，可不就要给她试试？
因为是定制软件，贾赦这边提供的数据也是十分详细的，但对方有些地方都不能理解，就需要一对一的解答。那原本接了这个工作的开发者在发现是红遍全星级的女神的时候，还满心期待，结果和他来一对一的却是一个长相有些不堪入目的原始人。
qaq！
女神呢！说好的女神呢！
贾赦亲娘留下来的财产不在少数，不过具体都是庄子和铺子，以及银票几万两，剩下值钱的就是她的各种嫁妆。
琴心和雅人看东西都被送来好几天了，她家女公子总算是有心看一眼了，特意翻找出来册子，然后让人一样样地抬上来过目，先核对那些最紧要的头面，再接着才是闺中布料、药材，这光是看东西，核对东西也过了两天才看完。
东西倒是被贾代善给看照的不错，倒不是那贾史氏无心做什么，只是这前任的嫁妆一直都没有过她的手，便是看着仓库的也都是贾代善的亲兵，这个个都是水泼不进的！再加上崔氏，她哪里来的胆子敢碰这些东西，万一给拿了个正着，她这不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贾赦这清点功夫的时候，倒也是拉了不少关注，因为这些每一样核对的时候都有人解释什么是什么，再一看看，这荣国府当家主妇的嫁妆，果然不比之前贾赦在九爷铺子里买的那些玩意儿差什么，拿出来一个瞧，就让他们个个跟土包子一样。
这种时候必须想想贾赦！
她也是个土包子呢！她也不知道星际这边的东西呢，大家彼此彼此！
那些簪环头面等，也不过是挑了几个适合妹妹们的，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至于她自己，只挑出了部分生母的嫁妆出来当摆设，也算是有个念想。
等送到崔氏那儿去的时候，少不得被崔氏夸了又夸，也被几个妹妹谢了又谢。对比起蠢弟弟，还是妹妹们看上去比较可爱，贾赦倒也乐意多和她们多说几句，这几个妹妹却好似没过多久就被崔氏这老太太给打发了。
贾赦看着只剩下她们祖孙俩，不禁好奇道:“祖母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孙儿？”
崔氏笑道:“这当然，这事儿还真是要问问你的意思，你过来坐着。”
贾赦老老实实地到了她身边，结果就被这老太太给搂着肩笑道:“我呐，这不是打算给政儿还有那个大丫头相看相看人家，倒是要跟你商量。”
贾赦:“……”
可问题是这问题难道不应该跟她老子商量吗？难道她居然能做的了这等主？
显然崔氏就是这样认为的，见她不说话也不以为意，只当她害臊呢，接着就让人取来了一大堆卷轴道:“先看丫头的吧，这女孩子不比男孩儿，当然赦儿你是不同的，那丫头不过是个庶出的，便是咱们荣国府的出身，这要找个四角俱全的倒也不是朵容易，所以还是要多多费心。原本我是不想费这心思的，不过给些许嫁妆就抬出去了。可那史氏不是一个心善的，终究是自家的孩子，祖母我啊，还是舍不得了。”
到底是这几天照看了几眼，这几个丫头每日围着中间转悠，时时刻刻要讨她欢心，这让对这些庶出的孙女儿其实相当冷淡的老太太，这心里就有了几分不舍。
贾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着自己好歹是比别人多些“见识”的，觉得这也是好事儿，也就来了兴趣。
崔氏倒是看出了她那心思，笑道:“你别只当这是好玩啊，这可是关系到你那妹子一辈子呢。”
“这不是有祖母您吗？这事儿孙子也就陪您看个热闹，陪着您说话解个闷儿，哪里能做这主了？再说了到时候不还是要让我爹点头？不妨事，孙儿先取了一个给您看看？不过您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贾赦还真好奇上了，这么一打呢！她祖母就是用了心思，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这么一大堆，倒也是她老人家的能耐。
贾母淡淡道:“这些啊，这些都是从你爹那个基本上没人的书房里取出来的，可不是他之前给你相看的那些书生么？我琢磨了下，这高门大户还是算了。本就不是嫡出的，顶天了配一个嫡次子，要是配一个庶出的倒是谁也别嫌弃谁，可也糟心不是？倒不如往下找找，找个读书知规矩的人家，不那么刻薄小性的，你那大妹也是一个懂事的，我冷眼瞧着，也是有些小心思，不太蠢，应该能应付日子。”
