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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宫宴日洺影使坏

凰女天下 九圆 5666 2022-05-08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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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帝心里“咯噔”一声,又听洺影言语之中稍有松软之意,看着她那张娇柔面孔,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也罢,依着你便是了。”

  洺影听了,脸上登时就浮上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皇上宠爱洺影,洺影心里明白。”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背过身子,一脸算计。

  纵使是动不得风长栖,总也得想想法子让风长栖吃苦受罪,心里十分煎熬不可。

  风帝对外只宣称是宫宴,未曾想到,那些大臣一个个的全都心照不宣,对于风帝的心思,几乎是了如指掌。后廷里头的人,自然是不必说的,一早就知晓洺影的野心。

  花珑本想着不去的,后来又听闻风帝下了指令,不论是谁,都要出席。

  惊云司。

  因为宫里的琐事,风长栖在三日后才去了惊云司。在宫里消息到底闭塞几分,刚到惊云司,风长栖就听闻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听闻风帝正在普选两军之中幼龄女子,最好是容貌过人的,一连选了四百余人。又将他们安排进宫,好生教习,清一色地头戴花冠,盘着飞天髻,穿着艳丽华服,尽是锦绣衣裳,画的也是时兴的黄靥妆。一一练唱琵琶曲,曲极妙绝。

  又选了领头女子,逾一十五岁,样貌无着,簪红花,着红黄宽幅衫子,持着大柄玉如意。

  因着还在教习,也不知被谁瞧见了,此事便一股脑儿地传了出来。

  风长栖对于这样的习气半点不懂,只是觉着奇怪,又好似是这样的阵仗在哪里瞧过。

  “宫中司乐坊的女子,熟识音律,若是围着取乐,要那些女童做什么?难道只是充充台面不成?父皇好似不是那样的人。”风长栖耸了耸肩,脸上狐疑更甚,“师父,这是什么仪制不成?”

  “皇室婚嫁仪制。”玉无望低低出声,看着风长栖的神情,颇有几分复杂,“是李代帝王赢取皇后的仪制。”

  婚嫁当日,女童队仗,舞步出场。为的是两情纯澈,举案齐眉,恩爱百年。也就只有风国是这样的习俗,一般的簪缨之家,很是看中这一节。后廷之中,只有皇帝迎娶皇后之时,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风长栖一听此言,心里“咯噔”一声。猛然想到风帝那样用心准备宫宴,一时之间心思复杂,难受的厉害。

  白欢已死,早前风帝还曾追封过白欢,端的是情深义重,难不成,这都是假的?

  这又是为着谁,如此尽心尽力?风长栖心里也有了一个疑心的人,只是不愿承认,紧咬牙关,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在国丧期间,犯不着的。”玉无望摇了摇头,总觉着此事没有他们看起来那样严重,“许是过场。”

  “纵使是过场,也是不成的。”风长栖轻咬薄唇,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丝的狠厉,“我阿娘才是风国皇后,为何他又以迎取皇后仪制安排诸般琐事?一切都是他亲自经受严办的,并且下令,当日后廷各宫各院的主子,都要出席不可。”

  风长栖愈发心痛,想到自家阿娘真心错付,白白亡了孟丽,甚至还在冷宫吃苦受罪十余年之久。可现如今倒好,那人什么都忘了,为了旁的女子,不顾天下人的非议,如此兴师动众。若非是以皇后仪制,风长栖倒是不愿多管。

  现如今听玉无望说的,心里只剩下一股子灼人的咬啮感。

  长栖,许多事都是咱们做不得主的。况且这是帝王之事,咱们只是看客,仅此而已。”玉无望心思通达,一早就将这些事想的无比通透,这会儿见风长栖心中煎熬,也着实悲恸,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好言宽慰,“莫要放在心上,嗯?”

  风长栖苦笑,两眼通红。

  她只是为自家阿娘不值罢了,至于旁人,她半点都不在意。

  “我阿娘为了他,什么都舍弃了。”风长栖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现如今她的子民被父皇下令杀无赦,连她皇后的名号,仿佛也要易主了一般。那数年前,那样掏心掏肺,所为哪般?”

  玉无望说不出话来,风长栖的声声句句都是实言。

  当初白欢为着风帝,舍弃了孟丽,而后又被后廷人等迫害,在冷宫住了十多年。好似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厚待过,许是有的,在成亲之前吧。

  “师父,我不愿去。”

  “你若是不去,日后必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倒也不是畏惧,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那到底是你父皇,现如今你还在惊云司当差,若是闹得狠了,日后也是你自己难做,何苦来哉?”

