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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 一村也就二十余户,上百人, 几乎是一个村的人数。
林玉苏变了脸色, 一面招呼莫寻去准备药箱,一面往外行。
薛九源知她心急,抱起她便往外跑。
如今享受过被温柔地对待, 她便知道把人扛在肩上跑是叫人受罪的, 对林玉苏,自是要用捧在掌心里的抱法。
林玉苏急拦她, “你放我下来, 你与他马上要成亲了, 不能见面。我自己去便行。”
薛九源抿着唇, 自是不听的。
若是曹州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那么这婚是成不了的。
到许银宗院外, 将人放下,她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你一定要去的, 是不是?”
林玉苏猛吸几口气平复呼吸, 闻言滞了滞, “我是个大夫。”
“可你精的是疡医之道……”薛九源似是憋着一口气, 话未说完便走进了书房。
心里不舍她去, 嘴里说了一半要挽留的话, 同时, 她又明白,所有的劝阻都是无用,倒不如给她实际的帮助。
不仅许银宗麾下的武将在, 连新的丞相和六部重要官员, 还有御医院里的人也在。
只一副这样的场景,薛九源就知事态的严重,越发不想让林玉苏去,也越发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许银宗瞧见她,在心底无奈地叹一声,“坐过来。”
又对屋里众人道:“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倒一四十余岁男子无视旁人,隐忍地盯着薛九源打量了两圈,问道:“敢问国公爷,这位就是许将军提议的神医?”
许义?!
薛九源幽幽地一眼扫过去。原来是他。
许义觉得脖子上一凉,呼吸一滞,应不出话来。
杨风见他如此,只当他默认了,但见“神医”浑身上下都透着肃杀,拧起眉道:“你可擅长解毒?”
薛九源听到这样的质疑,脸色就沉了下来,“不擅长。”
杨风:“……”
屋内静了两息,许义终于回过神来要开口了,薛九源蹙起眉催促道:“不是说事态紧急吗?怎么瞧着像闲出花来了一样?那些人是何病症?如何起病,一直到去时是何光景,还不说来?”
她不会治病,但她这些年没少陪在林玉苏身边,摆起样子来头头是道。更何况她一身肃杀气,让原本想要质疑她的御医们都不敢支声。
行到门边的林玉苏哑然失笑,行过来道:“薛将军说得没错,我擅长不擅长,这是次要。你们会把我叫来,说明是需要我的。快些说清楚,准备好药材,我们好尽快动身。两三日的时间死了上百人,可见这病会传染,来势汹,但是何种原因传染,发病时间要多久,还不得而知。”
这都是需要他们去查的。每多耽误一日,便会多一些人失掉性命。
薛九源在她进来时,就移了视线,接了许银宗递来的一本折子看,在她说完这番话时,便将折子的内容看了个透,顿时明白为什么要把林玉苏召来了。
耶律丹铭一行人逃到曹州便将莫山王和耶律丹羽推出来,自己则失了踪迹。
接连几日的搜查,不见他踪迹,却见到莫山王和耶律丹羽的尸体,追捕他们的人最先发现染病,而后,曹州、兖州等地接二连三地发现这类的情况,纷纷上报。
几处地方数据汇集起来,便甚是可怕。
御医院里纵是有擅此道的御医,也是不够用的。
林玉苏了解清楚了情况后,便与一众御医迅速拟了可能出现的药单。
薛九源原本还担心她是女子,又年纪轻,会被御医院里那群恨不得把她剖开来看的人为难,却没想到,只几句话的工夫,她便与那些人叔叔伯伯地叫得亲近。
薛九源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又无奈而自豪地勾了勾唇,转回心思,敛了神色, “这病甚是奇怪,早不出晚不出,正好在他们逃到那里的时候出来,会不是莫山王和耶律丹羽的尸体上有古怪。”
她会这么想,是受契丹对许银宗下毒之事的影响。
杨风等人不知许银宗中毒之事,但也没有否定,各自面色古怪。
杨风沉声道:“原因有御医去查,眼下还要调派兵马护卫诸卫御医。”
“如今民间盛传是国公爷与薛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引发河妖临世,祸及百姓,才有此等怪病,再加上莱州大旱……”
“胡言乱语!”薛九源神色凝重起来,异象是吉是凶,全凭人上下两瓣唇,可另一桩事让她更为在意,“莱州大旱?!”
许银宗的书房里挂着一张大晋山河舆图。
她走过去,找到莱州所在地,睁大了眼睛,“莱州临海,怎么会在旱?!”
