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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茶馆说书

山海搜魂录 破GEI 5283 2022-05-0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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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坤浩荡,万物滋长,无论是怎样的惊涛骇浪,烽火连天最终还是会归于宁静。

  如此算来,此间距离上次的那场封神浩劫已经过去一千二百多年了,一千二百年对于神魔精怪而言可能只是弹指一瞬,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千年之久已经不知历经了多少次的轮回,任何刻骨铭心的灾难也早就都化做了故事,可以轻易的拿来把玩拿捏。

  南墟城坐落于南州正中,依山傍水,自有天堑庇护,称得上是一块宝地,也因此被帝王天子选做了南州的都城。此时正是人间四月,却是个难得的爽朗天气,城中的摊贩都陆陆续续的开了张,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各位客官,您且听仔细了。咱们今日就戏接上文,继续说这‘镇妖君对阵昆仑神,玉衡星智敌天魁星。’”锣鼓街路边的小间竹楼茶馆中,说书人手中的醒木“啪”的向桌案上一拍,满堂寂静,他这戏文便就开始了。

  “就先说咱们这位镇妖司君,呀!这位神仙说起来那可真是了不得!镇妖司君本名南蔺,本是南方丹穴山上的仙气所化出的人形,这眼中生来就长着三只瞳孔,能观三界,辨清浊。自她出世起,那丹穴山上的凤凰就都会衔着果子来喂养她,据说到了后来只要是她所在的地方每日都会看到凤凰听到凤鸣。”

  无论是什么时候,仙神鬼狐的故事往往最是容易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那些茶客听到这里也就都被勾起了兴趣,本来想要走的也都忘记了离开,随手找了地方坐下,只剩茶倌儿们还在堂里跑来跑去添着茶水。

  说书人接着又讲道:“后来那西王母上天去参加仙魔大会之时途经此地,只观得此山祥云笼罩,百凤翱翔,这正是祥瑞出世之兆。拨开云雾向下细看,便观得在那梧桐树下有一个小小女婴,你道那婴孩何种模样?那是通体被金光笼罩,皮肤似是通明,皮下经络条条可见,那双眼睛生来便是三瞳,那明眸灿灿就像两颗流光溢彩的金色珠子,据说这双眼天生便可观三界,辨鬼神,破一切幻象梦魇,再加之这女娃身旁还有两只炽凤环绕。但说这西王母虽是久居玉山,却也并非那种等闲的神仙,可却也未曾见过这般的景象。”

  “掐指算过才知这婴孩乃是太阳上的纯阳之气所化,可自从后裔射日之后,这十个金乌可是被射落了九个?剩下的那个就在天上挂着,那这丹穴山上的纯阳之气又从何而来?”

  底下的茶客也都是听得入了兴致,低头寻思起来,这说书的也不急,他看得底下的人都在低头琢磨,自己也不慌不忙的喝起茶来。

  茶客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纷纷叫嚷着让他继续讲,

  “你且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呀!快些讲来!”

  说书的喝完了茶边吧唧嘴边抓过醒木拍了一下,只听又是“啪!”的一声脆响满堂寂静,他这才接着说道:“这自古便是男为阳,女为阴,男为清,女为浊,若是金乌身上的纯阳之气那该是个男婴,可这却没那样简单,据说咱们这位是用被射落的那九只死去的金乌的精魂经过千万年的焚炼才凝结而成,金乌本来是世间至纯至阳之物,但这死掉的可就不好言说了。”

  这说书人说到这儿又故意买了个关子没有再继续说,反而是又向下说道:“后来这婴孩被西王母带回了玉山起名南蔺,经过她老人家的悉心教导,南蔺便习得了一身的通天本领,只可惜一直无处施展,直到昆仑神君陆吾突然率领万妖反叛,公然与神界宣战,昆仑神陆吾身高七丈,虎身鹰爪,身后长有九只尾巴,随便跺跺脚便是地动山摇。而西王母的玉山距离昆仑不过七百里,她当即下令派当时不过十六七岁的南蔺出战,众位不妨试想一下,一个是个虎身鹰爪的怪物,一个是十来岁的娃娃,这两人如何交战?”

  说道这儿他又低头喝了一口茶,转头呸了几下喝到嘴里的碎茶叶,接着说道:“但众位可别因此小看了我们的镇妖司君,南蔺的法器乃是一柄一丈多长的乌金镰刀,名为炽魂,这把镰刀表面看去暗沉无光,但一当挥动起时,其上的暗纹就会骤然迸发出夺目的金光,隐隐还会有火焰从中窜出,只要阴邪之物一靠近就会被其上的火焰附着,直到被烧得化作飞灰这火才会熄灭,而南蔺神君正是凭借着这柄法宝孤身杀上昆仑,生擒了反叛的昆仑神君陆吾,被册封为镇妖司君。”

  众位茶客听到这儿都忍不住喝起彩来,有的甚至都站了起来,但也就在大伙儿正为南蔺的战功激动不已的时候,说书人的脸却立即耷拉下来由喜转悲,满脸愁容,底下的茶客见他这样也都纷纷安静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说书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位妖王,不知怎的就在两百年前,居然让这陆吾从镇妖殿里逃了出来,我们的南蔺神君自然是立即就追了上去,只可惜这陆吾殊死抵抗,神君与他接连大战数月都分不出胜负。”

