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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忤逆

大唐中兴 汝暖九霄 8471 2022-05-08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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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入夜,微凉,月色朦胧。

  皇宫大院,一名有些沧桑的浑身露着王者之气的中年男子呆立于一株夜合欢树下,夜合欢开了满满一树,香气弥漫弥漫,宛如他此刻蜿蜒弥漫的忧伤。他一生英明,站在所有苍生之上,可是在情场他不过是庸人一枚,甚至是个蠢材,蠢的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可是他终究恨不起她来,当他如今站在她曾今站过的合欢树下,记忆就像泉涌。他曾试着勇敢一点,勇敢去恨她,哪怕是一秒也好,可是十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恨她,此刻,他甚至有种想掘地三尺找出她的冲动。

  “父皇!”太子走过来为他披上披风,轻轻地叫了一声。

  “诵儿,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有爱才会有恨,老实说儿臣目前还没有恨过谁。”

  “为什么?”

  “因为儿臣爱的人也都很爱儿臣,父皇为何突然问这个?”太子歪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发现他鬓角已经起了华发。

  “随便问问。”德宗叹息一声,接着问了一句,“对了,你和云儿发展到哪一步了?”

  “儿臣不太明白父皇的意思。”太子愣了愣,心下嘀咕,她心里没我,一直以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是牵手、接吻,还是更深层次?”

  太子顿了顿,咬了咬唇,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会跟自己探讨这么私密的问题。良久才说:“儿臣只在三年前的春天亲过她。”

  “再没有了?”德宗显然不太相信。

  “姑姑那么反对,加上儿臣和她之间有误会,所以一见面就吵架,哪儿还有机会更近一步,您知道云儿的性格。再说,她毕竟还小,儿臣整整大了她十二岁呢。”

  “这样朕就放心了。”

  “父皇,您这话什么意思?”

  “朕本来打算明日再找你说的,刚好今晚就跟你说吧。以后,你要和云儿保持距离,你姑姑说得对,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父皇!”

  “朕的话你也不听了?”德宗突然声音冷了八分。

  太子知道今天的父皇有点不正常,他只当是父皇又想贤妃了,却未曾想他突然发脾气,于是忙作揖道:“儿臣不敢,可是能告诉儿臣原因吗?”

  “不准,朕不允许你跟她在一起。”

  太子嘴唇开合其次,他从未忤逆过自己的父皇。他也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毫无理由的训斥他还是第一次。于是开口试探地问:“儿臣和太子妃还有王良娣和离,这总行了吧?”

  “胡闹!”德宗厉声骂一声,眼神中波涛汹涌。

  他一直以为太子是个好孩子,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发妻都能这么轻易的放弃。看来,这个太子还得好好考察考察。

  “即使这样也不行吗?”太子又问了一句。

  德宗的脸更黑,厉声说:“不行!”

  “儿臣知道您疼她,那到底要儿臣怎样,父皇才会允许?”

  太子知道自己将来登位,肯定要仰仗郭家。就算他起初目的不纯,可后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丫头的。

  “朕永远都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你做什么都没用?听明白了吗?”德宗甩下这句话,然后转身走了。

  “儿臣不服!”太子追了上去。

  “诵儿,朕告诉你,女人,像她那么霸道善妒又有权势的女人,会搅得后宫永无宁日。你难道想和父皇一样吗?子嗣全部被她杀光?”德宗顿住脚步,准备晓之以理。

  别说太子接受不了,就连自己对她的身份都有些难以接受。

  “儿臣什么女人都不要,只要她一人就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了。”

  “胡闹,你都快十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跟她们和离,那孩子们怎么办?啊,你想过没有?”德宗被气的不轻。

  “那儿臣放弃太子之位,放弃江山,儿臣带着她离开。”太子有些赌气道。

  “你居然要她而不要江山?”德宗也没想到太子会说出那样的话。

  “是!”

  “啪!”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打在太子的脸上。很用力,这是他第一次被皇上打,小时候顽皮,犯了错皇上最多也就是罚站,今天他居然打了他。

  良久德宗冷声道:“朕也不允许,即使你放弃这江山。”

  “父皇,是不是因为夏颖?”太子开始乱猜。

  “不是!”

