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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惨烈的女声响彻在庭院的上空。
破旧的庭院中,冷冷的寒风吹过,枝头零星的枯叶摇摇晃晃地落下。一片泛黄带绿的落叶飘落在水缸中的水面上,水面被带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就凭你这病秧子,有什么资格修习《揽月决》!”说话的少女身着粉色长袄,语气极其厌恶,右手抓着旁边少女的头发。
旁边的少女正大口的喘着气,精致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血色,乌发尽湿,发尾还滴着水。白色的长裙已经被水湿透,冷风刮过,长裙已经有了结冰的趋势。
“咳咳……我没有资格,难道……咳咳……你有?”司月一双美目死死地瞪着司岚。司岚折磨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下手从来没有这样狠过,今天这丫头又发什么疯。
司岚听了司月的话,原本怒气的脸瞬间发黑,“病秧子,我劝你交出《揽月决》的心法,否则就别怪妹妹我废了你那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灵力。”
“你倒是试试。”没有再理会司岚,司月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了困难。今年的冬天尤其寒冷,特别难熬。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湿透了的裙子已经开始结冰,司月白皙的皮肤也开始发青发紫。
左手从自己的须弥戒中取出一个瓶子,牙齿咬开瓶子的瓶塞,将瓶口对准司月的嘴巴倒了下去,“吃了这个,你就等着被家族抛弃吧。”皎好的面容变得恶毒丑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右手放开司月的头发,将司月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病秧子,司家是我的,《揽月决》也是我的。”
“疯子……咳咳……”司月瘫坐在地上,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岚离开。
《揽月决》是司家的功法,只有下一任家主才有资格修习,司家这一辈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司月,一个司岚。在没有决定到底谁会继承司家之前,现任家族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儿修习《揽月决》。
司岚之所以会认为司月修习了《揽月决》,那是因为司月有一次偶然进入了司家后山,司月在山中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司月从山中出来之后,实力便上涨了许多。
由此,许多人都推测,说司月在山中得到了《揽月决》的功法,说以才会实力大涨。然而只有司月自己知道,当初确实进入了一出遗迹,却没有得到什么功法,只是得到了一枚玉佩,一枚看起来没有任何价值的玉佩。
感受着周围那刺骨的寒冷,司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坚持不住的。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隐隐约约之间,有脚步声接近自己。费力撑开自己的双眼,一双玄色的皮靴停在自己的眼前,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就被腾空抱起。
清幽的茶香一丝一丝的沁入脑海中,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想要抬头看看抱住自己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死死压在那人的怀里,动弹不得。
“你别动,我带你离开。”浑厚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司月的眼皮又开始缓缓的合上。
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司月的额头冒出阵阵的冷汗,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司岚这个疯子到底给我喂了什么?全身上下灵力在快速的流逝,就连灵海都开始破碎。
司月脖子上悬挂着之前得到的那枚玉佩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缓缓地包裹住司月的神识,充满了神秘。
“呃……”猛地一阵剧痛,司月忍不住口中喷出一口乌血。
“坚持住,马上就能离开了。”那人显然也被司月突如其来的吐血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速度瞬间变快,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往司月的身体中,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鲜血一直从口中流出,司月的呼吸变得若有若无。
恐怕自己是离不开了,就连死,也还是在这司家大院之中……
……
短手短脚的身体还真是不习惯,跑起来都不方便。要还是以前司月的那副身体,恐怕早就追上哥哥了。玄月叹了一口气,朝着前面的人影大喊道:“哥哥,你不要乱跑!”少女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田野之上。
放眼望去,一片片金色的麦浪。随着温热的风一起有规律地摇摆着。金黄色的麦浪伏下的时候,一名身着麻布的女童正光着脚丫在田埂上面奔跑。
女童约莫十岁的年纪,肩上垂着一条斜编的麻花辫,乌黑的头发被打理得十分整齐,随着女童奔跑的起伏,一上一下的跳跃着。两只小手紧抓着略长的麻布裤腿,两条小腿迈的频率极快,不一会儿边追上了前面正在奔跑的少年。
右手一把抓住少年的衣摆,用力一扯,少年的身体便向后摔来。
“哎呀!”女童惊呼一声,左手抱住少年的腰,侧身朝着旁边的麦田滚了下去。两人相拥着一路翻滚,压倒了一片的小麦。
“哈哈哈哈……”少年仰躺在小麦之上,双手抱着女童的细腰,笑的十分灿烂。
女童将自己头发上粘到的麦秆一根根拔去,一双灵动的眼睛怒视着笑的正欢的少年,“哥哥你闯祸了。”女童跨坐在少年的肚子上,指着少年身下的麦田,语气十分无奈。
“哈哈哈,月月,玩……”十四岁的少年就像没有听懂女童的话一般,仍旧放肆的大笑着。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女童的笑容渐渐的褪去,眼中露出了怜惜。
面前这个精致的少年,明明是那样的美好,却偏偏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力。聂奶奶走之后,自己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宛若幼童的少年陪伴自己,尽管两人独自生活的十分辛苦,玄月依旧能从少年的笑容中感受到幸福。
“月月带哥哥回家,哥哥不许再乱跑了。”玄月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麦叶。伸手拽起麦田上的少年,拍了拍少年身上的麦叶,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地之间的力量真是妙不可言,明明一个灵海破碎而死的人,竟然重生在了一个根本没有半点联系的人身上。
玄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十岁之后便能测试这具身体的灵根了。玄月的嘴角微微勾起,只要确定可灵根,就可以选出自己适合的功法了,没能确定灵根,玄月不敢轻易选定功法,只能练习一些最基本的剑术。几年的时间,力气倒是远远的超出了同龄人。
距离那一天,已经有了十年之久,重生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玄月见到的只是无尽的鲜血,耳边回响着的,是哭泣与呐喊。这具身体,是玄宗宗主的女儿,自己重生的那一天,正是这具身体降生的日子,也是玄宗全宗被灭的日子。
十年前的那天,对玄月的影响实在太大。玄月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个自己在转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为了将这具身体送离东玄山,妇人耗尽灵力,动用秘法,最后自己却自己没能躲过那一场灾难。
妇人临死之前的话语深深的印在了玄月的脑海:月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替她好好的活下去。玄月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看了看被自己跟聂风折腾过的麦田,玄月不得不苦笑,又有麻烦事了。
牵过旁边少年的手,玄月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暮归的农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唱着淳朴的农歌。
玄月跟着农人一同哼起了小调,铃铛般的歌声响起。
在土里刨生活,住的是泥巴房啊!
种的是汗珠落,求的是风调雨顺!
收的是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