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帝臣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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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压住了咳痒,帕子迅速在嘴边一擦后握起,立刻就塞进了袖子内。
只是他的动作再快,皇上比之要高过一个头还有余,此刻离得又近,注意力还全在他身上,帕子中那一抹红哪能逃过他的眼。
“你……”立刻收声,拍着后背的动作的越发的放缓。
君槿澜侧身避开了皇上的龙爪,“皇上,臣已无事,这只是老毛病而以,无碍的。”
皇上很自然的收回手背到身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前走去,“朕乏了,你随朕回寝殿,正好让御医再来瞅瞅。”
“是。”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被丢下的一众老王爷:“……”
这是,让定国王的‘此法’只与皇上一人说的意思?
不过定国王的小身子骨看来是真的越来越差了,可怜见的,定国王府这脉传承还没出来呢,难不成定国王府要断在此代?
……
帝王尊口哪有玩笑的话?
说让御医来看看,就是让御医来看看,皇上和君槿澜还没回到皇上平日就寝的咸阳宫,早得到通知的御医已经候着了。
候着的还是太医院专只为帝王请脉的院正。
只是把过脉后,给的依旧还是昨天皇上已知道的答案。
“……澜王爷五脏俱损,全靠体内内力在撑着,切不可再捞心捞力,否则……”
否则什么,皇上和君槿澜都知道。
挥退了御医,安公公知道后面皇上是要和澜王说些贴已话,也立刻带着宫人跟着御医一起退下,将书房的空间留对这对非亲生,却比皇上和太子皇子们更要像亲生的‘父子俩’。
皇上无声叹息了声,转头却是看到君槿澜没事人一样拿着个小梨子在啃,气得他差点没随便抓个东西砸过去。
可终是不忍,只是没好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君槿澜一愣,接而反应过来皇上问的是什么,“半年前便已开始咳血,玉清大师说有办法,他已经在找药了。”
“都需要什么药?宫中没有吗?”
“千盲山上面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果熟的雪莲子。”
所需的一堆药材都是宫中所没有,尽是天下难得的珍贵东西,最难的还是这个药引,得到的可能性为零。
皇上瞧着他一脸淡然,是那种已看透了生死的淡然,心头就是一阵酸楚。
这孩子可才刚过十五岁生辰呢。
说到生辰,“今年生辰你昏迷了,有打算重新办个吗?你母妃身子骨也不好,你府上又那个乱的,要办朕让皇贵妃去助你。”
君槿澜笑着摇头:“皇上,生辰过了就过了,臣也不准备再办,现在震灾银急缺,不若把办生辰这银子捐了更好。”
“就你大义,朕还能缺了你办个生辰的银子?”但也没再提办生辰的事,本就只是因转开沉重的话题而提起。
“和朕说说你对震灾的看法,然后早点滚,别碍朕的眼。”
君槿澜已经啃完了一个梨子,抬手将梨核朝垃圾桶一抛,准准的把梨核丢进了白玉为框的垃圾桶里。
这跳脱的德性看得皇上眉心直跳,伸手重重揉了揉太阳穴才压下心里的烦燥。
“皇上,臣是这样想的,凭什么有灾事祸事都要皇上自个儿掏银子?”
皇上这下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那是朕的子民!”
还凭什么,这都谁教的乱七八遭的?
私下里君槿澜可一点不怕皇上的冷脸,“皇上,臣知道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可皇上,在您一心为天下百姓时,在您看不到的地方,您的子民是不是真的一心为您,您可又知道?”
呼。。。呼。。。不气,不气。
自个儿的孩子,打死了心疼的还是自个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您应该还记得,臣的母妃是商人之女,臣的外祖家世代都是经商的。”
提起这,皇上的冷脸有所缓和,“朕又岂会不记得,当年若不是你母妃娘家拿出黄白之物相助于你父……”
皇上顿住了声,脸上的悲伤肉眼可见,“不说这,你故意说起商家是何意?”
君槿澜像皇上刚才没有口误一样毫不在意,平静的接着道:
“臣的外祖家当初在臣母妃嫁给父王时,有陪嫁了好几处在京中的商铺,以及京外的庄子。
臣也不怕皇上您笑话,臣的府里是一团乱麻,当年父王去世后,伯叔他们都惦记过君家军,母妃手里的东西他们又焉能放过?
父王去世后第二年,母妃手里的东西就全都落入了臣的三婶手里,这事儿母妃一直未告知与臣。
半年前臣无意中知道了此事,去把商铺拿了回来,母妃身子不好不便操劳,臣便自己派了专人打理。
因这,这半年臣接触了些商户,知道了些商户的想法。
皇上,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为末。
但商却是手里银子最多的人,而银子这东西,虽俗气却离不了,比之现在,朝廷缺的正是银子。
而咱们缺的,正是这些商人有的。”
在禺国,商人的地位委实是太低了,说是低贱入泥都不为过。
皇上真没惦过商人手中的银子吗?
君槿澜觉得未必。
只是商人低贱,从他们手里拿银子,皇上落不下这个脸。
定国王府里的那些个操心事皇上早有耳闻,不提也罢,这些小事槿澜要是自己不能处理,那何以为国为民为天下?
“你的意思是去向商人要银子?”皇上一脸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君槿澜。
他虽没经过商,可也知道商人最是重利,个个抠搜得像什么一样,他们手里的银子岂是那么容易拿得出来的?
君槿澜却是很肯定的点头,“是,就是向商人要。皇上,商人不缺银子,但他们缺的东西,咱们手里有。”
“你是说,让他们捐官?”
立刻的,皇上就否定的他这想法,“不行,此法不可行。你还小不知道,百年前禺国曾也因缺银弄过捐官之事,后来朝堂之上一团乌烟瘴气的。
此事你休要再提,朕就当今天没听到这话。”
“皇上,臣的意思不是捐官,而是建功德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