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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里头内务府的人一个劲地往五蕴馆跑。
不消说,这必定又是风帝下了什么指令,给了甄紫曦什么好处。
各宫各院的娘娘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了,至于别的,想都不敢想。
而后才知道,内务府的人送到五蕴馆的都是珠玉宝钏装点之物。五蕴馆虽不顶大,可亭台轩榭之属,并不缺少分毫。正所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亭台装点上头的功夫,甄紫曦是个行家,不过三五日功夫,便装点的有模有样。玉槛上头尽是华灯珍巧,珠帘重重,人影绰绰。兰汤莹莹,笙歌并作。比之当初的次兰苑,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容易才死了一个洺影,偏得又来了一个甄紫曦。
前些时候有人还在私底下议论甄紫曦罪臣之女的身份,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风帝的耳朵里头,一来二去,竟是闹出了两条人命。
自此后,宫里上下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说五蕴馆的半句闲话。眼看着区区一个甄紫曦就已经有了压倒玉坤宫曦贵妃的派头,宫中人等固然是有些不服,却也不敢多话。
淑妃跟甄紫曦偶遇过一回,本以为那人会落下肩舆给自己行礼,谁成想,那人只当是未曾见着她,扬长而去。
宫里的恩宠如同柳絮一般,漂浮不定。花珑一早就看清了,是以不争不抢。听到淑妃的哭嚎,也只觉着可笑。
这一回玉坤宫那头都无有半点动静。淑妃又算什么?
花珑目光沉沉,紧紧地盯着一边的雕花屏风,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前几日新换了银白色的窗纱,夜里看过来的时候,总觉着是对着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日光细细碎碎地跌落下来,投下形状各异的光影来。
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喧嚷。只有一边坐着的淑妃,时不时地叹息。
“好歹看开些,玉坤宫那头都没有多余的话说,咱们……何苦来?”
“以前的洺影倒也罢了,可是……甄紫曦是罪臣之女!”
“我也是。”花珑冷笑两声,邪眼睨着淑妃那张青红交加的面孔。她向来就是如此,无有半点考量,说的都是无脑之语,“罪臣之女又如何?她现如今恩宠无断,可比你我矜贵多了。”
“是妹妹言语无状,还请姐姐宽恕。”
“你我也不必这么亲切的说着什么姐姐妹妹,这后廷……只有永巷的寒风是真的。哪有什么姊妹之情?当初先皇后待你那样好,你不也是背弃了她?皇上对你只有这么多,何必嫉恨旁人?”
淑妃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泪流如柱。
是她异想天开,背叛了对她最为真心的白欢!
有生之年,这样的罪过怕是再也无法洗刷了。依着花珑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都能提及三五回,这宫里旁的娘娘,还不知在背后如何非议。
她自己倒不觉着有什么,只是念及风旭的前程,她愈发觉着心急如焚。诸事艰难,他可是个天残,一切都要仰仗着风长栖不可。
淑妃又稍坐一会儿,见那人并无半点理睬她的迹象,再无多余的话说,颇有几分失落,径自去了。
萘莳嬷嬷见着,打着帘栊进了内室。
“主子,淑妃娘娘跟后廷中的其他主子相比,总归要好些。”
萘莳嬷嬷想说的是,日后能有个同盟,不论做什么,总会都会容易许多。花珑这会儿得罪了她,日后若是再有什么难事,想让淑妃帮衬一二,只怕是十分不易。
“长栖并不愿见她,每回来也都是为了后廷争宠之事,”花珑放下手中杯盏,骇笑连连,“我可不愿去听这些,她若是这样在意,日后只管去争去抢,在我这里说什么?”
花珑言语之间满是对那人的鄙夷。
“罪臣之女?”花珑冷笑更甚,“在后廷,可没有这样的计较。只是这一回玉坤宫的人半点动静也无,未免奇怪。”
萘莳嬷嬷微微颔首,这几日她还留心打听了,只是玉坤宫毫无发难之意,反倒还对五蕴馆那位,带着许多亲厚之意。
曦贵妃在后廷势力纵横交错,很是复杂,一般人等也实在是看不透。这里头盘根错节,只怕连五蕴馆也成了曦贵妃的爪牙,这实在是怕人的很。
“主子,只怕……五蕴馆也是……也是曦贵妃的爪牙?”
