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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无恙没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他觉得他们之间说的已经足够多。

　　贺明希因为舔狗不舔了带来的失落感就说不想和他分手，而他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虽然他很喜欢探讨因自己的想法而诞生的游戏，但同时要面对状态不对劲的贺明希，言无恙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热爱游戏了。

　　他不是贺明希，目标也不是做出最好的游戏，他只是个普通人。

　　规避风险，趋利避害，是他的本能。

　　“我要走了，再见。”言无恙说完后打算真的走。

　　贺明希躺回床上，突然叫了一声。

　　言无恙深吸一口气。

　　“言无恙。”贺明希今天说的话已经超过份额，只是话都已经说了，甭管怎么样，先把人弄回来才行，自尊也不允许他就这样放言无恙走。

　　“你确定？”

　　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呢？

　　言无恙突然有种既视感，好像先前某次贺明希要和好时，也是这样的语气。半是威胁，半是强迫。

　　他因为不舍而回过头，结果已经证明了没用。

　　“嗯。”言无恙觉得这里不再适合他。

　　下一秒，就听见贺明希说，“我……不会谈恋爱。”

　　“？”

　　言无恙有些发愣。

　　先不说这和他有没有关系，这话能从贺明希口中听到，看来对方病得真不轻。

　　贺明希仍在继续，边说还边咳两声，搞得言无恙这时要走就是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

　　“我、从小得到过很多，也失去很多。没有家人陪伴，大房子里，永远冷漠的家人，时不时的争吵。虽然听起来像甩锅，但你也肯定明白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我觉得我们的成长经历很相似。”

　　拉近关系，站在一起，贺明希换了新攻略，越说话越多。

　　“所以我可能真的不会爱人，之前……同意你那个请求，也不是随便同意的。不得不承认……咳咳，确实，我觉得你很合眼缘。”

　　“言无恙，前段时间我们换了身体，这就证明我们是有缘分的，你觉得呢？”

　　“……”

　　问题来到了言无恙这边。

　　他是真的没想过，贺明希会说这些，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

　　贺明希不好好说话都成习惯了，对外人还好，对身边的人基本是往人肺管子上戳。言无恙深知这一点，也明白能毒舌的人也可以说出蜜语甜言，同样是语言艺术，只是看他想不想。

　　不好好说话和不会说是两个意思，贺明希就是太会说了，可怕的是还有行动力。一旦被他缠上，言无恙不无悲观地想，他可能挺不了多久。

　　因为他对自己太没信心。

　　尽管贺明希这属于死心后的殷勤，但他如果说要重新开始呢？重新追求自己？言无恙这杂七杂八地想着，都快把自己推进坑里了。他不像别人，能坚定地说出“我们没可能了”这样的话，到最后又惨兮兮地打脸。

　　他根据实际情况，加以理性分析，得出结论不算乐观。

　　也许只能再心狠一些。

　　言无恙咬咬牙，试着学贺明希的语言艺术，回应道：“你不会谈恋爱，就找老师教，跟我说有什么用？”

　　说完意识到不严谨了，果真贺明希的下一句等着他，“你不就是老师吗？”

　　“但我教不了你。”

　　再这样下去走不了了，言无恙决心不做人一次，不管贺明希怎么叫他，他都迈出了坚定步伐。

　　“找个愿意教的吧，我不愿意，再见。”言无恙转身就走。

　　贺明希对他喊，“那我在别的老师那上完课再来找你！”

　　言无恙：“……”

　　亏他刚刚还胡思乱想，这一刻证明了贺明希就是随口说说，拿他当NPC玩儿。

　　他自嘲地笑了笑。

　　言无恙，你期待什么呢啊？

　　*

　　最近半个月一切恢复了平静。

　　言无恙没再接到过贺明希的电话，他想，可能是去上课去了吧，三旬老汉苦练恋爱技能，说出去谁能不笑。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偶尔和叶准出去吃饭，徐清好请假去了外地采风，对此，叶准仍耿耿于怀。

　　“她说想一个人出去，还没做好准备带我，一走就每天发个状态报平安，都不跟我聊天。”

　　叶准越说越觉得不对，“无恙，你说她难道是去见其他对象了？她是不是在骗我……”

　　对他来说，憧憬的女神突然接受了他，两个人虽然还没确认关系，但暧昧气息已经每日充斥，因此他自卑心作祟，开始自我怀疑。

　　倒不是真的说徐清好有别的男人。

　　言无恙完全能理解，劝了几句，“清好看起来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应该有私人空间。”

