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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歌一把揪住为首的粉衣宫女,“你们对摘星做了什么!”
那宫女一贯头不抬眼不睁,“不过这丫头自己眼盲,领了赏走夜路跌入湖中,要不是今日恰巧被六皇子碰见,她尸首你都找不到。”
苏沐歌一时捋不清事情顺序,也不知该怪谁,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些拜高踩低,吞吞吐吐的宫人打八十大板,但眼下摘星安全尤为重要,她忍下一肚子怒火,忙让人把摘星送到屋内,同时把火盆点起来。
她手脚不便,便让嬷嬷帮摘星换上干净衣服,而后把摘星像蚕蛹一样裹在床上,把火盆凑近摘星身边。
火盆通红炭火正旺时,殿门被推开,苏沐歌正想要骂,见走进来又是一湿哒哒身影。
苏沐歌愣怔,是秦逸,他身上只有一层单衣,赤着脚,昔日如瀑青丝此刻成缕贴在身上,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像是落水的小狗。
苏沐歌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最后试探问一声,“你和摘星,掉一个坑里了?”
秦逸抱着手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苏沐歌有打人的冲动,“他爸爸的!坐到火盆这边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六弟……”他磕磕绊绊。
“五殿下,让老奴帮您说吧。”还是送秦逸回来的老太监看不下去,尖细着嗓子一口气交待了,“是六殿下早上与五殿下玩耍,不小心把五殿下撞到了荷池中,正巧发现了泡在水中的摘星姑娘。娘娘估摸着摘星是领赏后走池边小路,不小心滑了进去,泡了一夜才导致这幅模样。”
苏沐歌深深呼吸,总觉得这事逻辑有披露,但又找不到纰漏在哪,憋屈半天,只好让老太监滚蛋。
秦逸换好衣服蜷缩成一团缩在火盆边,苏沐歌沉默不开口,他好像知道自己错了,就在一边静静陪着,最后还是苏沐歌深沉不住,狠狠瞪秦逸一眼。
“你早就发现摘星泡在池中,所以引六皇子过去,昨天皇上夸赞了你,你笃定讥讽六皇子两句,他就会动手,这样你就会落水,有发现摘星的正当理由了。”
秦逸低头扣着上衣刺绣玩,并不说话。
苏沐歌长叹口气,“就算是为救人,也不必用自损八百的法子吧。”
“……”
“不论如何,谢谢你。”
他扣绣纹的手指一僵,下一刻扭头看向窗外。
“你别装了,我早就知道……”
房门被推开,身影又高又瘦,是御九。
苏沐歌立即放弃审讯秦逸,冲过去拽着御九到床前,“快看看摘星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拯救一下?她在发烧。”
御九嫌弃拂袖扫开苏沐歌,上前为摘星搭脉,眉头锁起渐深,“寒气入体。”后半部分犹豫什么,但终究没说。
苏沐歌探头过来,“那还能活吗?我看她出气多进气少。”
“只要你别碍手碍脚,她就能活。”
苏沐歌觉得今天的御九有些怪,话说的特别噎人,但比之前易亲近了。
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脑残了?
苏沐歌懊恼拍了自己一巴掌,回头时发现秦逸正在看自己,她十分想拿出家长的样子训斥少年两句,可一对视少年漆黑的眼睛,顿时又怂了。
好在床上摘星哼了一声,及时化解了尴尬。
苏沐歌冲过去,附耳在摘星身边,“啥?你想吃啥?”
“见血,封喉。”
苏沐歌冷汗都吓出来了,“这孩子怎么想着自杀呢?”
御九白她一眼,意识到自己举止不符合身份,顿时又沉下脸,“她是在说胡话,应该是落水前听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