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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九源的答案是许银宗意料之中的, 他缓缓点头,“那这把弓, 你便自己来军营里与我抢。你自己来握。”
他说着话, 又丢了一箭,丢出去的箭直射向挂着弓的细绳。
薛九源反应过来,出手阻拦, 终还是晚了一步, 只与他交手一招,便见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弓。
她看着迅速消失的人影, 气得咬牙切齿, 随后, 又笑出声来, 看到他刚才趁乱强塞在自己手里的令牌, 心中生出几分愉悦。
幸好……
幸好她戴了面具, 大家都不知道输了的人是她。
这令牌,她也眼熟,似是能调动一些人马?
深吸一口气, 她转身朝对面猜灯笼的地方走去, 却听得身后一身响, 原本高立着的木柱突然倒了下来。
木柱四周围满了人, 此刻皆面露惊色, 四下躲避。
到底是时常警界的地方, 相互之间, 一个拉着一个,只乱了一瞬便有默契地逃离危险。
薛九源刚要松口气,却见一老者无人搭救, 孤零零地盯着高木柱离自己越来越近, 似是呆了一般。
她飞步上前,用力将老者往帝拉了一臂之遥。
老者正是发已花白的成安帝。
他看薛九源利落的身手,看着自己时清亮得毫无恨意的眼,鼻间涌起涩意,觉得她面上的罗刹面具地碍眼得很。
“老伯,可有伤着?”薛九源觉得这人慈眉善目的,却透着愁苦之态,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软了些。
成安帝用力地眨了眨眼,刚欲扬起笑,却见面前的女子目光一凛,将他再次拉开,一拳击碎了险些落到他头顶上的花盆。
“老伯莫怕,想必是那高柱落下时震落了楼上的花盆。”薛九源收了拳,对成安帝扬了扬唇,细心安抚。
转了个向,她的面容正对着光,成安帝这时才能仔细打量她。
梳着高马尾,全然没有了在京城时的弱质女儿家形态,所有的判断决定都在瞬间,没有迟疑,没有手软,也没有差错。
依旧如以前那般招人疼,却也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将才。
“谢你一连救我两次。你可愿随我回去,做我的贴身护卫?”成安帝活络了心思。
心想:许银宗是个死板的,竟然不知道利用薛九源失忆的空子,直接把人骗去京城。正好,她忘了过往所有的不快,定能在与他们的朝夕相处间重建感情。
“啊?”薛九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些年来,从来没人敢招她去做贴身护卫的,“不了。老伯家住何处?我派人送你回去。”
成安帝敏锐地察觉到她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态度疏离了许多,眼睛一瞪,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不必,我瞧你这打扮,还以为你是游侠。是我误会了。”
他将手上扳指取下来塞到薛九源手里,“丫头啊,我出门得急,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扳指是我家传家的宝物,就当是谢礼了。”
薛九源本听到“传家宝物”几个字,立时拒绝。
成安帝虎着脸,“难道,你觉得我两条命还比不得这个死物值钱?你要是嫌弃,就把它丢了。要是觉得救我没错,就好好戴着,不许离身!”
也不等薛九源再说什么,他霸道地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仿佛是个在生闷气的老学究。
林玉苏挤过人群,到薛九源身边停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方才,她离得远,却也见着了薛九源救人之事,只是被层层人隔着,过不来,喊出的话也传不过来。
“我没事。”薛九源笑着将左手手背展开给她看,又补充道,“刚才遇到一个有趣的老伯,非得要给我个扳指。一会儿说这个扳指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一会儿又说这是死物。偏偏还非得要我一直戴个这个。我瞧着他,虽然养得不错,却心里愁苦,想必是个家世不错,却生活不如意的老伯。”
林玉苏确定她手上只是擦破了皮,放下心来,瞧那个扳指,非金非玉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却能瞧出有些年头了。
能拿出这样的东西,家底确实不会弱。
她打趣她,“连看面相都学会了,改明儿可以摆张桌扯块布,当街做生意了。”
“好呀好呀。我做生意,小玉儿收钱。”她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就势想起这样生活的美妙来。
只是脑中不协调想起刚才的老伯,能随手给出一个射箭用的传家扳指来的人,会是寻常人家吗?
两人朝对面的灯谜处走去,成安帝和许银宗才从暗处走出来。
成安帝劫后余生般地长吐出一口气,“为什么小丫头不肯离开?”
他转脸,看向许银宗,带着质问的语气,“你有事情瞒着我!”