  “可谁曾想,就在两人俱都是筋疲力尽的时候,这姗姗来迟的南斗天魁星君居然突然倒戈从背后偷袭了南蔺神君,这一击可谓是下手毒辣至极,正中了南蔺神君的命门,当场便让她受了重伤,还未等神君反应过来,那天魁星君便又是一击,这一击便是直接让南蔺神君魂飞魄散,命殒当场。”

  他说完,全场莫不都是纷纷为南蔺叹息,更有甚者是破口大骂,说书人看着底下堂客们的反应,点点头等了片刻又叹口气继续讲道:“北斗玉衡星君本就与南蔺神君交好,等他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却已然是迟了。场上早就没了陆吾和南蔺的身影,但那天魁星却还留在那里,还装作一副刚刚到来的模样,而当时玉衡星君还不知天魁星君已然反叛,殊不知天魁星的这副风度翩翩的皮囊之下却包裹着一副血淋淋的狰狞獠牙。”

  就在他说话之际他放在台桌上的竹简被风吹开,说书人边说着话边伸手将书压住,但很快他发现他茶杯里的水也被吹起片片波纹,再后来这风居然能将他的衣袖吹动,到最后屋内的风已然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让他再无法继续忽视。

  说书人连忙把书卷都按住,叫喊着让茶馆里的堂倌儿去关窗,可那小堂倌儿明明就已经站在窗口却只是呆立着也不见他伸手。

  这场景把那说书人气得够呛,他怒骂道:“你个黄毛儿还傻站着作甚!眼见着这大风都刮得我睁不开眼,还不快些去把窗子关好!”

  但那堂倌儿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那表情更是像是随时要哭一样,只见他双手颤抖的把窗户拉上。

  可随着那扇破旧的木窗稳稳合上,这屋里的风却不见有半点变小,反而隐隐还要比之前猛了一些,而那个堂倌儿此时已经跪倒在地,冲大堂里声嘶力竭的喊道:“这窗子关了也不顶用!这不像是外面的风,这风是屋里刮起来的!这是闹鬼了啊!”声音虽然哆嗦,但他此刻怕得很,喊得也就愈发响亮。

  众人自然都能听清他的话,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这怕不是天魁星来作乱了!快跑呀!”这话一喊出口,在短暂的一瞬静谧之后,就如同炸雷一般,屋里的人俱是惊慌失措大声的叫喊着向外冲去,一个踩着一个,一个推着一个,也不知倒在地上的说书人被这些茶客踩了多少脚,但他至少最后还是踉跄着跑了出去

  而那个堂倌儿却是离门口最远,再加上他这脑子生来就有些毛病,反应比普通人慢上许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间小破茶馆里也就跑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这小子本来年纪不大,加之发觉这间屋子里只剩他一人而这风却愈发凶猛甚至那呼啸声居然隐隐像是鬼哭一般。他的眼泪当即就连着串的淌了下来,但他的身体却是被吓得发软,只能一边哭着一边向外爬去,嘴里还呜咽着喊道:“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啊!”

  这个场面看着即混乱且滑稽,但这场闹剧却丝毫没有影响茶馆里西南角的那桌茶客,那桌茶客为一对容貌异常出众的年轻男女,面对这场混乱却依旧是神色淡然,其中的那个穿黑袍的男人甚至还边吃着花生边笑着。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刚那样杂乱的场面居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就连最后那个连滚带爬的小堂倌儿也没发现他们。他若是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桌人,可能这胆子也会壮不少,估计也不至于会搞得那般狼狈了。

  这桌人其实也就只有一男一女两人而已,其中那个斜倚在长椅上吃着花生的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相貌俊逸却稍显稚嫩,看着年岁应该不大。

  而那个女的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浅色衣衫,五官精致,不似人间的那般庸俗美色,艳丽中更有些清秀脱尘之气,只是那苍白的面上带了些死气看起来黯淡无光,特别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像是被附上了白雾一般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在那层白雾之后居然有着三个瞳孔。

  这女人竟然就是说书人口中的那个魂飞魄散,死了两百年的镇妖神君南蔺,而这个男人其实就是那个反叛的昆仑神,那个身高七丈,虎身鹰爪,身后还长有九尾的妖王陆吾。

  陆吾总算是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啐了几口吐出嘴里的花生皮,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说道:“真是怪事,明明都是谣传,这人却能说的如亲眼所见一般,这凡人果然最为神奇。”

  说完他又抬头看着屋里还在呼啸的风,自顾自的说道:“这中枢神魄竟然损坏到这个程度,看这架势八成是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宛若活死人般的南蔺,叹了口气道:“算了,有了总比没有强,回头温养个百千年也能重聚回来。”

  随后伸出右手凌空一抓,屋里的风就像是这么被他抓到了手中,这间茶馆也就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但这间茶馆就像是飓风过境一般,座椅倒塌,茶杯碎裂,竹简散落,书卷四散,唯一安稳的就只是陆吾面前的那杯茶,还依旧悠闲的拨弄着水纹。

  “竟闹得这般狼藉,稍稍帮他们归置一下罢。”

  这般想着,陆吾长袖一挥他与身边已经同死人没什么分别的南蔺俱是消失不见,连带着屋里被茶客撞到的桌椅杯盏也都回到了原位,一切都恢复如初。

  再等那小堂倌儿被茶老板逼着再次返回茶馆的时候,本该是一片狼藉的茶馆内居然整齐得就像是早上刚开张一般,他瞬间跪坐在地,嘴唇哆嗦,舌头打结,磕磕巴巴道:“闹鬼!真的闹鬼了!”

  2021年开始啦,祝诸位看官元旦快乐,(不出意外的话从今天起开始连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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