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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枪指着,肖岚只想说,大巴上面最好不要睡过头。睡过头不仅是错过站点,还有会被人劫持。
……
肖岚和其它志愿者在夜间乘坐大巴车离开了,在所有孩子还在睡梦中的时候。
目光所及均是漆黑,大巴车融入了黑夜之中,渺小的灯光在黑暗中穿行,满天的繁星,大巴也化为了繁星中的一颗。
肖岚坐在靠窗的位子,累了一天,身体的疲倦席卷而来,她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
大巴在黑夜行驶着,渐渐地平线泛起红光,大巴在黎明之际穿过了边境,正式进入了备战地区。司机顺着上头派发的地图指示进入了一个较为安全的隐藏路段,只要通过这个路段就可以直接,走出反抗军的控制范围,到达中立区的援助地。
没有人呼唤,肖岚依旧在熟睡。
大巴车司机轮流驾驶,他恍惚在前面看到了一个人停在前面。
那是一个女人,一辆车停在附近,她用双臂摇晃,招呼着大巴车,似乎再祈求帮助。女人是白种人,衣物整洁干净,司机的警惕心松了几分。
“要不要停?”
司机询问着一旁的志愿者组长Don,Don也发现了女人,希望可以找到人商量,可是大巴里面的所有人都在熟睡。Don本为安全着想不下车,但他却听到了那女人的叫喊声。
“帮帮忙!”标准的英语让身为以英语为目标的Don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肖岚此刻醒着,那么她的第一感觉会告诉她,绝对绝对不要下车。
Don并没有肖岚那敏锐的第一感,他善良却对人少防备,Don招呼司机在女人附近停下。车门一开,他很快下了车,靠近女人。
“你需要帮助吗?”Don问着一脸慌张的女人。
看着Don靠近,女人反倒更加慌张了,摆着手势,却有点奇怪,她口中说的却是:“快走,马上走!”话中特意用了生疏的谚语,母语不是英语的人根本无法明白。
可是,话说得有点晚。
“嘚!嘚!嘚!”一阵无规律的扫射响彻了整个平原,不熟悉情况的Don反应过来后,连忙抱头逃窜着,躲避流弹。
这是反抗军的手笔,他们得到底细的消息,特意埋伏在这里,等待志愿者的到来。等了整整几天,本来快要放弃了的他们,终于在今天凌晨等来了志愿者。他们的扫射也不过是威慑,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愿,只是想控制住这些手无寸铁的志愿者。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医生。
肖岚被抢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黑色的枪杆。这一群反抗军的衣着简陋,枪支大多是手枪还有步枪,唯一一把冲锋枪在领头人手里。开枪威慑的,正是领头人。反抗军的人口多,是志愿者的两倍,完全可以控制住。
睁开眼睛就发现枪支扣在头上,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肖岚只觉得新奇。
在苏醒的那一瞬间,肖岚那种感觉就像是打开了身上的某个开关。她的视线粘在了黑色的枪支上,眉毛上挑,肖岚拼命压迫着面部想要扬起笑容的肌肉,本来冷静的情绪难得激动起来,手心里面全是汗,全身绷直的肌肉在做着反抗的准备,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她的心里面在倒数着,在期盼着对方做出开枪的动作……
“蹲着。”反抗军的一员用枪拍打肖岚的手臂,用生涩的英语指挥着。
一句话打破了肖岚所有的时刻,冷静下来的她只感觉奇怪,眉头一皱。她并不喜欢刚才的反应,感觉自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自己完全不认真的人所发出来的本能……
冷静下来肖是学着其他人,双手抱头投降,手腕被反抗军用链条给锁住了。反抗军中有会驾驶大巴的人,他们启动了大巴,往一条小道穿进去。
全部的志愿者被一车端,没人逃脱,哪怕是全部被反抗军射杀了也没有人会知道。整个队伍除了肖岚以外全是男人,没有失控大哭的情况。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在被绑架后,两对势力的沉默之间消散。
肖岚凭借自己仅剩向记忆试图记住道路,结果全部的志愿者都被蒙上了眼睛。这是坏事也是好事,不能记路的同时,也说明了反抗军没有杀志愿者的动机。只有后面会有把他们放了的打算,才会如此大费周折。
这还是好事占大部分。
大巴在肖岚看不见的地方驶出了大平原,开入干枯的河谷地带,季节性河流在这个夏季已经断流。隐秘的山谷是天然的屏障还有遮挡物,这里是反动派变动的后勤据点之一,是左右流动后勤中最小的一个,补给最少,间隔时间最长的第一。