许银宗摸着手里的弓,看着灯光下与林玉苏说笑的少女,“您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你能让薛家人死而复生。”
他不客气地直戳地成安帝的痛处。
后者一噎,冷哼出声,“他不肯回京,你也别回去了。”
“盯着煊威公,若他真不成气候,取而代之。”
听到后一句,许银宗垂眸笑了。
到底,这个固执的皇帝,听进了些许声音。
薛九源若是见着了他的笑,恐要被这好皮囊吸引得心情略好,可她此时不仅看不到好皮囊,还要面对一张戴着兔子面具的猪头脸,看着风泽阳捧着原本该挂在高柱上手套递到林玉苏面前。
她压下嘴角,“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风泽阳茫然地看向纪南风,见后者似看好戏一般地咬着扇子,顿时觉得不好,转手便把手套递给了薛九源,“我想以这双手套,向九爷换一个人的自由。”
薛九源的情绪略缓,“谁?”
“赵甲,一个来自汴京的小商人。”
“赵甲?”薛九源仔细想了想,没想出这号人来,绷着下颌,“我抓的人,自然有一定要抓着他的理由。你想让我放他,自己有几斤几两?”
风泽阳立时改口,“谢九爷不杀之恩。”
薛九源:“……”
不是想要放人吗?这就不坚持了?
纪南风没想到他会这么上道,无趣地挑挑眉收了扇。
最终,名义上还是薛九源送了一副手套林玉苏,赵甲也没能被放出来。
消息传回汴京,陈富如何不堪其忧忧心忡忡地去向菅娘讨好求救,菅娘又是如何物尽其用,暂且不提。
待得子时正的更声敲响,热闹的街道逐渐归于宁静。
夜里急促的脚步声突响,薛九源的房门被敲响。
玩得太晚,他们便住在易城的客栈中。
“谁?什么回事?”薛九源没想到他们会寻到这里来,却知道不是大事,他们不会寻到这里来,人起身的同时,话已经问了出来。
“九爷,我是锅子。涞水那边出大事了。”
话音落下,薛九源已经拉开了门,一面整着衣襟一面问道,“可是吃了败仗?”
她眉头紧紧拧着,按她得到的消息,契丹兵马还未集结完毕,该没这么快打过来。
锅子苦着脸,“是煊威公带的兵,自己人闹起来了。”
薛九源才迈出门的步子一顿,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大笑话?”
还未打仗,自己人先闹起来,这仗,还有打的必要吗?
林玉苏、纪南风、风泽阳等人也听到声响聚了过来,让锅子把事情说得细一些。
原来,煊威公带着三万人马出行,却无粮草,不敢与将士言明,用沙砾枯草假装成粮草袋子,让一队人马慢行。
落在不知情的将士眼里,便是粮草充足,可是每日给他们吃的都是清得足以见底的粥。
将士们只当粮草未至,忍了几日。
今日上元节,四周肉香弥漫,将士们依旧是清粥,便闹了起来。
他们原本以为吃肉的是煊威公,掀了煊威公的帐篷才知道,煊威公吃的喝的,与他们一般无二。
按说,事情到这儿,也就是误会一桩,解开了,也就过去了。可不知谁起了个头,说起粮草为何未到,煊威公已经被先前的众怒吓住,不敢说朝廷根本就没给他粮草,随口说被山匪劫了去。
将士们一听,都嚷嚷着要攻上匪寨把粮草抢回来。
纪南风合着折扇抵着眉心,一言难尽地问道:“他还有胆子攻匪寨?!”
“他是没胆子啊!所以他咬死不说是哪家。”锅子苦了脸,“将士们左问右问问不出来,都着了恼,不肯罢休了。”
“咬死不说?”薛九源勾起唇角,“没想到萧子奕这只软脚虾的爹是个讲信用的。”
“九爷……我都快急死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锅子急得团团转,“离涞水最近的,就是咱们这里,他越不说,就越叫人怀疑咱们。等到契丹人打来,咱们怎么抵得住啊?”
风泽阳睁着肿大的泡泡眼,“我给煊威公去信,让他好好解决这事?”
“不必。他若有能耐解决,便不会闹到连我们都知道了。”薛九源转了转脖子,“你留在易城,守着弟兄们的家人。涞水那边,我亲自去。”
见林玉苏起身,她又道:“这次你也留下,帮我盯着风泽阳。若他不好好当知州,你看着办。我会带莫寻,若他不能解决了,我再派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