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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听见自己说话, 桑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又听见旁边急切叫她的声音, 是苏泽兰, 她又哭又笑。
“桑桑, 很痛吗?我带你回家。”
桑桑闻言, 这才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剜心的疼痛, 龇牙咧嘴地叫了声痛,她又活过来了。
赵暄眼里闪过一丝怪色,劫后余生的喜悦悄悄地冒了出来, 像是春天里的小苗,微弱的看不见它是什么时候破茧而出的。
桑桑又疼晕了过去。
*****
桑桑有意识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很多的声音。
“桑桑, 你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胸口还痛吗?”苏泽兰坐在桑桑床头, 见桑桑手指动了,停下给桑桑擦脸的动作。
桑桑先是眨了眨眼, 再看了看竹青色的床幔, 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些疲倦。
偏了偏头, 胸口传来一阵痛意, 桑桑忍不住叫了一下。
“小心点, 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苏陈氏着急地说。
“娘。”桑桑偏过头, 看着一旁苍老了许多的苏陈氏,茫然的大眼升起了一阵不解, 桑桑扫了一眼环境, 发现是在家里。
蓦地又想起了云臻,她真的又活过来了。
苏泽兰在桑桑眼前挥了挥手,桑桑眼珠子跟着她的手转:“姐姐。”
“云臻呢?”没有记错的话,是云臻救了自己。
苏泽兰把被子给桑桑捂严实了一些,然后对着桑桑说:“他救了你,然后就直接走了。 ”
苏泽兰现在非常相信云臻就是得道高人,明明桑桑的脸色都白得像涂了十层粉,等云臻走出来,已经有一点红红的颜色。
桑桑小小地哦了一下,随后又想到了赵暄,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对人家的威胁,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鬼的,没有想到是人,所以很凶:“暄表哥呢?”
她觉得有些不应该,赵暄那么关心她,她觉得有些开心,赵暄还没有修炼成以后刀枪不入的燕王殿下。
“你都睡了两天了,暄表哥自然已经离开了。”苏泽兰告诉桑桑。
桑桑动了一下,扯到了伤口,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苏陈氏又告诫桑桑不要乱动。
桑桑便不敢动了,苏泽兰用帕子轻柔地擦掉桑桑额头的冷汗,桑桑又问了二表哥和苏叶他们是不是好,听到她们说好,才放下心来。
“桑桑,你都睡了两天了,咱们先喝药吧。”苏陈氏从丫鬟手里端来汤药。
桑桑忍着痛,艰难地喝完那碗药,她最讨厌吃这种绿色的药汁了,可是苏陈氏和苏泽兰两双眼睛看着她,她要是不吃,肯定是不能够的,何况她还想要让自己长命百岁。
看桑桑喝完药,苏陈氏又问她,“桑桑,你还记得前天晚上的事情吗?”
那天晚上……
桑桑皱了皱眉头,虚弱的说:“是石韦,是他想杀我。”
石韦,苏陈氏的眼睛里,发出一道凶狠的光来,又庆幸道:“幸好我们家桑桑福大命大。”
桑桑抿唇轻轻地笑了一下,想到自己被云臻救了,又想到了符咒,放轻了动作,把胸口的桃木坠子扯了出来,上面艳丽的符篆仿佛更加鲜艳了,桑桑把它举在了头顶,看了半响。
门口传来小丫鬟通禀的声音:“陈表少爷来了。”
桑桑躺在床上,听着苏陈氏说:“告诉表少爷,桑桑已经醒了。”
“给二表哥说,我没事儿,叫他不用担心。”桑桑声音弱弱地说。
这件事,完全不怪陈汝景的,毕竟石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如今桑桑衣衫单薄地躺在床上,他一个少年,他不方便入内。
桑桑说了这一会儿话,也有些累。
她的精神本来就不是很足够,撑着力气说了这么久,声音就变小了,苏陈氏和苏泽兰也不想打扰桑桑,大夫说了,桑桑需要的是静养。
她们俩就轻轻地退出桑桑的闺房。
苏陈氏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料理,既然知道是石韦做的,那么就要去府衙一趟,还有桑桑醒了,她还要去佛前还愿。
桑桑静养,一开始天天躺在床上,不能大动,桑桑不习惯这种日子,可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所以尽管无聊,桑桑每天还是按照大夫说的休养身体。
桑桑的身体渐渐地好了,只是好几天都过去了,桑桑都没有听到赵暄的一点消息,他也没有来探望她,不过她想到那天晚上他紧张的表情,心里还是很欣慰 。
这天,桑桑可以下床走动了,陈汝景和舅妈就一起来探望她了。
桑桑让忍冬扶着她到了软塌处:“二表哥,舅母。”
陈汝景看着桑桑一副柔柔弱弱,脸色卡白的模样,愧疚又担心:“桑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桑桑,你表哥没用。”陈氏也骂道,然后靠近桑桑旁边,“桑桑,这几天伤口怎么样?”
