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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清楚了没，想清楚了就把起因经过结果都给我在纸上写明白了，药是找谁卖的，为什么出手打梁辉，是不是有预谋，都给我解释清楚。”

　　“我没有。”张止浪双手插在裤兜里，深深的乜了年级主任一眼。

　　“你没有什么没有，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的了是吧，你一个beta没磕药能打赢排行榜一百名上的Alpha？你是觉得我傻吗？”年级主任把手里的笔往桌面上一摔，看张止浪的眼神鄙视又轻蔑。

　　“没打赢前一百名的，103。”

　　“……你还委屈了上了是吧？”

　　“不委屈，就是名次不太好，不够看。”

　　年级主任气的倒吸一口凉气，办公室的人纷纷同情的看着她，遇到这么个刺儿头，说几句都扎的人一嘴的血。

　　“不够看，你还挺狂，想继续磕药继续作弊，然后成功打进前五十获得降分考进军科大？”

　　“你想的挺美啊，张止浪，我这话就放在这里，你就是靠磕药开挂打赢了蓝川成了榜一又怎么样，你那个成绩，给你降五十分？降一百五十分都没用。”

　　“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是beta你就别整天痴心妄想，军科大是你考的起的吗？”

　　“老师你多想了吧，我说了我要考军科大了？”

　　“许能他们找我一挑三竞技赛，我答应了赢了还有错了。”

　　“竞技赛你光明正大的比赛，我闲着没事来找你？”

　　“许能他们钻竞技赛规则漏洞就光明正大了？”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磕药这是作弊，人家那是善于合理运用规则。”

　　“哦……”张止浪嗤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好学生拿着课本睡觉，老师会说指着人家说，你看人家爱学习的就是不一样，睡觉还拿着书。而差生拿着课本睡觉，老师会指着他对全班同学说，你看成绩差就是没救了，一拿书就只知道睡觉。

　　在特高就是一样，天生具有领导能力的Alpha做什么都是对的，而Beta做什么都不对，要深究起来，原因只有一个，谁让你是beta呢？

　　平凡又无用的beta。

　　他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说了我没有就是没有，学校要深入调查就深入调查，我没什么好怕的。”

　　“检查出来我磕药作弊了我被退学我活该，要是检查出来我没有，老师您还不就是装傻充愣当没发生过。”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beta难道就不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吗？”

　　“问题是你这叫擅长吗，拿磕药作弊叫做擅长？”

　　“杨老师，张止浪在你这儿吗？”一个蓝白黄条纹T恤衫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圆圆的脸上堆满了笑，是17班的班主任，老邹。

　　“这时候你怎么来了。”年级主任睥睨了老邹一眼，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训话硬生生额被打断还有些不爽。

　　“马上下朝读了，开学第一天，他一会儿还得上去念检讨，先就这样？”

　　“还不是只能这样，他不认，不认就不认，到时候后悔的还不是他。”

　　“那我把人带走了？”

　　“走吧，老邹你能不能好好管一下你们班的学生，一班的beta，没指望他们有什么成就，但是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给学校添乱啊。”

　　“好好好。”

　　张止浪看了一眼老邹奴颜婢膝的样子，怕是腰都要折断了。

　　17班除了成绩差，一个班上36个人，都是beta，甚至连班主任都是beta，仿佛是特高给beta们建了个圆形的栅栏，把他们圈养在一起，隔离在外。

　　在一众AO的教师队伍里，身为beta的老邹也显得格格不入，甚是渺小。

　　老邹将张止浪领出了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像是消散在风里，抿紧了唇又缓缓舒开，像是历经了沧桑。

　　“刚才我那姿态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

　　“……没有。”

　　本来是瞧不起的，但是现在看见老邹这副样子，又没有了。

　　“离下朝读还有段时间，检讨内容还记得吗？”

　　“嗯。”

　　反正打架斗殴的检讨内容都差不多的，胡扯都能扯完。

　　“那走走？”

　　“好。”张止浪现在也不想回教室去，被年级主任闹的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被老邹这模样带的平添一丝莫名其妙的感伤，也不想回教室去。

　　“抽烟吗？”老邹点了一支烟，问。

　　“不抽。”

　　“挺好的。”老邹也没感到意外，叼着烟屁股缓缓的吐了口烟，他得声音也是疲倦的。

　　“昨天你打竞技赛我去看了。”

　　“？！！”