可事实往往就这么出乎人的意料。
莱州大旱已是事实,因莱州离汴京城甚远,加上朝局变动,一层一层延误,让他们直到今日才收到一个月前送出的折子。
杨风叹一声,“莱州大旱数月,难民西迁,走的是青州、兖州的方向,若是由着他们移动……”
薛九源倒吸一口凉气,但她想到的是另一桩。
将士外调,契丹陈兵,这与梦里契丹围城之前的征兆一般无二。
她坐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许银宗调兵遣将如有神助,自然用不上她,国事的安置上,他比她强,更加用不上她。
直到最后,她才突然开口,“汴京城外增设五步一岗,军粮运入京城。”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她。
他们是要安内,不是要打仗啊!这个时候布局汴京城外防御,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啊?
许银宗略停半息,“按薛将军说的做,马上去办。”
林玉苏即刻起程,瞧她一眼便算告别,所需物资,随后自然有军队押送。
“我派了风泽阳与林玉苏同行。以风泽阳的性子,除非他死。”
“啊。”薛九源听许银宗这般说,略感意外,但心中的不舒服散了不少,“那是小玉儿的战场,我会担心,会不希望她去,却不会拦着她。”
“宗哥,我要出去一趟。”
如果只是简单的出门,薛九源自然不会这样郑重地说出来。
“你察觉到了什么?”许银宗才刚刚放松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知道薛九源能梦到一些东西,偏偏他的梦与这些半点关系也没有。
薛九源摇摇头,“我还不能确定。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指向舆图,“你看,曹州、兖州都在翕水边,另报上来的十几个村庄,也都与翕水不远。假如……我只是说假如……”
她对上许银宗的视线,明白还有几个离翕水很远的地方,跃过不提,“假如契丹在北境陈兵十万,却要让二十万人直达汴京城下,必是走水跳。水路有多条,眼下,御医尚未去,他们如何就笃定问题出在翕水?”
“不论问题是不是真的出在翕水,都不会有人再靠近,而翕水直通汴京!二十万人,要悄无声息地从那里进来,不是没有可能。”
许银宗神色未动,心间是如何地翻涌,只他自己知道。
他总觉得这辈子给薛九源的关注和信任够多了,但到此时,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在意她说的二十万契丹军。
按如今的情况所示,若契丹军真在此时借机从翕水行军,他们一点防备也没有。
“你要去哪里?”
“你不是想要一支陌刀军吗?”薛九源笑了笑,“我去把它们带回来。”
成安帝以一己之力悄悄地养这支军队很久了,是时候把它还给薛家人。
“你把镇国公府搬空了做聘礼,我还没准备嫁妆呢。”她歪坐到他身侧,描绘着他的轮廓,另一只手抽出他面前的屉子,从中取出地图,“等我回来。”
许银宗抓住她的手,“天策令……”
看到薛九源横到他面前的右手拇指,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笑道,“下一次,你跑不掉的。”
薛九源也笑了。
两人一句未提婚事,却心中都清楚,九日后的婚事只能作罢。
哪怕契丹的二十万大军未至,莱州大旱,疫病突生,他们作为朝中的主事者,也不能大办喜事。
她行到门边,突然又跑回到他面前,抱住他,“许银宗,你若想,就在我离开的这几日。”
她的声音低低的,“石乔应该等不及了。”
她未说明,以为他有前世的记忆,自会明了。
可许银宗直到得到宫中异动的消息时,才意识到薛九源的意思。
此时春雪已化,春雷翻涌,白日时墨色不逊于黑夜。
许义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勉强睁开眼,顾不得感叹这雨来得不时候,“主子,乔太子和郭夕把陛下身边的人都支开了,还调了三千禁卫军。”
“知道了。”
许义等了好一会儿,就等到这三个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许银宗盯着院外,“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许义取了折子,“这是菅娘那边传来的。现在阿南姑娘和云霓都在菅娘那里,契丹的消息传到那边,整理之后才送过来。”
许银宗打开瞧了一眼,便递了回去,“耶律丹檀送过去。”
许义不明所以,跟着瞧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后喜上眉梢,“契丹乱了!是九爷干的?!”
见许银宗眼里毫不掩饰的自豪笑意,他开心地把折子藏好,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道:“主子,菅娘说有个姓陈的男子时常在她附近转悠,还曾把云霓当成她来轻薄,被莫琼姑娘打跑跑了。”
许银宗拧起眉头,“这种事,还用问?”
许义噎了噎。想说那姓陈的男子就是当年他找去买菅娘的人,随即想到自己当年做那事不曾经过许银宗的许可,后来菅娘又因此受了不少罪,便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