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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
长长的队伍,从教学楼大门口排了出来,好像一只钻进了仓库的贪吃蛇,队尾不断加长。
一个排在中间的男生放着《好运来》,为即将考四级的自己祈福。
林悦拿出准考证和身份证,监考看了一眼,用探测仪扫了一遍,示意可以入场。
广播上的《考试规则》传遍了整栋教学楼,营造出紧张压抑的氛围。
詹森杰虽然在测试考选拔中,和四级失之交臂,但在上个月申请的模拟考中达到了标准,获得报名机会。
排队的闲暇,他打来QQ聊天窗口,一张用“B612”处理过的林悦头像,正滑稽地在聊天背景上看着他。
后面的女生瞅着詹森杰,给闺蜜发消息:“我前面有一个神经病在莫名其妙地笑……”
“Directions:Inthissection,youwillhearthreenewsreports.Attheendofeachnewsreport,youwillheartwoorthreequestions……”
听力播放时,他想起了网球场林悦朗读英语的画面,那些生癖的单词,林悦总能用轻松愉快的方式让他记下来。
一切都那么熟悉。
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后,众人从考场出来,吐槽着试题。
林悦在楼梯上看到从考场出来的詹森杰,穿着打扮依旧那么夸张,和身边同学格格不入。
詹森杰拨通了林悦的号码,手机铃声在楼梯上响起来,他循声望去,林悦就站在那里。
“林悦!”詹森杰逆着人流走上去,“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在这儿。”
“打电话干嘛?”林悦假装还在生气,“我不想和你分享什么事。”
“明天考高数,你什么时候复习?”詹森杰盯着林悦的脸,靠着她走。
“我复习什么要给你说嘛?你一个要转专业的人,天天问我要复习什么。”林悦拉着脸,和詹森杰刻意保持距离。
“我不转了。”詹森杰挎着包,“我觉得这个专业也还行。”
林悦停下脚步,人流又推着她往前走。
“好好的,怎么不转了?”
“我一个人学也没意思。”
林悦心生感动。
“那是你的兴趣所在,不能随便就放弃了,转专业就一次机会,得不偿失。”
林悦看着被风刮过的银杏树,枝干光秃秃地摇曳着,风带不走树,但能带走秋天。
“我不转不是更好吗?你怎么想的?”詹森杰有些意外。
“好什么好?看了那么多书,说不转就不转了?你是不是太冲动?是不是还未成年?”
林悦知道詹森杰所爱是计算机,故爱其所爱,思其所想,为其所愿。
詹森杰不明白,明明留下可以更好的在一起,为什么她这么鼓励自己转走,是脑子缺根弦吗?
“转不转是我的选择,你说了不算,不过我真的觉得,你是不是傻?”詹森杰揽过林悦,抱住她的脖子。
“你才傻!放开!”
走在后边的王梓义看到了这一幕,想起了自己想学金融的事,还没有告诉舟舟。
舟舟挽着他,正调侃着詹森杰和林悦,王梓义清了清嗓子准备坦白,可舟舟兴奋地说个不停,他欲言又止。
“舟舟。”
“啥?你叫我了吗?”
“舟舟,如果我要转专业……你会怎么办?”
舟舟睁大眼睛,“什么转专业?你没告诉我啊?”
“我……开玩笑的。”
舟舟放松下来,“就是说嘛,人人都转专业,那不得人走楼空了?”
“我是说万一……”
“这还有万一呢?不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吗?你又没什么规划,怎么能临门一脚转成功呢?”
舟舟突然意识到王梓义话中有话,“你……想转哪?”
王梓义摆手,“开玩笑呢!我还没想呢!”
“你要是想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舟舟冷静下来,她预感王梓义会转。
期末大考,统考命题更加刺激,稍不留神就被压在老师的五指山下。
特别是平时成绩不愿给高分的老师,卡在59的节点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兰歆尔在宿舍里,咖啡一杯接着一杯,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熬不下去的时候又开始喝人参。
姜迪单打独斗,整天泡在图书馆,中午饭只吃一个面包,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烦了就取几本漫画看,唯一虐心的,是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成天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
另外两个舍友就和男友混迹于自习室,中午点外卖凑一桌大排档,两个男生偶尔为一道题吵起来的时候,两个女生会一块儿刷会儿淘宝,等到风平浪静,各自去找男友问答案的正确版本。
明言是所有人里最忙的那一个。
不是忙学习,而且忙益果果。他期末要把蜂蜜和剩下的水果清仓大甩卖。
借助互联网平台,玉玉一家的蜂蜜终于注册了商标,开办了网站。
兰妈妈在期末又来了一趟,给606拿了两大箱好吃的,其中大部分是内蒙特产,可以带回家的那种。
隆冬,校园积起了十五公分的雪,保洁每天会往路面上撒盐,黄色的液体很快又结成冰,来往的行人如企鹅般,憨态可掬地探着脑袋,挪着步子。
姜迪就是其中一个,一分神,滑倒了。
“要帮忙吗?”阮一钒恰好路过,站在背后,伸出手。
“不用,太滑了。”姜迪自己支撑着地面爬起来,脚下不稳,拉着阮一钒同时摔在了地上。
阮一钒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因为个子高,鞋底也大,不容易站起来,姜迪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他起来。
“谢谢啊!”阮一钒笑着。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一把拉着你就摔了。你这样子,摔倒了也不怎么容易爬起来。”
“咦?这话说的,我这样子虽然高大威猛,但也身手敏捷,你不要小看我哦!”
两人有说有笑,到了清真食堂,姜迪指着拉面窗口,“我在这儿兼职,请你吃员工餐吧!”
阮一钒喜不自胜,“好啊!”
他后来才知道,姜迪的员工餐只有一份。
那也只是“后来”。
阮一钒等姜迪打完工,吃上了热腾腾的拉面,姜迪坐在对面喝着豆浆。
“美味!”阮一钒竖起大拇指,“我能以后都预定一份吗?我把饭卡给你。”
“不用,你随时来,只要我在这儿,都是免费的,我天天吃面,都吃腻了。”
姜迪拥有与生俱来的保护欲,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苛待别人。
这也和家里的情况有关系,作为第二个孩子,下面有五个妹妹,大姐出嫁后,她就是第二个“母亲”。
期末考季,和过山车一样。
开考,系紧安全带;
答题,上下翻转,学渣们头晕目眩,学霸们拍照自嗨;
结考,挂科的,胃里翻江倒海,高分的,夸下海口,要玩更刺激的。
成绩出来之前,众生平等,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嘴是嘴。
成绩出来后,表面上,众生平等,但有的人“打了玻尿酸”,笑的很僵硬,背地里在为“补考”拼命。
进了“课程重修”级别的,都是“整容手术恢复得差不多”的人,异常的自信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