  “如果父皇不给儿臣合理的理由,儿臣就不会放弃。”

  “是云儿自己不愿意,她曾经告诉朕,她要嫁当世的英雄,要求一世一双人。她说她对你好,只是因为她梦里有个人很像你。”

  “儿臣明白了,儿臣会——会和她保持距离。”太子踉踉跄跄的离开,走得很艰难。

  德宗看着儿子的背影良久,淡淡地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的辛苦用心。这些年让你跟她走的近是为了你,如今让你远离她还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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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中四年四月,德宗以神策军使白志贞为京城召募使,招募禁兵征讨李希烈。白志贞令曾经为节度、观察、都团练使的子弟带领奴马、自备资装从军,许多家道中落的为此苦不堪言,很快整个长安人心惶惶。德宗也是无奈,只能充耳不闻。

  紫云和夏颖调养了一个月,便奔赴清苑助李晟将军。神策军行营招讨使李晟想夺取涿州和莫州,以绝幽州与魏州往来之路,便与张孝忠之子张升云围易州刺史郑景济于清苑,但是数月之久还是未能攻下。德宗暗中传书给夏颖说让他去帮助李晟。夏颖本来不想带紫云,可德宗在信里许了他一个承诺,他欣喜之于便只告诉紫云说皇上让他俩去帮助李晟。

  紫云打小跟着郭子仪和众叔叔们东奔西跑,皇上让她去的初衷她也没有怀疑。

  五月十八,紫云和夏颖是凌晨到的清苑,当日早晨,当第一道曙光擦出地平线时,朱滔亲帅一万五千步兵救清苑,双方激战一个上午没有分出胜负,双方只能暂时休战。午时,黑云压在城头上,光线越来越暗,五米之外都看不清楚人脸,有些帐中甚至张起灯来。不一会儿,狂风大作,黄沙漫天,风沙迷得人睁不开眼,风越来越大,砾石在人脸上划过留下道道血印。紫云细嫩的皮肤也被划出好几道伤疤,她静静地望着长安的方向出神。

  李晟被部将扶着,站在离紫云不远处的城楼上,看着对面黑压压的营帐,叹息一声:“看来是要下雷雨了。”

  对面敌军的帐在黑云下似乎摇摇欲坠,夏颖叹息一声,他虽然参与过好多场战争,但唯独这次,他心里有点慌。

  “将军,不好了,朱滔的兵马从北门攻过来了。”探子来报。

  “什么?”

  “敌军主力从北门攻过来了。”探子又重复一遍。

  “该来的总是要来。”李晟叹息一声,接着下了命令:“传我命令,出城迎敌!”

  唐军开城迎敌,双方激战惨烈。就在这时,一声惊雷从天而降,接着倾盆大雨倾泻下来,将士们继续在雨里作战。又接着几声惊雷过后,闪电不断,顿时,唐将纷纷被电击中,瞬间倒下,尸殍遍野,敌将不战而胜。

  紫云在南门迎敌,她听太学的先生说过,这就是传说中的被雷劈,古时候的说法就是遭天谴了,就连李唐开国时的赵王李元霸也是被雷劈而死。可是先生说那是因为赵王手中当时拿着铁锤,被雷击身亡,跟那个铁锤有莫大的关系。后来,他们研究过,只要不拿铁器铜器等就会没事。

  紫云思忖至此,便下令让将士们快点扔掉手中的兵器,脱掉盔甲。

  将士们都愣了愣,有人开口反对:“不行,那样的话不就敌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吗?”

  “传令,鸣金收兵。”紫云等不到李晟的命令了只能自救,于是冷声下了另一道命令。

  “将军,已经来不及了,北门已破。”探子来报。

  “什么?”郭紫云一阵耳鸣,只能看见闪电和成片倒下的将士们,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小跟着爷爷,虽说不上是南征北战,但也算得上是半个老将了,这是她有史以来败得最惨烈、最彻底、最干脆、最神速的一次。她缓缓的蹲地,不甘心和耻辱敢油然而生,郭家儿郎何时败的如她这般惨烈过。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士兵提醒。

  “我不走,我不甘心,不甘心。”她仰天大吼一声,雨仍然倾盆,她全身早已湿透,刘海被雨水打的紧贴着额头,很是狼狈。

  这是夏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他认识她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于是一向冷冷地,不会安慰人的他第一次开口安慰人:“云儿,走吧!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最爱将士,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对吧?”

