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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云司。
猛然见着一女子云鬓簇堆,桃花满面,腰肢轻细,迅速走了过去。
只是匆匆一面便叫人心向往之,何宁舟自知自己是得不到风长栖的,偏得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能见着她。
他是来跟玉无望商议营救桑济一事的,只是卿云生的门主他们至今未曾见得,凭着他们几个人想从曦忠毅手里捞出人来,实在是艰难。
况且桑济还是他手底下的副将,他们算什么?若是直接去了,指不定还会被他诬告成什么罪名。
眼下也只能是个“等”字。
看样子玉无望也跟何宁舟说的差不多了,风长栖被风知竹的事儿惊得难以自己,这会儿还说不出三两句话来,是以面色愈发冷了。
何宁舟只当是不愿见着自己,苦笑两声,只说道:“前些时候裕太妃的别苑被人洗劫一空,此事惊云司想来是不知道的吧?”
玉无望跟风长栖不约而同抬起头来。
他们惊云司兹事冗杂,前些时候倒是一直都有派人跟着裕太妃,而后见那人并无大动,也就少了几分关切,哪里知道她的别苑被人给扫荡了?
“并未有人报官,我们自然是不知道的。”风长栖挨着玉无望坐着,就着他的茶盏吃了三两口茶水。
何宁舟看着颇有几分吃味,别过面孔不去看她。
一早就听闻裕太妃的别苑处处可见绣帘绮窗,瑶琴锦瑟无数,至于珠玉金银之属,更是无法一一枚举。这么想想,也的确是容易招贼。只是依着裕太妃那样的性子,怎会忍气吞声?
她怕是一早就知道惊云司的人注意到了她,应该也不会畏惧报官才对,难道说,这里头还有别的缘故?
风长栖想不明白,只觉着十分头痛。
这些人也不知是在密谋什么,若只是为了皇位仿佛根本就没必要闹得这样复杂。
“裕太妃是个厉害人物,跟江湖中人颇有几分交情。”何宁舟点到即止。
这是他素来就有的调调,有十句话,偏得还有留下五句,好像是故意让对方抓狂去猜度一般。
风长栖也不睬她,玉无望说了几句客气话,送他出去了。
“师父,裕太妃做事十分谨慎,这一次无缘无故被人打劫已经够奇怪的了。连带着何将军都知晓此事,分明就是裕太妃那头有意放出风声来的,一切都做的这样刻意,恐有大谋。”
玉无望微微颔首,“特地让咱们知晓,是希望你禀报皇上。”
风长栖砸了砸嘴,骇笑两声,“师父,她两年前就在芳兰园诈死,父皇也一早就把她当成个死人了,裕太妃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何以又闹了这么一出?”
“长栖,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刚说完裕太妃一事,风长栖就急急忙忙说了今日她在宫中偶遇喇嘛,以及见着了风知竹云云。
果不其然,玉无望也是一脸难色,师徒二人分明是想到一起去了,是以面色难看。
檐马叮当作响,风长栖听得愈发心烦,又见那香雾缭绕,她也不知哪儿来的气闷,急忙派人撤走了香炉。
不过三两日,风帝就在早朝之事提及裕太妃。
玉无望也未曾想到裕太妃如此胆大,竟然面见圣上,将前些时候被盗贼扫荡别苑一事,说的悲切可怜,趁此机会请旨入宫。
玉无望这才明白为何裕太妃之前将失窃一事散播出来的用意。
风帝本想着让诸位大臣开口,若是婉拒裕太妃的请求也是好的,可是谁知道曦忠毅为裕太妃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
众所周知,曦忠毅是个摧兰折玉之辈,最是可恶。这次也不知得了裕太妃的什么好处,竟然还帮衬着这人求情。风帝在群臣面前老大没脸,只能应允,匆匆退了早朝,未曾提及半句朝政。
玉无望心下了然,刚想走,就被曦忠毅拦住了去路,见那人神色之间颇有些倨傲,玉无望愈发觉着可笑。
“有何公干?”玉无望倒也不恼,面上颜色跟往常无异,“王爷有事只管直说便是了。”
“国师现如今在惊云司当值,可还算是顺遂么?”
“顺遂。”玉无望知晓这人的脾性,不愿跟他多话,言语之中颇为冷淡。
曦忠毅哪里不知玉无望心里所想,越是这样,就越是将身子侧了过去。
“裕太妃的过往想来国师还半点不知吧?”