桑桑摇了摇头:“舅母,我好多了。”她偏过头,看见陈汝景无比自责的样子,石韦是他们苏家人自己招惹上的,又和表哥没有关系。
“二表哥,”桑桑笑了笑,“不怪你。”
石韦有预谋的计划,又不是别的什么事。
听着桑桑柔柔的话,陈汝景更愧疚了:“石韦也没有抓到,连帮你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桑桑。”
没有抓到石韦的确是一件麻烦事,桑桑不知道下次自己被他杀了是不是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二表哥,”桑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我以后会小心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陈汝景见桑桑脸色有些疲累,就先离开了。
出了春繁院,他也没有和小陈氏一起离开,而是去找了苏叶。
“二表哥,你看了桑桑了。”苏叶满身是汗,正在和师傅练习武艺。
陈汝景点了点头,想到在灯会上看到的赵暄,憋了几天的话忍不住,他叫住苏叶:“苏叶,桑桑什么时候对赵暄这么好了?”
小陈氏离开以后,就去长荣堂去找了苏陈氏。
“妹妹,”小陈氏对她说,“汝景没有照顾好桑桑,我真的是对不起你。”
“嫂嫂,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石韦的事情又不能怪你。”苏陈氏忙拦住她的话。
“妹妹,唉。”陈氏欲言又止。
“嫂嫂,”苏陈氏看着小陈氏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便道,“嫂嫂有什么想问的。”
小陈氏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有话直说了,今天我叫你出来,是为了桑桑的婚事。”
“桑桑的婚事?”苏陈氏抬起头来,小陈氏眉眼带笑,定定地看着她。
几乎只是迟疑那么一瞬,苏陈氏就明白了陈氏的意思,她想着往日里长女说过的话,又听陈氏说:“再过上几个月桑桑就及笄了,不知道我可以先代汝景问一下你的意思。”
姑嫂两人在慢慢走着。
“是汝景的意思吗?”
“我也很喜欢桑桑这个孩子,桑桑要是嫁过来,公婆是自己的舅舅舅母,娘又那么喜欢她,汝景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以后必定不会有谁给她委屈受。”
苏陈氏朝着前面看了看,这一幕她以前就想过,可那都是再过上两年,桑桑大一点的时候:“嫂嫂,你是知道的,桑桑被我娇惯着长大,她和稳重的兰儿不一样,小孩子气十足。”
小陈氏也是当娘的,哪儿会不懂得苏陈氏的担心,她说:“我和你哥哥你还不放心,你放心哪一户人家。”
苏陈氏一哽,她哥嫂都是厚道人,兄长待她就如今日的苏叶待桑桑一样:“可是桑桑如今才十四。”
小陈氏一听,又是一笑。“虽然我巴不得桑桑明日就过门儿,”看着苏陈氏脸色一慌,她又道,“我只是先给你说说,怕有人捷足先登了,他们两个年龄都不大,等上几年也没有关系,咱们先说在这儿。”
小陈氏笑了:“是汝景让你?”
“可不是吗,我以前还怕他读书读成书呆子了。”陈氏掩唇笑道。
苏陈氏低着头,认真地思考小陈氏的话。
养病的日子桑桑特别无趣,什么都不能做,但幸好一天大半的时辰都是睡过去。陈汝景走后,桑桑由隐冬扶着慢慢散步。
桑桑眨了眨眼睛,又打了一个呵欠,倦倦地靠在了美人榻上。
“桑桑。”外面传来苏陈氏的声音。
桑桑揉了揉眼睛:“娘,你怎来了?”
“桑桑啊,娘有事要问你。”苏陈氏牵着桑桑的手坐在美人榻上。
桑桑眨了眨眼睛:“娘,什么事啊?”
苏陈氏认真地看着桑桑,心里一股子不舍得就全都出来了,以前小小的一团现在已经可以谈婚论嫁。
她摸着桑桑的手,问道:“你觉得二表哥怎么样。”
二表哥……
“表哥很好,温柔善良聪敏。”桑桑一口气能说出很多优点,又想到上辈子汝景表哥在自己家衣冠冢前咯血的模样,桑桑叹了口气。
这辈子她们家不死了,表哥也不会太伤心,不太伤心也不会生病,不生病也不会死了。
苏陈氏见桑桑一副提到陈汝景便开心的样子,心里放松了不少,翻来覆去想了一下,嫁给谁都不会有陈家那么好。
看着桑桑,苏陈氏道:“那桑桑,你嫁给二表哥可好?”