　　“行吧，她去哪儿我就在家等着，等啊等，等啊等。”叶准叹着气，又问言无恙，“你最近怎么样？没再和那谁换了？”

　　“没有。”

　　“不能这么容易就结束吧……”叶准说，“当时我们换了一年。”

　　是直接互换到了言无恙下一次生日来临当天，生日过后，言无恙就稳定了，不可能再和人交换灵魂。

　　言无恙也说不清，摇摇头，“随便吧。”

　　也不是第一次交换，认了命。只是互穿对象是贺明希，就有些烦。

　　叶准提议让他上自己那住，顺便喝点酒，他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总觉得家里没什么人气。言无恙第二天没事就答应了，，吃完饭就跟他回了家。

　　也都不是爱出门的人，叶准养了鱼缸，经常换水，鱼却一条没有。言无恙站在空荡荡的玻璃鱼缸前，半晌才说，“你好歹扔几个海藻球。”

　　“我养的就是缸，还有石头。”叶准嘿嘿一笑，“想养猫，但又觉得在这住不了多久，而且也不知道清好喜不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真的藏不住，十句话里八句话提她，却又透着甜蜜。

　　言无恙也决定不想其他人，老老实实听了叶准安排，半夜点了夜宵，喝酒聊天。

　　*

　　他在头疼中醒来，下床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了另一张床上的……自己。

　　言无恙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已经醒了酒，走到穿衣镜前看了一眼。

　　好的，他现在是叶准了。

　　*

　　他把叶准叫醒。

　　叶准吭了几声，眯着眼睛看他，又闭上了。

　　喃喃道：“换了啊……换就换吧，我头好疼，我先睡了。”

　　言无恙：“……”

　　感情也是换出了习惯。

　　等到二人都很清醒时，坐在地毯上，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上课行，那你呢？”叶准说，“白天上班摸鱼被抓住要罚钱……这样吧，我申请在家办公一段时间，然后……啊啊啊啊啊。”

　　白天上课晚上画画？

　　杀了他吧。

　　“学校那边……你上完课就回来，其余的工作都我做。你公司那，就只能你在家完成工作了。”言无恙说。

　　两个人从小换到大，都很有经验，只是叶准担心其他的。

　　“无恙，你和贺明希啊现在什么个状态啊，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对于以前的事，言无恙都不想提了，但由于面对的是自己的脸，很容易放下戒心。

　　他从头到尾简单讲了一遍，包括怎么认识，怎么有了关系，后续相处、感情转变。他教语文，能清晰地归纳总结每一段转折，每一个重点，提炼中心思想，好似一篇阅读理解完美答卷。

　　和周霁月互换是伏笔，与贺明希断绝关系是结局。

　　“卧槽……”听完之后，叶准就一脸震惊，顺嘴叫他旧称呼，“宝贝儿，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演了这么久的虐恋情深。”

　　“不是不这么叫了吗？”言无恙一听自己的声音叫“宝贝儿”，就别扭得不行。

　　“对，现在宝贝儿是我清好。”

　　说到这，叶准担心指数飙升，“那万一等清好回来我们还没换……”

　　“距离产生美。”言无恙说，“你就和她做一段时间网友吧，今年我和谁换，时间都不长，放心。”

　　“不对，万一是因为你和贺明希不适配，和我配啊，一换换几个月都有可能。”

　　“……”有道理，言无恙诚实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叶准还是嚎了半天。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言无恙听是自己的铃声，刚想接，发现不对，把手机交给叶准，“接吧。”

　　“啊？！”叶准手里多了个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贺”，六神无主，“谁啊？贺明希啊？我说什么啊？真要我接啊？”

　　言无恙点了头。

　　清了清嗓子，叶准接通，压低了声音：“喂，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贺明希一愣，“言无恙？”

　　叶准：“是我。”说着迅速摁了免提。

　　“今天来公司吧，你之前提的意见有后续了。”

　　叶准向言无恙投去求助目光。

　　言无恙摇了摇头。

　　叶准：“我不去。”

　　贺明希：“？”

　　贺明希：“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这么不想见我？”

　　“当然，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你话真多。”叶准本以为自己是正常回答，没想到对面直接没声了。

　　沉默后，贺明希的声音传出：“言无恙，是你吗？”

　　刻意的重音透露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边，言无恙迅速挂断电话。

　　他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手机，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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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了，下一篇就写《在逃生真人秀里复婚了》，不插队了。

　　呜呜呜还有没收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