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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99号药剂么……
虞涵术眼睛里发出了狂热的光芒。
当他不择手段，花了极大的代价获得了七枚药剂中的一支时，在全封闭的房间，旬枸杞郑重的把液体慢慢推入林如雪的体内。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虞涵术疯了一样一直对着旬枸杞不断的鞠躬。
卑微到极致。
看着头发白了一半的虞涵术，旬枸杞犹豫许久，扶正他，“有个消息，我们本来准备封锁了，但是，我们最后决定还是公布……”
“！”虞涵术震惊的抬起头，眼睛中是不可置信。
听旬枸杞的语气，他怎么能不清楚事关V299……
旬枸杞看到眼前这个与半年前相比，明显老了十岁的虞涵术，头发都几乎白了一半。
在医院研究所里这么多年，虽然他不用临床直接面对病人，面对死亡，但是也会经常听周围人提起各种死亡。
若不是他是慕姐姐的朋友，他也不会对他们这般上心。
马上他要给江水省的另一个人注射药剂。而这两个人以后的情况，都会由他来记录。
能得到这七支公开药剂的人，无一不是拥有影响社会的财力或权力。
看着记录本上两个名字。
林如雪。
苏目安。
以后他会一直接触这两个人，直到他们死亡。
“医生，请问那三个人……”
“三分之一。”旬枸杞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还没被公开的概率。。
三分之一，就是三个人……
死了两个，活下来了一个……
看到了虞涵术脸上逐渐蔓延的绝望，旬枸杞安慰道，“三个人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即使没有成功，但是注射了也会比没有注射情况要好。”
即使失败了，林如雪也能活蹦乱跳的再活一年，而不是躺在床上做一个生不如死的洋娃娃。
深深看了一眼白色病床上，几乎都要融入苍白无力背景的林如雪，旬枸杞没再逗留，直接离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林如雪的脸上，她眼睛动了动，然后发现身体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有力量。
动了动手指，她竟然可以成功作出了“握拳”这个动作。
半年来，她的身上总是插满了无数的管子，为了更好的接受检查，很长时间都不能吃东西。
这种全身没有束缚的感觉，她以为，再也体会不到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虞涵术放带着灿烂笑容的脸。
他明显是精心修整过，下巴光滑如新，穿着很显精神的西装白衬衫，嘴角是怎么样也藏不住的笑意。
“阿雪，我们一起回家。”
林如雪看着虞函术言笑晏晏的脸，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半年来虞函术有多痛苦她看得见，即使在她眼前，他从来报喜不报忧。
倒数日子的恐惧，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余生就继续幸福下去吧。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们俩身上，添上了一丝朦胧梦幻的美感。
林如雪终于压下心里的激动，好不容易才开口：
“嗯，我们回家。”
……
……
……
“所以，当初注射试剂的十个人，现在还活着的仅仅只剩下两个人了？”
江苏慕捏着鼻尖，听着电话另一边旬枸杞冷冽的声音，但是她知道，旬枸杞虽然声音几近冷漠，但是他心里不是不痛，只是病人哭，他不能跟着病人哭，病人崩溃，他不能随着病人哭天抢地。
旬枸杞只是压抑了心底最原始的属于“人的情感”。
作为医生，作为公众人物，他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他是病人眼中的权威和超人，是无坚不摧，是无所不能的。
当初旬枸杞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医，就是因为初心是想救治更多的病人。
“活着的两个人十有八九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很庆幸，至少我手里的两个病人，活下来了一个，而不至于承受两份无能和痛苦。”
旬枸杞声音低低的，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江苏慕看着窗外的金黄的银杏，树下是无数只小猫嬉戏玩耍的情景，而一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坐在花园的秋千里，捧着一本书，忘我的看着。
像是感受到了江苏慕的视线，他抬起头，举起手，摇了摇手中的书，脸上漾着微微的笑容。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被w20病毒侵蚀，她会是如何的绝望。
光是想象，江苏慕就觉得如坠冰窟，全身竟然是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虞函术那么幸福的一家，因为林如雪生病，整个家就差点塌了。
江苏慕没有问活下来的到底是两个人中的哪一个，因为她无法因为林如雪是她的朋友，她就希望另一个人去死。
生命一直都很脆弱。
察觉到了电话另一边那人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旬枸杞不放心：“慕姐姐，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没事没事。”江苏慕连续说了两个“没事”，安慰了一下旬枸杞，就挂了电话。
踏着金色的银杏叶地毯，发出了清脆的沙沙声。
秋千上的人把手抬起来，作出了邀请的动作，江苏慕顺势把右手放在他的手上，没想到他轻轻一拉，整个人就坐在他身上去了。
紧紧的把江苏慕禁锢在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秋千因为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呀，吱呀的不开心的声音。
“刚刚在跟谁打电话，突然就不开心了。”
“枸杞，因为他治疗的病人不如人意，找我倾诉一下。”
“那他怎么不找我？”
“噗，你们两个大男人，谈烦心事不觉得尴尬吗？”
(●—●)
江苏慕见身后人用(●—●)眼神看着她，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看什么书呢？这么大一本？”
江苏慕拿起他手里的书，看到书封的她愣住了，然后不信邪的翻了翻里面的内容。
把书直接倒扣在身后人的头上。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你看这书干什么。”
“你说呢……”他歪嘴一笑，把头顶上的书随手丢在地上，继续抱着身前的温暖的身体。
微风吹过，银杏树叶随风飘落，美如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