  紫云顿了顿,倒是静下许多,她沉声问:“李将军呢?”

  “他已经带着将士们退向易州的方向去了,让臣过来接应你,快走吧!”

  紫云觉得夏颖说的有道理,她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于是,甩了甩发梢的雨水说:“你带将士们先撤,务必要保住易州。”

  “那你呢?”夏颖皱了皱眉问。

  “我要与朱滔老贼决一死战。”

  “你今日为何要如此犟?你难道要学项羽不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为何就这么输不?”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撞击着她的脑门。

  “不要你管,赶快带将士们走。”紫云推开过来要扶她的人,很是犟。

  “啪!”夏颖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她脸上,顷刻留下赫然的五道指印。将士们都被他的举动吓呆了,这小子打的可是郡主,而他只是个侯爷家的世子,换句话说这是忤逆。

  夏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从小到大,他可曾动过她一根指头,可今天他却打了她。他冷静片刻,嘴唇开合几次,最后语气冷的可以将这倾盆的雨水结成冰,厉声道:“狂妄,无知!你单枪匹马,能斗得过他数万铁骑?我告诉你,虽然你贵为郡主,在军中的官儿也比我大,但是今天,你必须听我的,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将士们怯怯地看着,不敢动。都觉得他彻底是疯了,不但打了郡主,还要绑了郡主。

  “愣着干嘛?绑了!”他又是冷冷的来了一句。

  “夏将军!”一旁的士兵难为的直咧嘴。

  “不想让她死,就听我的。”他顷刻变咆哮帝。

  紫云也被他突然的怒意吓得怔在原地。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

  “这——”手下还是难为的直咧嘴。

  “好,你们不敢,我来。”他夺过绳子,顷刻将紫云五花大绑。

  紫云这才回神,连打带踢要挣脱开。

  他知道以她的武功,这绳子根本就不管用。他本想着打晕她,可是一想她本来就失忆,这万一再一打,打傻了就不好了。可是这么下去绝对不行,他徒生一计,一把揽过她来吻了上去,重重地咬着她的樱唇。果然,她惊住,不再胡乱动弹。他轻轻一带,便扛她上马,下令道:“快撤!”

  将士们这才在被吓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跟在他奔向易州方向。马蹄过处,泥水和着血水溅起数尺,空气中弥漫着哀伤悲壮的腥味。

  入夜,撤到易州境内的大部队便安顿了下来,烧火做饭。饭间,气氛沉闷,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扒饭。饭后,大伙儿有的围着火堆坐着,有的早早回帐歇着了。紫云坐在火堆旁,想着白天的那一幕久久不能安静。

  她临行前在长安和太子大吵一架,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今天又那么冲动,还被夏颖当着众将士的面给亲了,真是丢人的紧。

  夏颖也忆着白天那一幕,她那么冲动,一心求死,说明她终究还是爱太子。她想死,死给那个人看,她想让他后悔。夏颖胡乱想着不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真是个傻女人,你死了,太子最多难过几天,然后日子照旧,渐渐地把你忘了,因为他从来就不缺女人。”

  最后他也不知怎么的,便起身走去紫云身边,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紫云见他来,便起身离开。

  “站住!”夏颖吐了两个字。

  德宗曾经的言语跃出脑海。

  “孩子,你不是想复仇吗?可这些年你回大漠的日子真的很有限,如今朕给你个助力,你要还是不要?”德宗盯着他很严肃地问。

  “臣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

  “骨咄禄,朕这些年将你留在身边不是让你装怂的。”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为何还要留臣活口?”

  “安澜当年隐姓埋名藏在朕的宫里多年,你说朕为何留你?”

  “陛下待臣母子恩重如山,可臣——”

  “好了,想毕你也知道你母亲现在身在何处。”

  “知道。”

  “那你为何还留在长安?”

  “臣与妹妹当年走失,臣没有找到她便无颜见母亲。”

  “行,那丫头朕帮你找。朕知道你喜欢云儿,她是朕最宠爱的公主,你要好好待她。”

  “公主?”

  “嗯,朕的八女,咸安。朕也是刚知道是她。朕希望有朝一日回纥主政的会是你,那样,朕也能安心的下去见你父亲了。”

  “臣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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