花珑双目圆睁,半晌没有多余的话说。
曦妩……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
惊云司。
整整一个月,惊云司都是闲着过来的,耀京城一等皆是相安无事。
风长栖不敢懈怠分毫,一早就吩咐下去,谨防有什么祸事发生。
果不其然,在月末之时,就死了数个女子。
无一例外,都是苏暨唱班的花旦,个个生的妖娆艳丽,但是都凭着自身本事吃饭,寻常时候,并无有半个仇家。
风长栖跟玉无望一处去查的时候,并无发觉半点端倪。特别是班主九爷,更是个直爽性子,说出来的话,倒是很能说服人的。
依着他的意思,十有八九都是别的唱班有意行凶。
“就没有可能是你们这儿出了内鬼?”
“怎会?”九爷一听,眉毛倒竖,仿佛很是不满风长栖说出此等子的凉薄之语,“我们这些人,都是过命的交情,怎么都不会自相残杀。若说是因为男子,也不太会,毕竟都有了年纪,那些花旦,都是三十余岁开外的半老徐娘。”
九爷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眉眼之间也不知带了多少悲悯。
看得出来,整个苏暨唱班,对于那四个女子的暴毙,都充满悲戚。
风长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才好,只是沉寂寂的,半句话都无。
“我们在耀京城已经有了数年光景,一直对来客都很是客气,从未得罪过半个人。也不知怎的,就遭此横祸,还请公主、国师给我们做主才是。”
九爷带头跪了下来,而后一众人等都匍匐在地,满是凄惶。
玉无望应了一声,又派人将那几具尸身抬到了惊云司,交给仵作。
不过半个时辰,那些仵作就得了结果,匆匆忙忙赶到大厅复命。
“是毒针。”他们将取出来的毒针落在红漆盘子上头,眉头紧蹙。
风长栖越看越觉着不对,那银针形似鱼饵一般。
“这是什么针?”
“这是卿云生的独门暗器。”
“啊?”
风长栖砸了砸嘴,怎么好端端的,又跟卿云生的人扯上了关系。
因为之前跟卿云生的人打过两次交道,以至于现如今风长栖只要听到“卿云生”这几个字就觉着头晕目眩。
那些人目中无人惯了,怕是不会那样顺从他们调查此事。
况且,也无人会这样痴傻,用自己的独门暗器肆意伤人。
他们乃是江湖门派,苏暨唱班死了的几个花旦,皆是风国子民。那些人纵使是失了心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师父,怕是有人栽赃陷害。毕竟,卿云生的门主连自己昔日的门徒桑济都不愿救助一二,就是因为顾及着那人得罪的乃是朝廷中人。现如今他们怎么会这样丧心病狂,使出独门暗器,伤及无辜百姓?”
玉无望微微颔首,拿着那个弯曲的银针看了半晌。
“这不是普通的银针,长栖,你瞧。”
风长栖看了半晌,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比之寻常的银针要粗了许多,甚至比那些绣花针还要粗些。”
玉无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错。”
“卿云生用的也是这样粗细的针?”
“不是。”玉无望倒是见过几次卿云生的暗器,做的可比这个精细多了。
看样子凶手不仅跟苏暨唱班的那几个花旦有私人恩怨,还跟卿云生有什么仇恨。
若是这样,倒是将搜寻范围缩小了许多。
“且等着,那人必定还会现身。”
风长栖一脸狐疑,看着自家师父那样笃定的模样,扯了扯嘴角。
“师父,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话音刚落,就见叱离跟开阳一同走了进来。
“公子,公主,宫里的人来了。”
宫里的人?
还没等风长栖细问,就见着甄紫曦身上披着一件暗紫色的斗篷,径自走了进来。
一张面孔装点精致,珠翠满头,看起来很是贵气。
她怎能私自出宫?
风长栖心里满是狐疑,“有何要事?”
甄紫曦骇笑两声。
她格外喜欢看风长栖那么一脸冷厉的阴森模样,纵使是知道她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甄紫曦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满心怨恨。
这会儿,甄紫曦甚至不敢看一边站着的玉无望。明知道那人跟自己不过就只有数步之遥,她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当初甄家被灭满门,公主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风长栖冷哼一声,“甄志锡多行不义必自毙,纵使是黄口小儿都知道他犯下的罪责,昭容还有什么话说?”
“我阿爹是被人栽赃陷害,他从未做过皮、条客。”
“人证物证俱在,也是父皇定了你阿爹的罪名。你若是想为你阿爹平反,不如去找父皇说情?找惊云司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