嫁给二表哥……
桑桑挖了挖耳朵,有些恍然。
苏陈氏本来是打算明年再和桑桑说这件事的,也让小儿女相处的自由些,可小陈氏点醒了她,桑桑现在对汝景的感情就像是哥哥,不如挑明了,先让她有一个情感上的转变,夫妻和兄妹可不一样。
“怎么,你不愿意?”苏陈氏仔细的观察着桑桑的表情。
脑子里一片混沌,桑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成亲的时间还要两年呢,桑桑,我们不着急,你好好地想。”说罢,苏陈氏就慢慢走出去了。
桑桑坐在屋子里,想着苏陈氏的话,嫁给二表哥。
二表哥……
桑桑这几日总是容易困乏,可自自从下午听到苏陈氏的一番言谈,桑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喜欢二表哥吗?二表哥很好,可是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想到二表哥,桑桑就想到了赵暄,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她,要不是她看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赵暄明明是关心她的,恐怕她就要认为赵暄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这天晚上,天黑了,桑桑正躺在床上,她就感觉有点冷,扯了扯被子,却听见有人叫她。
抬头却是一愣:“小茴,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茴飘在桑桑的床上,闻言眨了眨眼:“桑桑你看到我了?”
桑桑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人,可小茴是个鬼,红艳艳的衣服,还有雪肤红唇的模样,桑桑都能看见,她眨了眨眼睛,还能看得很清楚。
小茴人一样蹲在桑桑的床头,看着桑桑的脸蛋,乐呵呵道:“果然桑桑我们有缘。”
“对了,桑桑你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啊。”小茴问桑桑,她那天问云臻,也只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桑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茴又飘起来,她飘在桑桑的床上,能完全看见桑桑整个人,她手撑着下巴,对着桑桑笑了一下:“我们还是当姐妹。”
小茴决定不把桑桑少了一魂的事情告诉她,反正她知道了也没用,与其为此烦恼,还不如开开心心的。
桑桑咬了咬唇。"我,"我还没说完。
小茴忽地面色一变:“桑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然后嗖的一下飘了出去。
桑桑抬眼,听到门窗处传来细微的响声,下一刻,穿黑衣的少年身姿敏捷地翻了进来。
桑桑怔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看见穿黑衣服的赵暄,他喜欢穿白色,白色的衣裳容易把赵暄显得精致冷淡,黑色则有一种成熟阴暗的感觉。
赵暄一步一步地走近桑桑,他站在桑桑的床侧,定定地盯着桑桑的脸蛋儿,又往下,盯着刺伤的胸口之处。
桑桑被他那复杂而微妙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
“暄表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是翻窗户来的。
因为怕牵扯到伤口处,桑桑的声音很弱很慢。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软软的,弱弱的。
赵暄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桑桑,然后俯身,桑桑被他的动作猛地惊住。
她听到赵暄冰沉的声音:“躺好不准动。”
僵硬着身体,桑桑看着他掀开自己的中衣,那凉风落在桑桑裸露的肌肤上,桑桑觉到胸口冷。
她才不听赵暄的话呢,开始拼命的挣扎,她张了张嘴,还想要叫人,赵暄的大手附上桑桑的唇瓣,她不能说出清楚的话了。
桑桑昨天还有一点点牵挂他,今天看见这样的赵暄,一点都不记挂他了,赵暄瞅着她:“我看看你的伤口,你不要动。”
“呜呜呜呜。”你又不是大夫。
赵暄另一只手把桑桑两只乱动的胳膊推到她的头顶,按得紧紧的,他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了桑桑的身上,桑桑有些痒,更奇怪的是,桑桑觉得赵暄的动作带着温柔的味道。
温柔出现在赵暄的身上,应该是怪异的,现在很和谐。
赵暄笑了一下,又对桑桑说:“我是男人,我不怕人看见。”
还是很温柔的声音,像是破冰而出的春水,融融的,但里面又带了没有融化的冰刀,尖尖的。
桑桑不开心地瞪了一眼赵暄,赵暄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可是一个女孩儿家的身体让男人看是算什么回事,桑桑不同意,赵暄的表情一变不变,就直直地看着桑桑。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很久,彼此都不愿意退一步。
