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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瓒便对玉瑾假意道:“恭喜大哥,果然好事成双。”待这两名女子退下,皇后便对玉珺:“珺儿,这其中可有如你意的?”玉珺的一双眼睛,此刻也停在云安歌的身上,听了母后的话,玉珺便玩笑道:“母后,我只是藩王。想来娶云姑娘为正妃,没什么障碍吧?”永夜后听了,心里一紧。她十分不悦,玉瓒就是和她作对,这姑娘分明就是妖孽,这才进宫,就让瑾儿和珺儿动了心,以后还了得!皇后遂命安歌即刻退出大殿。安歌依言跪谢,一边退,心里反得轻松。玉瓒咬着唇,目送安歌离开。一旁的玉瑾和玉珺,眼睛也一刻不离安歌身影。“珺儿,何必挑你大哥剩下的呢?”皇后讽刺。
玉瓒在旁,听了玉珺之言,心里也自一凛。他只欲令安歌引起太子的注意,却忽视了玉珺,想大哥和三弟,均对安歌有意,玉瓒便觉得苦涩。玉珺就腆着脸,顺承道:“如母后应了儿臣,儿臣愿鞍前马后为大哥效劳。”永夜后压抑住心中不快,听了遂问:“如母后不应你,你就不替你大哥效劳了么?”她此言一出,令玉珺头上直冒冷汗。他想了一想,忙改了话语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若母后不应,儿臣也绝不拧着母后。”玉珺说得淡定,但案几下的一双手,早就狠狠地捏成拳。皇后见他兄弟几个,将话题的重心都放在了云安歌身上,便站起身,将三人狠狠教训了一番,又道:“珺儿,你的年纪还小,急什么?这云氏女哪里就是最好的?”皇后又训诫玉瓒:“以后不许云氏女入宫。”待离去之时,并不忘叮嘱玉瑾:“姚姑娘到底是大家闺秀,你需再斟酌一番!”
一时,姑娘们皆行礼退出容华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玉瓒神情莫测地走向玉瑾:“大哥,没想到你对我的表妹果然上心。”玉瑾闻听,面色微红:“二弟,我只是见她面善,因此,心里就记下了。”玉瓒口里就“哦”了一声。玉珺表露不满,嚷道:“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那云姑娘刚一上前时,我就注意到她了,果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玉珺夸张地拍着手,目露一丝猥琐形态,玉瓒看出,忍住厌恶。玉瑾忽又对着玉瓒一叹:“此刻,我真想再见见云安歌。方才她被母后训斥了,心情定然低落。”
玉珺又插话道:“你们这是在忽略我么?二哥,我会常进你的王府,为的就是和你的表妹时常见面。”玉瓒更觉头痛,对着瑾珺二人:“我需提早出宫。不错,她被母后的言语轻辱,此刻心里定很恐惧。”说罢,便匆匆出了容华大殿。玉珺看着玉瓒的背影,缓缓问玉瑾:“大哥,你见他这般殷勤,当真他心里,会对他的表妹,无一丝一毫的情意么?”玉瑾淡淡一笑:“这我不知。”玉珺就加了一句:“他还不同于你我,府里竟无一个侍妾。莫非,二哥真的有朝野传说的断袖癖好?”玉瑾打住玉珺之言,正色道:“三弟休要胡说。”
话说玉瓒出了宫,到了停放的马车前,待掀开车帘,见安歌正稳稳当当地坐在车里,表情平静。“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将你交代的事办好。不过这并不怪我,谁叫你们永夜皇后看不起王爷的母舅家呢!”此言一出,玉瓒的脸色已然不悦,不过他还是给予肯定。“尽管如此,但太子已然对你有意。”玉瓒大步跨入车内。安歌追问:“下一步,王爷打算怎么做?”
玉瓒盯着她的眼睛,揣测道:“怎么,你已然迫不及待了?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太子?或许还有韩王?”玉瓒顺势抬起她的下巴。安歌对他这样居高临下的轻薄姿势极为不满,她忍着怒气,说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玉瓒听了,不自觉地将手又放下了。似乎被云安歌说中了似的,他道:“无论怎样,你都需入了太子的东宫。”云安歌不禁失笑:“可是皇后并不喜欢我。”玉瓒咬牙:“总有办法的。不过,到底是要委屈你。”“不知怎么个委屈法?愿洗耳恭听!”
玉瓒觉出她话里的讥讽,但此刻也不想和她计较。“这太子妃良娣,你就不要想了。以后,你也只能以侍女的身份,进入东宫了!”云安歌更是觉得好笑:“我有羡慕那东宫的正妃良娣之位吗?”看出她眼中一抹轻蔑的神情,玉瓒心头忽一松缓:“那也不一定。想从前你贵为公主,固然不在乎。不过,能有一次富贵重来的机会,我想你不该就此放过。”云安歌扭过头,神情悲愤,遂一字一句道:“你不要激我!我忍辱偷生,只为图以后!”玉瓒压低了嗓音:“这个,我知道。待事成之后,我许你复国如何?”玉瓒的神情郑重,不能令安歌不信。她顿了一顿:“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待我将太子和皇后除了,拥有整个永夜时,你就是我的功臣,许你熙宁复国,不是什么大事。”玉瓒举重若轻。安歌镇定了心神,又问:“熙宁原就是小国,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的父皇为何又要着力攻打熙宁?害我父皇母后自尽与祖宗的宗庙前?”一想到此,云安歌的心里,还是有刻骨的愤怒。父皇是个碌碌无为的庸君,但却是善良的好人,平时在宫里走动,见到蚂蚁,都不忍心踩上一踩。“攻打熙宁,不是我的主意。我原是竭力反对的。”
安歌听了,喉咙哑了一哑:“是么?可是我明明记得,带兵攻入熙宁皇城的人,是你!”玉瓒就道:“我虽反对,但到底不能违抗了圣旨。这也是我的无可奈何之处。”想着那几日熙宁城内的刀光剑影,玉瓒还是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安歌冷冷一笑:“纵然如此,你一定要赶尽杀绝么?不这样咄咄逼人,我的父皇母后又怎会绝望到极点?”玉瓒默然片刻,还是解释道:“既然领兵来了,我总要鼓舞士气。且我的身边,还有监视之人。”
安歌痛苦地仰起头,忍住热泪:“说到底,你还是想为你自己建功立业!可怜的熙宁,锦绣的熙宁,就成了你手里的炮灰了!”若手里有刀,安歌真想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玉瓒固然是敌人,但却也是她在永夜唯一庇护自己的人。她只是觉得累,说不出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