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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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说话的袁相这才淡淡道:“他的母亲谭时晴,乃是陛下的……故人。”
幕僚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不知,是什么样的故人?”瘦猴样的幕僚斟酌着追问道。
袁相与皇帝的交情,这些旧情他们这些幕僚不清楚,想必袁相是知道一二的。这故人二字,给人可发挥想象的余地实在太大了些。
“陛下登基前曾乔装去过西凉一趟,便是在西凉认识了顾世子的母亲谭时晴,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老夫也无从得知。只知道后来陛下回来,曾跪求过先帝,想要娶谭时晴为妻,但谭家的祖上有外族血脉,先帝便没有答应。没多久,陛下就娶了先皇后,而谭时晴嫁给了西凉王——”
众人虽然十分克制,但那想象力仍旧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拉了拉不回来。
“相爷,您看这时间……世子爷的年纪,可是对得上?”瘦猴激动的询问道。
袁相一沉吟,“时间倒是对得上,但……应该不会的。倘若顾世子当真是陛下的血脉,皇家血脉何其珍贵,当年便是不能娶她,也可以纳她做侧妃。且如果谭时晴有了身孕再嫁给凉王顾震,顾震根本不会容许他活着!”
“但是谭家在西凉的地位不同一般,西凉王便是心存杀念,只怕也不会……”有人提出了疑虑来,“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凉王并不曾主动为顾世子请封世子,反而是陛下一道圣旨,直接定下顾世子的世子之位。那正是陛下大肆清除逆党逆犯,日理万机的时候——”
那人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
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帝那时候忙的一天睡两个时辰都算多的,却还有空操心凉王顾震府邸里一个小孩子的事情,这就有点……显得太过关心了吧?
就算这里头有故人谭时晴的原因,但为故人做到这种程度,及至后头顾南盛来到京都,皇帝惯他跟惯儿子一样的态度,再听到这些旧事,难免不会让人往那上头想去。
袁相却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管是或不是,都没有什么意义,毕竟陛下所出的皇子也不少——”
简言之,即便顾南盛真的是皇帝的儿子,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根本就没有资格与陛下所出的那些名正言顺的、上了皇家玉蝶的皇子们竞争皇位,即便皇帝再怎么宠他也不行。除非皇帝无所出,亦或是皇子们都死绝了,那他可能还有一线希望。眼下么,自然是没有讨论的必要。
袁相顿了顿,看向先前那个说要与顾南盛结个善缘的幕僚:“陈先生方才那话,确有几分可行——陛下过分宠信顾世子,倘若顾世子当真能于此事上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不定还真的有奇效。”
那姓陈的幕僚见袁相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很是高兴,“那依相爷所见,要如何才能与顾世子结个善缘?在下听闻,那顾世子性情极为……残暴乖戾,寻常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寻常人当然入不了他的眼,可眼下不就有能入他眼的人了?”瘦猴一见陈姓幕僚拔得了头筹,不免有些着急,“沈姓兄妹啊!”
便有瘦猴一派的立刻给他搭起台子来:“你的意思,咱们交好那沈姓兄妹二人,就可以接近顾世子了?只是,顾世子当真会将这二人放在眼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瘦猴仿佛炫耀一般睨了陈姓幕僚一眼,得意的说道:“这几天顾世子频繁的前往沈府,听闻陛下正是听说了顾世子对那沈家女有意思,这才特意赐下圣旨的——相爷,听闻那沈家女曾来过府上做客,依您看,顾世子对她有意的可能大不大呢?”
袁相沉默了一会,“听五丫头道,那沈氏女生的确实花容玉貌。”
幕僚们径直又讨论了起来,袁相听了一会,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很快便散了幕僚,往后院去了。
……
这么一道圣旨下来,原来默默无闻的沈氏兄妹二人,竟突然就成了个香饽饽。
当日门房就收到了很多道贺的帖子并贺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往他们家递了帖子来。一大半是给沈君玉的,一小半是沈明玉的,都是邀她过府做客的帖子,其中,赫然就有袁五姑娘亲手写的帖子。
第二天一大早,老沈尚书就携着妻女,全家出动来到了沈家。
沈明玉知道沈君玉腿脚不方便,又顾着他的面子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骑个马都会摔断腿,于是让兄长捏造了个风寒的理由,反正他那脸色看着也挺像个病人的。
沈君玉不方便接待,沈明玉自然而然接过了这个担子。虽说大姑娘不欲与外男相见,不过沈尚书到底与他们沾着点亲,沈明玉倒也不需要太过避讳,且又一口一个沈伯伯喊得十分亲热。
老沈尚书很是高兴,跟她一道去了沈君玉的房间,见沈君玉的确精神不济的模样,便也没有多待。男主人不好待客,他自然也没有多留,只将女眷留下来陪沈明玉说话。
这回陪着沈夫人一道来的事沈八姑娘,生母只是沈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只不过那丫鬟命不好,挣命一样生下沈八姑娘后就血崩而死了。沈夫人是个宽和人,见状就将沈八姑娘养在了膝下,待她如同亲生。
因此,沈八姑娘也是娇娇养大的。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同情与怜悯:“姐姐,陛下怎么会突然就给你与顾世子赐婚呢?”
沈明玉从小就是看着这样的眼神长大的,且她也知道沈八姑娘并没有恶意,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同情她,于是温柔的笑了笑:“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顾世子可是恶魔一样的人物,满京都没有不怕他的!听说他杀人如麻,死在他手里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姐姐,你怕不怕啊?”沈八姑娘拉着她的手,甚是天真的问。
沈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