桑桑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决定把赵暄当做一个大夫,于是她咬着唇,朝着帐子里面偏过了头。
赵暄嘴角翘了一下,下巴的紧绷的弧度也散开,他扯开桑桑右边衣襟,盯着胸口上方的那个口子,养了好几天,已经开始结痂,粉色的皮肉很刺眼,桑桑躺着的时候,是看不到赵暄的表情的。可赵暄的气味笼罩在了桑桑的身上。
赵暄今天很奇怪,这是他给桑桑的感觉。
“暄,暄表哥。"桑桑有些着急,可她又不敢说大了声音,不就是看伤口吗,怎么衣服越来越往下了,桑桑不能同意了。
她猛地坐起,也顾不上疼痛了,匆匆地把衣服给套好。
桑桑乱手乱脚的,赵暄也没有什动作,他脑子里全都是刚刚不经意的一眼,雪白的肌肤之上,一点红豆微微地颤着,赵暄的耳根悄悄地红了,从脚趾尖开始升温。
他吸了一口气,桑桑面上看着赵暄,松了一口气,赵暄没有其他的逾越的举动,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又猛地被吊上来了。
“苏桑寄,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坐在她的床上,狠狠地盯着她,“死而复生,你本事不小啊。”
桑桑被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赵暄这样的口气,是为了掩饰他心里的燥热。
她似乎要在那眼神之下无所遁形:“暄,暄表哥,你,你说什么?桑桑不懂。”
“不懂?”赵暄轻嗤了一声,他探身,两个人之间几乎只有一指头距离,赵暄摸了摸桑桑的脸蛋,凉凉的,有些冷,桑桑能感受那危险而复杂的气息,“你明白。”
桑桑天真地说,“暄表哥,我不明白。”她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她有这样的迥异经历,她并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就当做是老天爷对自己的偏爱好了,这样一想,桑桑就有了信心。
又想了一瞬,桑桑眼睛一闭,就要倒头接着睡觉:"暄表哥,我困了。”
“苏桑寄,荷包是怎么一回事?”赵暄却忽然撑直了胳膊,两只手分别撑在桑桑的肩膀旁边,他从上面俯视着桑桑,鼻间的墨香味也散进来。
“什么荷包?”桑桑警惕地缩了缩,想朝着被子里面缩进去一点。
赵暄面露不愉,他左手朝着后面一摸:“就是这个。”
桑桑看着那个绣着喜鹊登梅,做工一般的荷包,眨巴眨巴眼:“这是给你装平安符用的荷包。”
她不是都给他说过吗,这个荷包装的是平安符。
赵暄说的声音极其低,有一点缠绵,像是在对着桑桑低语:“我知道,但是,为什么陈汝景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个?”
他又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
桑桑浑身一僵,她抬眼,赵暄好奇的眼睛里带着危险,桑桑很懂看赵暄的脸色,卡在喉头的话瞬间变了。
“是求一送一,我给你求了一个,因为是保佑你平安和科举的符,只有二表哥能用得上。”
“是吗?”赵暄直勾勾地盯着桑桑。
为了保证可信度,桑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赵暄松开禁锢在桑桑两侧的手,直起身子:“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桑桑讪讪地笑了笑:“是真的,是真的。”
于是赵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眯了眯眼:“嫁给陈汝景你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桑桑惊愕地反问,她娘昨天在屋子里说的事情,赵暄怎么知道的?
“告诉我。”赵暄又笑了,可是这一次的笑容里只有冰渣子,刚刚那一点点的温柔消失得无隐无踪。
桑桑闪过一个念头,赵暄生气了,可是他干嘛要生气。
赵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脸上的表情不变,因为他懂极了桑桑看他脸色行事的个性,不过看着桑桑一个字也不说,赵暄的脸色就变了变:“你想要嫁给他。 ”
“嗯,女孩儿都要嫁人的,嫁给二表哥应该会过得不错的。”
桑桑想了两天,如果赵暄能够放过他们家,那她到了年龄,肯定是要嫁人的,二表哥人好,对她也好,舅舅舅妈也喜欢她,应该没有另外一个夫家能比得过他们了。
虽说现在不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话一出口,桑桑就后悔了。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因为赵暄的脸色开始变了,窗外开始吹风,风声很大,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 ,桑桑有些害怕,她使劲地朝着床内侧缩,想把自己裹成小小的一团,让赵暄看不到,看不到。
她暼了一眼赵暄,发现又回到了刚回来的时候,赵暄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冷漠又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