  风长栖骇笑更甚。

  未曾想到,自己就算是成了惊云司的女官,也样样束手束脚,半点不能自如。

  宫宴之日很快就到了,安排在十一月二十八。因着是在国丧期间,哪怕只是一个宫宴,也有不少老臣非议。

  已经到了年关,也不知有多少琐事要忙,谁都没想到风帝会来这么一出。

  风长栖当日并未到惊云司去,心乱如麻,从早到晚都在内殿窝着,就着抵抗火龙,看着兵书。

  花珑见她那样烦闷,不禁有些好笑。

  “既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何苦这样难为自己?”

  风长栖听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看着一边烧着火红火红的银丝炭,脸上的神情,愈发肃穆。

  “我只是未曾想到,父皇对一个肖似我阿娘的人,会那样用心。做出这么一样荒唐事迹,倒也不怕史官的口诛笔伐?”

  “若是怕,也不会做到这份上了。”花珑逗弄着摇床里头的两个孩子,一脸慈爱,“一旦是不怕,便是无所顾忌,长栖,你到底年幼了些。”

  “可不是,”风长栖冷笑更甚,“若非十分年幼,怎会觉着父皇这一生,当真只欢喜我阿娘一人?依着我看,父皇已经不把洺影只当做是个替身来看,许是被那人深深迷惑,难以自持。”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只是花珑不愿承认。

  “主子。”

  外头传来奈莳嬷嬷的声音,想必是来催促的。

  果不其然,等她一进门,见着两个不慌不忙,连衣裳都未曾换下的主儿,登时就变了脸色。

  “娘娘,公主,已经开始入座了。”

  风长栖耸了耸肩,“也请了文武百官不是?纵使是我跟阿娘去的晚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怎会?”奈莳嬷嬷微微咋舌,虽然对于风帝的安排,有一股脑儿的疑问,只是她不过就是个奴才,再怎么觉着奇怪,也只能忍下来了,“此次甚严。”

  等风长栖入了兴园殿,才算理解奈莳嬷嬷口中的“甚严”是个什么意思。

  司乐坊的人一一站在殿外,肃穆扬声,如同百兽鸣叫。里里外外,数重人盾,皆是肃然一片,无人敢大声喧哗。忽而空中一片和鸣,这是烟花作响,空中焰火掩映,做鸾凤和谐之状,千姿百态,很是壮丽。

  只是百官眼神躲闪,皆是一脸骇然。方才进宫见着四五百女童乐队,他们心里都有了几分疑惑,现如今见着鸾凤空中云聚翔集,登时就明白的七七八八。

  等到一一入席,清一色的宫女鱼贯而入,都穿着三紫色衣衫,宽袖,紫义蘭,手里各拿着一副拍板,五串起拍,往前十步一加拍。

  司乐坊分列两座,一面持着琵琶五十面,另一头所持箜篌九坐。

  那箜篌乃是风长栖从未见过的样式,高三尺有余,犹如半边玉梳,下设有金漆台座,朱红面子,镂刻八仙过海之属以作装饰。

  风长栖不忍细看,眼前的彩画雕漆案几,现如今落在风长栖的眼里,更是明晃晃的刺眼。

  如此兴师动众,竟然只为着洺影?连花珑都觉着不可思议,可见此事影响深重。

  二人并未行天地跪拜之礼,只是皆身着华服,挨在一处坐着。文武百官只在心里觉着奇怪,面上却半点不露声色。

  花珑心中有气,多吃了脊背酒水,不过半个时刻,便昏昏沉沉,想着先回云甯殿了。

  有意思的是,花珑前脚刚走,洺影就寻了个借口,也出了兴园殿。

  风长栖瞧着奇怪,不徐不疾暗中跟了出去,走之前还收到风长栖那般宽慰的眼神,她心里一暖,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

  花珑是顺着浮月湖走的,从这条道往云甯殿是最近的路。被风一吹,她登时就清醒了不少。

  “姐姐。”

  正往前走着,忽而听着后头有人唤她。

  她颇有几分眩晕,立在一边,只见洺影款款而来,身边也只带着一个紫荆。“

  “姐姐慢行,妹妹有几句话想跟姐姐说说。”

  花珑本就不跟后廷中人往来,更别说是心思叵测的洺影了,这会儿此人主动示好,必有大谋。

  “我吃醉了酒,若是有话,过些时日再说吧。”

  “即使有话,怎能过几日?”她朝着紫荆觑了一眼,那人赶忙拉着奈莳嬷嬷往浮月湖那头去了。

  花珑眉头轻蹙,只见那人直扑过来,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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