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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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难二难都太低估了沈明玉的酒量,当沈明玉将一院子的难兄们都放倒后,一难眼睛瞪得都快脱眶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横七竖八的难兄难弟们,再看看神色依然清明,眼神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澈有神的沈明玉。
一难感受到了老天爷对他的深深伤害和恶意——他一个大男人一杯倒,却给了人家姑娘家千杯不醉的本事,这公平吗?
老天爷和沈明玉都不知道一难此时内心的咆哮,她淡定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后,施施然的离开了。
当夜,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自凉王世子府飞了出去,飞过城门,向着北境的方向飞了去。
……
沈君玉的丧事操办完后,沈明玉就销假正常上班了。
冯大人很是关切了几句,沈明玉谢过他的关心,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远远看见王浩志走了过来,沈明玉眸中一冷,正欲迎上去,不想宫里却来了人,说是奉了皇帝的口谕来找她,让她入宫面圣去。
沈明玉只好跟着来人进了宫。
皇帝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他也宽慰了沈明玉两句后,便问起她来:“你们沈家,可有与你妹妹模样相像的姑娘家?”
沈明玉:“……据微臣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沈君玉丧后她第一次见到皇帝,按说心里应该是极恨的,可沈明玉却无与伦比的冷静与沉着,无论神态或眼神,一丝半点的恨意也不曾流露出来。
她此时想的,依然还是沈君玉——知道当年的灭门惨案有可能也有皇帝掺了一脚的沈君玉,面对皇帝时,他要多用力,才能隐忍不发,才能不让人看出任何端倪?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升官发财之事才没有那么热衷?一旦升了官,就要日日上朝,就得时时看到皇帝那张脸,就要时时想起那些恨与痛来!但他土著出生,自小就受“天地君亲师”的教育,他可以找袁相报仇,却怎么也做不到找皇帝报仇。
但没关系,他没法去做的事情,她可以!
天地又如何?君又如何?谁夺去了她的,谁欠她的,都要给她付出代价来!
皇帝叹一口气,语气中满是苦恼的意味:“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知陛下……”
“朕也知你妹妹刚去世,眼下便同你说起这个不太好,但现在若不提,待到南盛回来怕就来不及了。”
沈明玉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沈明玉”才刚死,皇帝就开始帮着顾南盛找替代了,这可真是“慈父”心肠啊!
“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南盛只瞧上了这么一个姑娘——”
沈明玉忍着恶心善解人意的道:“微臣这就写信回兰陵,若是族里有出色的女孩儿,便请族人护送到京都来。”
说罢,还贴心的为皇帝贴上一个冠冕堂皇的遮、羞布:“毕竟如今微臣独自一人,每每想到妹妹还是会难过不已。若是族中有长相与微臣妹妹相似的姑娘,接到身边来,也可抚慰微臣痛失妹妹的心情。”
皇帝对她这般知情识趣的态度很是满意,夸奖了两句后,便打了个呵欠,挥手令沈明玉退下了。
……
两个有心想要碰到一起的人,随便制造个机会都能碰上,就如沈明玉与王浩志那般。
京都甚有名望的玉华楼的厢房里,沈明玉与王浩志分坐两端,看似把酒言欢,实则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沈御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有些听不懂呢。”王浩志僵硬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应对道。
沈明玉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质问他,其兄长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
王志浩一听整个人都懵了一瞬,他设想了无数的开场白,也没有想到过这人会一上来就掀了自己的底牌,似乎丝毫不在意她自己的死活——世人都知沈府死的是个姑娘,她却毫不在意在他面前道出她兄长的死,这如何能不让他自乱阵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沈明玉冷笑一声:“王大人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兄妹之间的秘密?甚至还曾去过我家威胁过我兄长,这会儿在我面前装不懂?我只问你,你背后那指使你的人是谁?你们为何要逼死我的兄长?”
王浩志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一个四十岁的成年人,且久经官场,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且还是个女流之辈的小姑娘逼成这个样子?
“沈姑娘真是好气魄!”王志浩很快冷静下来,也冷笑了一声:“敢在我面前自爆身份,你就不怕我御前揭发你?”
“那你就去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唯一的兄长也死了,这世上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你现在就去宫里告我去!”沈明玉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瞪:“谁不去谁是孙子!”
她这模样,倒显出了几分女孩子的娇态来,王浩志心头重重一跳,随即哭笑不得道:“沈姑娘何必如此,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兄长本就命不久矣,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将他命不久矣这件事告诉了他而已!”
“你真当我是无知妇孺?”沈明玉冷哼:“就算我兄长命不久矣,也轮不到你们逼他去死!”
王志浩忙忙喊冤:“沈姑娘,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对于令兄的去世,我也感到很悲痛。只是你有所不知,袁相如今追查的紧。你兄长为着不连累你,这才选了那条路。他倒是想着一了百了,却没想到,沈姑娘你竟会宣称自己死了,胆大包天的用你兄长的身份!你可知道,倘若这事叫人知道,你这是个什么罪名?你自己被砍了头都是轻的,欺君大罪,很有可能要株连九族的啊!”
“我怕什么?!”沈明玉冷声道:“我的九族早就死得一干二净了,我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似负气一般说道,抓过手边的酒坛子便猛灌一气,“便是那袁相查到我身上来又如何?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
王志浩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口中却是劝道:“沈姑娘怎可如此想,你兄长为了保全你毅然决然的牺牲了自己,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