“不劳王爷挂心。”玉无望冷笑两声。
这曦忠毅一门心思想着借力打力,殊不知那裕太妃是狐狸成了精怪,可不是曦忠毅所能掌控的。只是见他这样得意,玉无望也就不便多说,只想着一切都顺着这人的意思来了,日后吃苦受罪也是他的,同旁人并无半点牵扯。
见玉无望这样冷淡,曦忠毅登时就是一阵恼恨。
玉无望的反应跟他想象之中的完全相反,本以为此人还不知会怎样焦灼,哪知道会这样淡静,难道说他当真是半点都不在意?怎会如此?
他还想着说些什么,可是玉无望已经不再奉陪,脚步匆匆,往宫门方向去了。
惊云司。
风长栖正翻阅卷宗,找的是有关于裕太妃的昔年旧事,就盼望着能瞧出什么端倪来。可是找了半天,无一不是只言片语。想来此人身份特殊,纵使是惊云司也不便过多记载。
听着动静,风长栖猛然抬起头来,见着是玉无望回来了,颇有些意外。
“师父怎的来得这样早?看样子今日下朝得早啊。”
玉无望笑而不答,将手中的酥油果子放在梨花木几上头。
风长栖心里一暖,这人不论身在何处,总归是想着她的。知道她最是喜欢这一口,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给她带上。
“多谢师父关怀。”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玉无望依旧是笑着的,并不答话。
“裕太妃一事怎么说?”风长栖一边吃着一边问起今日早朝商议的结果。
玉无望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允王相帮,说了那么些好听的话,皇上纵使是有别的想法,也断然说不出口,自然也就应了下来。”
风长栖听了,砸了砸嘴。
“允王?允王跟裕太妃又有什么牵扯?难不成是相互联结起来对付咱们不成?”
“于允王而言是这么回事,可是裕太妃那头,十有八九不是这么想的。”
裕太妃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跟曦忠毅狼狈为奸。她必定也看得出来,曦忠毅功高震主,已经成了风帝的一块心病,正所谓是强弩之末,仅此而已。何以将筹码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裕太妃的谋划可不仅如此,只是曦忠毅太过高估自己,棋差一招,反被利用。
三日后,裕太妃进宫。
固然是十分年迈,依旧是异常洁净。听闻她私底下的居室曲房,皆收拾的楚楚有致,所用的帷帐尊彝虽然并不十分矜贵,但都足够清爽,叫人看着就觉得十分舒服。
风帝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儿,给她安排的是艾竹轩。长廊以左皆是梅树,皆是老梅,已经有十余年的光景了。每每到了花时,雪香交拂,案几软塌之上,都浮游暗香,比之梅园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周遭翠竹无数,青色可餐,迥非尘境。
朱颜辞镜花辞树,裕太妃一早衰老,满头华发。
风长栖站在暗处看着,只觉着那人身上有说不出的侠义之气,跟着宫里的太妃甚至于太后都大不相同。
玉无望之前说过,裕太妃轻财好客,视金玉如同粪土,又礼贤下士,任人唯贤,是以得了许多人的仰慕敬佩。风长栖倒是愈发佩服这位裕太妃,若非是此人跟花珑有些过节且目的不纯,她倒是想跟这人亲近亲近。
裕太妃进宫一事,惹来了许多非议。
花珑跟裕太妃交恶已久,是以更不愿此人进宫常住。
风长栖见她面色沉沉,满腹心事,心知她这是想到了昔日之事,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
“阿娘,到底是在后廷,她不敢做什么的。”
花珑听了,骇笑连连。
“只要我还活着,她必定放不过我。只是她这样费尽心思进宫,必定不是只因为我的缘故,与她而言,我还不值得她花费这么些功夫布局。”
风长栖听了,眉头上头形成了一道“川”字。
“依着阿娘的意思,那人另有所谋?”
花珑放下手中的花剪,骇笑两声。
“我到底是跟那人打过数年交道,有几分了解,她不是个简单人物。凡事都是精心谋划的,若说单纯是为了我这样苦心孤诣,那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花珑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风长栖的小手,“长栖,许多事都不能用眼睛看,若是你阿娘在,必定会看得透彻。”
听到花珑提及白欢,风长栖不禁悲从中来。
她资历尚浅,自然是比不得自家阿娘。
“多谢阿娘提点。”
“算不得提点,”花珑忽然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长栖,眼下有个好法子,你可要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