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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灵慧神魄

山海搜魂录 破GEI 5021 2022-05-0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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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昏沉,星子低垂。今日廉贞住处可真算得上是热闹非凡,陆吾与南蔺住在廉贞房内,双双昏睡过去。陈婆子由于受了割舌之灾,尚未苏醒,也就住在了芸娘房中方便照料。伯攸伯昂到了夜里本应回家,却因陈婆子都留在了此处,则也跟着和廉贞一起在药房住下。

  这间破旧的小院本就不大,这下算得上是把所有的房间都住了个顶满。

  陈婆子是在夜里子时醒来,可巧这时芸娘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正在整理明日入城要用的衣物,一回头就看到了陈婆子正从榻上爬起,连忙放下衣物过来扶她。

  陈婆子见她来,正要问她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这一开口却发觉自己舌根剧痛,想说话,发出的却只是尖锐的啊啊之声。

  她惊得瞳孔骤然放大,这才想起自己白天醉酒后在院里撒泼,而后来了个陌生的年轻后生,她当时也是头脑发蒙,也就连带着一起骂了个痛快,正骂着只觉得舌头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割裂之感竟把她生生的痛晕过去,想到这儿她竟直接伸出手指往嘴里去摸。

  嘴里的舌头自然是早就被割下,舌头断口处被手指一碰立即又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的随之涌出,陈婆子此刻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

  她又急又气,又哭又喊,但她此刻话不成文,只是啊啊的不成调子,听得人心发慌。再加上她的眼睛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正哭着的原因,通红而肿胀。她的嘴巴长得很大,满嘴的鲜血和着口水从嘴角滴下,她的头发杂乱的披散着,活像一只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无论芸娘如何的安抚她,她却一次比一次挣扎哭喊的剧烈,甚至开始扭打起芸娘来,有好几次她的手都已经抓到了芸娘的脸上,那种感觉似乎是想把芸娘也拉入地狱一般。

  芸娘被逼得没有办法,她几乎是把所有安慰人的话都说尽了,可陈婆子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越发疯狂,最后她只好站远了一些,冷声道:“陈婆,那人的能耐您老也见识过了,他现在就在先生房里睡着,您还是莫要把他吵醒才好。”

  听到这话,陈婆子果然安静下来,紧闭着嘴巴,只是眼睛还是涨红肿胀的盯着芸娘。

  芸娘知晓她这是将断舌只恨转嫁到她和先生身上了,但她却并不在乎,此刻陈婆子刚刚经历这样的无妄之灾必然是绝望至极,让她恨上一恨又不会短块肉。

  “先生让芸娘给您老煨了一壶米粥在炉上,您的药也早就煎好了,您老先吃些粥水暖暖胃,才好吃药。”芸娘从屋内的火炉上将准备好的米粥取下,用小勺试了温度才喂给陈婆。

  陈婆竟过刚才的吵闹情绪也稳定了些,再者昏了半日,水米未进也着实是有些饿了,也就由着她喂着吃了些粥水。

  等药汤拿上来之后她却死活不吃,等到芸娘说这汤药中加了党参,灵芝等滋补之物且是白送她的后,才半推半就的喝了。

  陈婆子一生都吝啬惯了,芸娘也是深谙她的脾性,待到药汤喝完,就将自己的被褥拿到地上的竹榻上,说道:“您老今天就在床上睡下,您用的被褥都是这几日新洗的,我今夜就在榻上水,也方便照看火炉,我的睡眠很浅,您老要是有需要随时喊我。”

  “啊啊。”陈婆子想回她知道了,一开口却又是啊啊之声,心下郁闷也就不再理她,反手把一床熏过香的棉被拉到身上,梨花的香气偏甜,闻着甚是舒心,不过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芸娘听着陈婆子的鼾声响起,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手里提着油灯继续收拾着明日出行所需的衣物。

  此刻的药房中也点着几盏油灯,内室中伯攸兄弟二人正在床上酣睡,廉贞在外室安置了一张藤榻,上面只铺着一层薄被,上又放置一个竹枕,春寒料峭,这样的被褥必然是不能御寒的。

  廉贞只披了一件青黛色长衫,一手举着烛台,站在药柜前细细清点着余下的药材。他修长的手指被灯光镀成金色,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柔和俊逸,一头乌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只用一条青色的绢布在发端轻轻束着。

  他时而蹙眉轻咳几声,烛光也跟着他的不住摇曳,斑驳了他如画的面容,他极力的压低声音生怕吵醒的屋内熟睡的伯攸伯昂,但他越是压抑胸口就越是刺痛沉闷的难受,他只得回身将烛台放下,一手抚着胸口,一手去桌案上翻找药瓶。