　　“打的挺好的，有股劲。”

　　“他们也挺不要脸的，三个人欺负你一个。”

　　张止浪低头踩着落下的叶子，心口闷的那口气，散了一些，舒坦了不少。

　　“老师不觉得我磕药了吗？”他试探的问。

　　“赢了就是磕药了？怎么beta就不能赢Alpha了？”

　　“是法律规定了还是校规写了？”

　　“没有。”

　　“没有不就完了，别听他们瞎说，你是我的学生，老师信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你也得跟我说实话，真想考军科大？”

　　张止浪正用脚拨着一块嵌在土里的石头，好不容易撬松了，勾出来一角，听老邹这么一说，脚尖一松，又落进坑里了。

　　他低低的，甚至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嗯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学校beta的成绩都不好而且都在16、17班吗？”

　　张止浪点了点头说：“进北校区的时候考核ABO考核标准不一样，AO都可以根据体能测试获得相应的分数，而beta只有及格测试，再好给的也是及格分数，没过的直接就在南校区淘汰了。”

　　“是这样，但是即便是这样，除开体能测试的分数，beta的成绩也不至于都差的这么整整齐齐。”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没深想。”

　　“beta的考试卷面，从南校区开始，除了一班，比其他班要难百分之三十，而且要是一个beta班的成绩整体提高，卷面难度会再次提升。为的就是从一开始就打击你们，认为自己不行，再怎么样也追不上AO班，久而久之你们就真的以为自己不行了。”

　　“在特高，beta就是AO的牺牲品，用来进一步建立AO的优越感和自信感。”

　　“但是全国高考是一样的，你要是坚定了信心努力，一直朝前进不被其他的流言蜚语左右，军科大也不是不可能。”

　　“当年特高也有beta考上了军科大。”

　　“我希望我也能有个学生考上军科大，特别希望。”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希望我们班同学最后都能考的不错，但是南校区一年，大多数beta都认命了，甚至直接放弃了。”

　　张止浪低着头继续用脚尖拨弄着石头，鼻头酸酸的，南校区一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学习。只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就永远像是在原地踏步，甚至，自己早起贪黑，彻夜苦读，以为自己应该会进步了一点了吧，结果来一场考试，分数却更低了。

　　那样的打击一次接一次的，直到把人拍的心灰意冷，如坠深渊，怀疑自己，最终破罐子破摔，无奈的投降放弃，像是钝刀割肉疼得有口难言。

　　开始的时候悄无声息，结束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根本没人知道底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不甘与热血。

　　“我想去教南校区，可是学校一直不让，每次你们beta进北校区，又都磨的差不多了。”

　　“张止浪，如果可以的话，老师想拜托你，竞技赛也好，文化课也好，你给同学们打个样，让大家都能看到一点儿希望，那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老师我文化分差啊，您不怕失望吗？”

　　“没事，我不怕，老师找人跟你补习，你要好好听讲好好补习，好吗？”

　　“……行吧，不过老师我能问一下，你打算找谁给我补啊？我这人可能有点难搞。”

　　“蓝川，你知道吗，全校第一，1班试卷难度跟咱们一样，他给你补，应该没问题。”

　　“……蓝川，不是挺忙的吗，又是学生会又是周边安全委员……而且，他会答应吗？”

　　“是有点麻烦，不过老师先去问问他，他不肯的话咱们就找秋朗，咱们顺着1班名次挨着找，我就不信我豁出这张老脸了，就没有一个同意的。”

　　“……”

　　老师你那个样子，我差点以为你跟蓝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情，感情您就是试一试？

　　张止浪踢了踢石头，觉得老邹越来越不靠谱。

　　“其实我自己跟你补也行，就是时间久了，有些科目不太记得了，捡起来要点时间，咱们先这么说着？”

　　“好的吧。”

　　“那你还准备找许能打竞技赛吗？”

　　“打的。”

　　“竞技赛学习两手抓，挺好的，就该这样。”

　　“老师我在学校待了这么久，挺喜欢看竞技赛的，看的多了就发现了一点小规律，有些同学有比较偏爱的赛场图，比如排行榜82的那名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特别喜欢用迷宫八卦图，你懂我的意思吧？”

　　老师你说的这么“隐晦”，我不懂我怕是个傻子吧？

　　“懂的。”张止浪答。

　　“那你努力一把，我到时候会去领着我们同学去给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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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