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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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玉听完后,只有两个疑问,陆家的忘忧散是哪儿来的?还是之前没有完全缴收,被陆家暗暗藏起来的?
怎么就能确定陆尚书是跑了,而不是被人绑架或者被人直接杀害了?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袁相告诉她,陆家的忘忧散当初缴收的一干二净,绝不可能有私藏的机会。陆家人一下狱就全吐了出来,说家中的忘忧散全是陆尚书弄回去的。至于陆尚书上哪儿去弄的,他们全不知情。后头审问陆尚书的长随,才得知与其接头的是城东一家布庄的掌柜。只是派人过去时,那布庄的人早跑的没影了。
至于怎么确定陆尚书是跑了而不是死了——顾南盛领兵前往元州待要伏击南燕人的消息被人泄露了出去!
突然不见了的陆尚书,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沈明玉:“……”
真是简单粗暴的定罪啊。
不过从陆家搜出来的大量忘忧散来看,陆尚书绝对不清白就是了。
忽然想起从前那明艳照人又爽朗大方的陆三姑娘,陆尚书倘若真的被定罪,陆家人只怕能保住性命都不容易。
她心神迅速一凝,“陛下,眼下最要紧的,却是元州一事——此事,微臣心里是有点想法,只是此处……”
她迟疑着顿住,上回议定元州之事时,皇帝挨个敲打了与会众人,甚至还派了人私下里监视与会的官员们,结果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陆尚书的事,皇帝之恼可想而知。
皇帝阴鸷的目光在官员们身上阴森森的巡视片刻,霍然起身道:“袁相,老国公,沈卿……”
他顿了顿,还是看了眼巴巴望着他的裴萬:“你也一起来。”
……
这是一个小型的、私密性更强的少数人与会的重要会议。
一进内殿,皇帝就警告了裴萬一番,命令他就是死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倘若此次再有任何消息流出去,统统都要算在他头上!
裴萬:“……敢情父皇您叫儿臣跟过来,就是为了背锅的?”
皇帝:“……要不是看在你是朕儿子的份上,朕现在就要打死你!”
沈明玉将一缕笑意衔进嘴里。
裴萬的目光似不经意自她面上滑过,那抹笑痕虽浅,却还是叫他看了个正着,他垂下眼,眼中亦有笑意轻轻滑过。
如今负责皇帝安危的是一难,有他在,便是只苍蝇也别想靠近内殿。
皇帝因此放松下来,坐在龙椅上,也给沈明玉等人赐了座。待都坐下后,众人便都齐刷刷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
莫名压力山大啊。
“元州之事被泄露出去,南燕势必不会轻易往前推、进。这样一来,有两个结果——”沈明玉举起两根手指头来。
自二难告诉她,倘若真的想要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的伪装,那就要于细节上下功夫。譬如她要扮成沈君玉,身高与声音她都处理的很好,让人完全不会疑心,但喉结与手指,这些旁人看得到的地方,还需要多用心。
当时沈明玉反问二难为何没能凭借他多年来的工作经验看出她的不对时,二难当时的脸色,沈明玉都形容不出来。后来才吭吭哧哧的告诉她,因为打死他也想不到真的会有女扮男装这种事,因为这种事,就是话本里也写不出来的!
沈明玉当时只有“难道电视剧欺骗了我那么多年”的囧念头。
后来沈明玉对各种细节就十分上心了,她的手指头不再如之前那般纤细,而是用二难提供给她的特制的软泥又捏了一层上去,那泥服帖的黏在她的手指上,将纤细的手指拉成了修长的手指。
如今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指头来,也丝毫不会担心有人会看出什么来。当然了,她的喉结也做了如此处理。
“南燕要么退兵,要么就地驻军。但依我看,南燕主动退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原本他们打算诱使南燕人深入元洲,利用天然有利的地形将南燕这支号称十万铁骑的军队歼灭于元洲,如此既让南燕损失惨重,又能有效的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之人。
但现在消息传了出去,南燕人自然不会再中计。照沈明玉说,他们若是就此退兵,一场战事消弥无形,这是最好不过的。但南燕人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到手的城池土地?
如此一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看向了老国公。
老国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思一阵,捋着胡须点头道:“南燕若是真的举全国之兵力来攻打我大周,其后方必定空虚。若有奇兵直、捣、黄、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退兵的可能性自然就大的多——沈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沈明玉点头,她于战场战事上,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而老国公是真正沙场征战过的英雄,她只需稍微一提点,老国公就连偷袭敌军老巢的人选都有了。
此时袁相也反应了过来,他略一沉吟,便开口道:“南燕王儿子众多,但他偏爱最小的儿子慕容宝,且有意要将王位传给他。但其他儿子纵然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也是不满的。若是有人能前去游说一番,令得南燕王的儿子们内乱起来,如此,他们也就更顾不得外头了,到时候也唯有退兵回南燕,才能解南燕王的燃眉之急。”
皇帝一听就懂了,这是需要人前往南阳,撺掇南燕王的其他儿子们闹事造反的意思。能兵不刃血的解决掉眼前的麻烦,皇帝也巴不得呢。
“沈卿怎么说?”皇帝还是看向了沈明玉。
沈明玉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刚才她将机会让出去,不过是卖老国公与袁相一个好罢了。毕竟若是功劳都是她的,也太过招眼了些。
“微臣觉得两个办法都很好。陛下,何不就这样双管齐下,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好!”皇帝立刻拍板道,“那就照各位爱卿的意思来办。此事不好办,你们现在先给朕想出个章程来——朕马上过来看!”
说罢立刻起身,往殿外匆匆忙忙的走去,一边不停的打折呵欠淌着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