  他的身体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恐怕这具身体也大限将至了。

  药瓶刚拿到手中,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廉贞也再也站不住抚着桌案跌坐在地,面色如纸。

  “先生!”伯攸早就听到廉贞的咳嗽声,翻身穿衣来看时便已见到这一幕。

  先生身体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一直也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也就被大家忽视了,只不过今天芸姐姐让他来找先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先生吐过一次血了,他本想告诉芸姐姐,却被先生拦住,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这般严重。

  “先生?您怎么样?”伯攸冲上前去想要搀扶廉贞,却看到廉贞此时的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轻微。

  伯攸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说话都磕巴起来,“我,我去找芸姐姐。”

  他刚想起身却被廉贞的手拉住,他的手凉的吓人。

  “别去,”廉贞的声音也虚弱得很,“扶我到榻上。”

  “可是,”伯攸眼见着廉贞在半天内吐了两次,他虽不擅长药理,却也知道他的病情一定是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可芸姐姐还不知道。

  “无事,”廉贞抚着桌案想要站起,伯攸上前扶着他,“我的病情我自己最清楚,你把芸娘找来又有何用呢?徒添烦恼罢了。”

  伯攸听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因为怕廉贞发现他哭了竟不敢哭出声,将小脸儿憋得通红。

  廉贞回到榻上回身看到他这番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问道:“阿攸这是何故?是觉得先生要死了吗?”

  伯攸听到这话,泪水似决堤一般涌出,一下子扑到廉贞怀里,哭喊道:“没有!先生莫要胡说!先生是好人,先生自然是该长命百岁的!”

  伯攸向来就稳重得像个大人一般,不似伯昂那般直性子,极少会像个孩子一般的哭闹,这一点也是让他和芸娘苦恼之处,阿攸的稳重固然是好,但他还是个孩子,如果他这么小就不去肆意玩闹,不去大哭大笑,那待他长大,永久失去了这般做的权利,岂不是太亏了。

  廉贞抚着他的小脑袋,说道:“所谓长命百岁只是吉祥话,每个人的生命几何都有定数,有的人生来便带有重病,有的人活了百年也无病无灾。”

  伯攸气愤道:“这不公平!像先生这样的好人就该无病无灾的长命百岁。”

  廉贞将他抱到榻上,用竹竿将窗子撑起,窗外星河璀璨,绵延万里,“阿攸你看天上的繁星,你从人间来看他们都是一般明亮,但实际上他们却大小不一,明暗不等,但我们距离它们太远了,那些太小太暗的我们就看不清了。”

  伯攸道:“那他们一样的话。”

  廉贞接着道:“如果他们一样的明亮,那夜里这无数的星子一起闪烁的光就会比太阳发出的光芒更耀眼,世间则没有白天黑夜之别。”

  “那如果一样黯淡。”伯攸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他知道自己问得愚蠢。

  廉贞笑着说道:“如果他们一样的昏暗,则夜间我们就再也看不到漫天星斗。”

  他顿了一下,又道:“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如此,诸多的不公才有了这世间的繁华盛况,也铸就了许多让人扼腕叹息的悲剧,但好在天道中还有着因果轮回,只不过是今天是我遭受不公,明日又轮到他罢了。”

  伯攸忙问道:“就没有人来管管吗?皇帝?皇帝不是最大的吗?对了,还有神仙,神仙不是无所不能,什么苦难都能化解的吗?”

  廉贞倚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星辰道:“皇帝管得了平民的不公却解不了自己的苦难,神仙解得了凡人的苦难,却管不了神仙的不公,宿命二字无论是皇帝还是神仙都无法改变。”

  伯攸虽然听不懂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有何深意,但也是豁然了许多,他从床榻上下来,对着廉贞作了一揖,道:“阿攸受教了。”

  廉贞冲他摆手道:“阿攸快去歇息吧,现在估计已过是丑时。”

  伯攸听到现在已是丑时,再耽搁下去对廉贞的身体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就回房去了。

  此时万籁俱静,廉贞一个人默默仰望着天上星河,一如两百年前他在星君府的斩星桥上俯视繁星的模样,他心底不禁冷笑:两百年了,从天界到人间我还真是毫无变化,初心不改啊。

  他刚想把窗户关上,缺见南蔺房中有金光微动,不过片刻西边芸娘的房中也有金光呼应而动,一明一暗交相闪烁似有规律。

  “灵慧?”廉贞眸子微暗,“果然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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