他们的专业医生在一次随队的伏击中阵亡了,现在整个后勤连个医生都没有。受伤的战士一直都被抬进来,却从未抬出去过。
不过这些志愿者们都还不知道,他们至今还不明白自己被抓来的理由。
肖岚他们被关在了山间缝隙里面,之前被做诱饵的英国国籍女人一同。狭窄的空间里面空气混浊挤,谁都没有说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缓过来,志愿者的组长Ton低头自责,士气低迷。
肖岚分析现在的情况,外面有人在看守,明目张胆讨论逃走的机会只会弄巧成拙。然后她把目光放在了被迫成为“道路诱饵”的Caroline身上,向她靠近。
唯一一个女生挪着身子向自己靠近,Caroline下意识的没有防备,反而凑了上去,志愿者中唯一一个女孩子让她安心不少。
“你是英国人。”肖岚低头靠近她的耳朵小声问,声音只有在交谈中是两人中隐约响起。
Caroline本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肖岚严肃地指了指门口,示意她不要说话,或者压低音量。她转念一想,点点头。
“你来到这多久了?”肖岚继续小声问。
Caroline依旧不敢讲话,摆弄手势,表达出“大概四五天”的意思,肖岚明白。
“为什么会被抓?”只要不进入地方战区应该不会有危险。
因为肖岚接下来希望得到一些信息,如果不摸清Caroline的来处还有身份,行动的危险就会大大扩大。她可以感觉Caroline心性不坏,但是蠢不蠢,是不是猪队友,和心性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把肖岚想知道的东西说清楚,肖岚再经过权衡后才会放心。
Caroline发觉无法继续用手势笔画,只能无声的做着口型传递信息:“英国,记者,报道,走失,被抓。”几个简单的单词传达出了她到来这里的来龙去脉。
被抓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事情变得蹊跷起来。肖岚没有信任她,反倒是继续询问:“你有同伴吗?”
Caroline点头。
“在哪?”肖岚问。
对方继续做着手势,“另外的地方。”
“为什么?”
“诱饵,分开。”
肖岚终于明白了,如果Caroline只是因为是诱饵的原因被单独从同伴中拉出来,暂时关在一起也可以理解。如果待会她被带走,那么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最终,肖岚抛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他们需要医生。”Caroline回答了肖岚的疑惑。
在继续交谈下去,肖岚也明白大致情况。
Caroline是英国邮报记者,来到战争边境取材,在三天前经过了刚才的地府,被本来伏击在那的反抗军活捉,结果抓错人了,只好关着。
之后的种种就是肖岚的猜测。
反抗军发现抓错人后,没有放人。把抓来的一个女人作为诱饵来让志愿者落入陷阱,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志愿者。志愿者里面有医生,交战过程中不能伤到,所以反抗军才出此下策。
肖岚明白了来龙去脉,外面的人也来把Caroline抓走了,整个空间又只剩下志愿者。
即使得到了信息,肖岚也不会跟志愿者商量逃跑计划。按照目前的情况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自然也不要做什么反抗,对方都备着枪械,强行反抗只能死,现在也只能耐心乖乖的等待着。
肖岚靠在石墙上,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在简易帐篷里面,反抗军的领队会议。里面的人分为两排,激烈的争吵着。
“不行!我不同意!哪怕是志愿者他们也不能用,他们是敌方的人。用敌方的医生,是找死吗?”本地话语在他们口中说出,如果是肖岚也听不懂。
另一方反驳:“他们是志愿者,这群志愿者的来历不过的来帮忙,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我给你这么多人去找医生,结果你给我找来一群外国人?他们根本不可信!”
“不试一下怎么行!时间根本不够了!很多战友都撑不过去死了!不过是一点小伤,就因为我们没有医生!你难道还死再多人吗?”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
“那你儿子呢?他现在也躺在那里!”
本来抵制的人再也说不出反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