贾赦倒也听出了崔氏话虽说的冷淡，像是多不在意她那大妹妹一样，不过要真如此不在意，又哪里会费这心？要知道这些画轴上的可都是贾代善自己偷偷作弊弄来的，可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心血，而且原本最初的打算可是给贾赦这个最心爱的闺女相看的，并不是便宜他庶出的那些丫头的。
贾赦知道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心里已经是成竹在胸，只怕是具体的人家都看好了，不过是让她跟这话解闷，顺便肯定一下她老人家的严厉，赞扬一下她老人家的审美而已。
这她驾轻就熟啊！
先打开一卷，她自己先瞅了瞅，倒是再完全展开，让丫头举着，自己看着上面不但有那穿着书生长袍的男子画像，画像上头的留白处倒不是诗词，而是这家伙密密麻麻的来历！
只看前两行他都有点蒙圈——
工部李尚书嫡次子瑾瑜
乙丑丙子辛巳
这是这画像上的这看上去容貌不俗的书生是谁家的，接着那一排就是这人的生辰八字！这种再隐秘不过的东西，居然就在这里大摇大摆地写着？贾赦的头上冷汗都冒下来了。
这东西要是传了出去……也亏得眼下就一个崔氏身边的丫鬟，显可见的是她老人家的心腹，并不怕什么。
崔氏倒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淡淡道:“不妨事，这些自会毁掉。”
那打头的两行字下面更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基本上将这厮的祖父祖母并母族那边都给扒了一遍，最关键的是还将这少年本身的进学过程都给做了一个总结。
贾赦看完之后也得承认，这果然是那位李东赞尚书好竹出好笋，这孩子养的不错，看上去品性就好。
崔氏也道:“这孩子也不错，倒是那丫头不够匹配，且年纪也不合适。”
接着便是下一个。
于是往复几次都被老太太给罢黜了，贾赦倒也不插嘴，老太太自己反而嘀咕上了:“这些都是你老子给你找的，倒也都是他用心挑过的，不是上面的人不好，而是咱家那个毕竟是个庶出的，不大般配。”
贾赦也没吱声，不过下一瞬再打开一幅画像，整个人就蒙圈儿了。
上面那人，那人，可不是……可不是……淑娴！
张太傅嫡幼子书贤
下面就是贾赦滚瓜烂熟的八字，不过这八字却被圈了一个圈儿，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崔氏好奇地一探头，就笑道:“原来是你老师的幼子，你可是见过他？”
贾赦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笑道:“这孩子是个好的，你老子觉得这张家的家风不错，这孩子的模样也好，也跟我提过，不过张家倒是不太乐意，你也知道的。”
贾赦更是连连点头，这上辈子能和淑娴变成夫妻，本就是她老子死缠活磨，让建安帝那是无法，最后拉纤保媒，结果倒是张家勉强应了，倒也是不乐意。
她心中叹了一声，将那字画给合上了。
这老太太也道:“这也不合适，不过你打开的这些都不妥，倒是我自己开的这个还不错。”
贾赦一看，原来是吏部侍郎的长子。
再看了看画像，也是人模人样的。
她顺手将手种的那个字画就给压在了一个角落里，这才转身对崔氏道:“看上去倒也不错。”
说着自己又开了一个。
崔氏只当自己说她手气不好，她这耍起了小性子，笑着看她，结果贾赦一取出来倒是两眼放光。
这话中人的来历倒是张家的一个姻亲，姓傅，名怀邵。父亲如今是御史，家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用贫这个字称之。
不过这少年如今年方十四就已经是举人，还考入了国子监。
崔氏瞧了也觉得不错，不过家里穷一点不要紧，有个清廉会得罪人的亲家也不要紧，关键是这孩子的本人品性与家风。
贾赦对这人相当之了解，再过几年，就考中了状元。
为什么他能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这厮压了他的好妹夫林如海啊！林探花之所以只能当探花，就是有他这个状元压了一头。
不过因为这人的老子太能得罪人，简直是御史台第一嘴炮，倒是得罪了不少人，哪怕考中了庶吉士，也没有人帮着铺路，记忆之中，倒是到了新皇登基之时才得了重用，方展胸中经纬，怕是将来入阁也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个前程远大的货要是不选，还能选谁？
