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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位老人儿诸如种德稼等人,虽长年居住在此,却因身兼族长等职,对这女户倒是略知一二。
当即见令氏签下文书,虽然心中不服,却也无可如何,种守业的一个多年牌友因此说话道:“听说要立女户,需有田产买卖供官府查验,难道这新政不需这些硬头货,只凭个人意愿便可?”
种德稼诸人听他如是说,纷纷附和。
贾明便笑道,将几张誊过的地契拿在手里抖了抖,笑道:“这是令氏田产凭证,若有不服,只管近前一观。”
诸人俱吃一惊,上前观瞧,可不是白字黑字签字画押的地契!
有眼尖的即可嚷道:“这不是河东那片沃地么?原就是他们家的产业,后来被种三狗得了去。”
“回各位大爷的话,正是那块地,三狗前两个月因家里拮据,急着卖地,家里小主母便借了十两纹银将此地买了回来。”种公上前回道。
诸人哗然!
武恒却将牛眼一瞪,吼道:“嚷嚷什么!不过纹银十两的事!令先生治好了本将军的战马,别说是十两,就是百两千两,老子自也借得!不光借得,还与不还,只看令先生心情!”
诸人见他又发了威,自住了声,却有近日去城里做生意的乡邻说了公道话,道:“果有此事!县里曾贴着布告求神医治马,后来听说来了位小神医,手到病除,还因此救了因此事获罪的一大家子人的性命!
这令家祖传的马医之术,原来竟是她们母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那死去的男人在天上保佑她们母子平安了。”
诸人听这乡邻之话,方才相信果有此事。
一些据心叵测之人骤然听说一个寡妇之家竟然有了几十亩良田,一时动心想些什么,自是不知,小子也不好枉自揣测,姑且不提。
种德稼见这立女户之事已然成了定局,这令氏母女又有大将军与官府之人与她们撑腰,也不也造次,吃了这一记大瘪,自告辞而去。
种守业一场阴谋诡计又泡了汤,自也是灰头丧气,灰溜溜的与聚来的一干人等也自离开。
武恒见闲人散尽,方才恢复笑脸,唤一声大嫂得罪,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大将军快快请起!奴家当不得。”令氏忙去扶他。
武恒翻身爬起,大笑道:“嫂嫂莫怪,这都是那贾明定的计策,料此番立女户,种氏族中之人必然不肯,便让我来喝这白脸,他从中调停唱那红脸,只为事情好办没有阻碍!我原笑他多事,不曾想这穷酸书生倒是有两下子,竟然全部算准,昨日在府内排演之事竟然用上了排场,只是在下态度蛮横,言语不敬,多多得罪,还望大嫂见量。”
令氏见他如是说,脸上堆下笑来,施礼道:“奴家何德何能,得二位大人倾力相助,实在是无地自如,不知如何感谢。”
“大嫂,休要再提谢字,此番前来,除了感谢救命之恩,还有一事相求。”武恒拱手笑道。
“大将军有事请讲。”令氏忙回道。
武恒便道出缘由,原来军中只有一个刘马医,又是个半吊子,因战马众多,一人忙不过来。
这武恒便想让令氏出山,重操旧业,去营里做个马医。
“大嫂只管放心,月俸之数由大嫂定夺,你说多少就是多少!经过此番救治,在下实在是佩服你家这医术,真正是神仙下凡!”武恒说完,又拱手作辑,笑道。
令氏心下为难,若说让她去军营诊治,她倒是可以痛快答应,可若让她随军而行,她却犹豫。
贾明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便笑道:“大将军,让种大嫂从军行医,却是扯谈,她一个女子怎经得起长途奔波劳苦?不如这样,大家折中,你在城里这段日子,营中战马之事便交由她们母子处理,行军途中自由刘马医暂代,若到一处安稳下来,再请她们母子前去应卯,大将军意下如何?”
这却也这贾明与武恒定下的计策,怕令氏因世道混乱不肯答应出山诊治,便先由武恒提个不可能的要求,再由贾明从中斡旋,取个折中法子,迫使令氏答应。
贾明这番言辞比武恒要柔和许多,令氏听完,果然中计,施礼笑道:“大将军之要求,奴家确实有些为难,若是贾先生这样说,奴家无不从命。”
武恒见她痛快答应,乐的哈哈大笑,命士兵将带来的好酒好肉统统摆了出来,非要与令氏一醉方休。
贾明斯文,怕令氏为难,便央求她去厨房做几样细 致小菜,他和种公自陪武恒吃喝。
武恒硬是将小朵也拉上席来,大块牛肉撕来喂她,不顾众人在场,大笑道:“待天下平定,老子依旧尚有命在,找到我家那两个小子,定找媒人上门提亲,贾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替我美言几句,这个儿媳妇咱是要定了。”
“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么粗鲁的人!”小朵大口嚼着牛肉,翻着白眼呛他。
众人哈哈大笑,武恒也不尴尬,伸过粗糙的手指给她抹掉嘴角的碎肉渣子,笑道:“就咱这吃法,不嫁粗鲁的可怎么办?斯文人家也不要这样的呀!”
小朵两只沾油的细手往裙子上一抹,翻个大大白眼,哼一声:“斯文谁不会!我娘教过我,不信吃给你看。”
说毕,拿起筷子,从牛肉盘子时挑一块葱出来,慢慢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闭紧嘴巴嚼着,果然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看傻了武恒!
种公便笑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小主母对孩子甚是严厉,若不是世道不好,直教她嫁个读书上进之人,如今却说不得这话喽!承蒙大将军青目,只怕朵儿配不上将军公子。”
“不,不,不!果然有范!先些时候,在涿州除贼,捉到过一位敌国王妃,吃起饭来,也不过哪此风范,既然如此,怕我家那两熊小子没有一个能配上这小神仙,不如送进宫里当个娘娘去罢!”武恒正经说道。
正端着菜过来的顾五婆子却是接言冷笑道:“宁做穷人妻,不为皇家妃,大将军,恕我老婆子无状,说了同这样逆天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