而且听说这家子精穷精穷的，也没有什么蓄养奴婢的习惯，更别说小妾了。连这厮被重用之后，还因为家中没有像样的马车，每日还要步行上朝，简直是一奇景。
穷不要紧，荣国府的姑娘要嫁人不差那点嫁妆！
于是她顺嘴说了几句好话，重点全在他的家风上了:“孙儿倒是听说他父亲十分有名。”
崔氏也非同普通妇人，闻言细看，又蹙眉微思了一会儿，果断道:“哪里是有名，分明是个不怕死的，你姨妈在位的时候这蠢货就一直挑刺找麻烦，倒是为了皇帝说了不少好话。结果到皇帝登基之后，他又觉得皇帝对崔家人有些不妥，倒是一连恶了两人帝王，倒是能活到今天，还有这样一个俊秀的儿子，倒也难得了。”
这一种文人图里面，这傅怀邵的长相也能排的上前三的人物，连这样的人家都放进了这些里面，足可见她那蠢儿子还真是看脸选人的！
目的就是要找一个小白脸！
“孙儿倒是觉得这家人家挺好的。”贾赦说着违心之言，要不是知道这货的前程远大，她现在都要摸着自己的良心了。
要是她那大妹妹知道她现在出的这馊主意，给她看的这亲事，指不定得在心里恨不得用针扎她的小人吧？
“哦？”崔氏好奇道:“这怎么就看中了他了？”
“这傅怀邵孙儿倒是听人说过，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他老子官声如何，前程如何都不用说，能比得上咱们家的，去掉司徒家的并那几个高门大户，基本上都是咱家挑人家的份儿，既这样，孙儿才觉得这傅怀邵不错的。”
崔氏闻言微微沉思了一番。
穷嘛，无妨，她有的是钱！荣国府更是不差那一个庶女的嫁妆，体体面面便是。
这好乖乖听说他的名字，还能记得牢固，想来是被人提过一耳朵，她身边能有人会评断这些文人士子的，怕就是司徒曌，指不定还是那小王八犊子狠夸了一番，这才被记在了心里。
“可以考虑考虑，且让祖母查一查再说。”
贾赦哪里有不依的？立刻笑道:“指不定还有更好的呢，孙儿再拆一个给您看看。”
不过拆到了最后，这贾赦也只夸了一个傅怀邵，这崔氏心中就已经有了数，当晚上就让人去查清了这傅家的底，转日就喊来了贾代善。
“那个傅阐思？那个货我和他可熟了！当时看到有他家的崽子的时候差点将那画像给扔出去，不过是看他家的崽子长得好看才给放进去的。那老东西我可是看他不顺眼已很久了，整天找儿子的麻烦，这不行那不许，这逾越，那不合礼，天知道怎么有那么多的屁事！不过也就一条好，这货在御史台里都没几个交好的同僚，既掺和不到党争里，也不可能站队，这是赦儿看中了他儿子？”
贾代善说了一长串之后，那双牛眼瞪得老大，双眼之内充满了期许！
他心血没白花啊，赦儿果然还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的，还是觉得找个小白脸比较妥当啊，那个傅阐思长得倒也人模人样的，不比那几个自诩清誉的狗皮倒灶的东西！
“谁说是给赦儿了？”崔氏瞪他一眼:“是给你那个大丫头！”
贾代善心说，大丫可不就是赦儿？随即才想到他口中大丫，和他娘嘴里的大丫头压根不是一个人。这赶紧闭嘴，双眼请示着娘亲。
“喏，你细细看看，我觉得这倒也不错，这小子具体的秉性如何虽不知，但看着师长们都是赞誉至之词，应该也是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这大丫将来要是嫁过去，估计也是干不出花着媳妇的钱给自己纳小妾这种不要脸的事儿的，要是干的出，到时候让赦儿打上门去就行。”
崔氏说着挑眉看他:“你看如何？”
终究是要让他这个当老子的说了算。
贾代善摸了摸头，他才不在乎那个庶女要嫁给谁，不过他娘说合适就是合适，只笑道:“他要真能干得出这种事，还真不用让赦儿去，他爹不管是不是个沽名钓誉的，只为了他那名声贯彻始终，估计都要自己打他个半死才好。”
崔氏自己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一笑而过。
“这事，你回头找个官媒，先给人透个信儿，这还是要让人自己上门才好，不然可不显得我们荣国府的姑娘嫁不出去了？”
“是是是！”
贾代善万没有不听老娘话的时候，倒是有些犹豫道:“那个大丫倒是和政儿差不多年纪，这……”
崔氏淡淡道:“急什么，在史氏病死在她娘家之前，政儿的婚事我会先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