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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间,有一人自云里现身,拦住颜子靖的去路。
颜子靖立刻变回人身,静静打量着拦路人。
那人自带神光特效,身穿黄金战甲,手拿虎头戟,脚踏五彩云。
那人飞到颜子靖面前,大喊一声,“妖孽!快速速受擒!”
颜子靖正想说话,却觉得脑袋一晕,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褐色眼瞳已化为血色竖瞳,他笑着,眼角却毫无笑意,“你说我是妖孽,那你又是什么?”
“我是神。”那人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你是神,凡间尸祸横行,本君怎么没见到有哪个神下界普度众生?凡间的供养,竟养出这样的神么?”乌什欢说着,血色竖瞳里闪过几分寒光。
“你懂什么?凡间欲望太重,这劫难是一次惩罚。大多数凡人会死,是命中注定。”那人道,“可你杀的那几人都阳寿未尽,有违天道。”
听罢,乌什欢笑着摇了摇头,“阳寿未尽就不会死了吗?枉死城里不是住着很多阳寿未尽的厉鬼么?”
“强词夺理。”那人咬牙道。
“神有道,魔有宗,反常者为妖。”乌什欢面色严肃,“你的道,是什么?”
“是除掉你这样的妖孽。”那人说着,挥着虎头戟向乌什欢打去。
乌什欢闪身躲过,手里红光一闪,摸出那个眼熟红色长刀,“本君不是妖孽,只是不修神道,不入魔宗。”
红色长刀红光一闪,化作火焰向那人眉心打去。
那人挥戟回防,那团火焰被虎头戟抵住,只是火焰刀劲力太猛,将那人顶得倒退几米。
那人用余光瞥了几眼乌什欢,见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没有控制这把火焰刀,也就是说自己是被这火焰刀自主攻击的,“你这把刀的来历是什么?怎么如此强横?”
“你说那是一把刀?”乌什欢笑得讽刺,“你们这些神,一代不如一代了吗?你好好看清楚,那是什么。”
乌什欢勾了勾手指,那不停冲击着虎头戟的火焰刀停下攻势,火焰散去,那柄刀化为一个火红色的羽毛。
“这是…金乌的羽毛。”那人冷汗涔涔,面若纸色,“你…你是乌什欢大人?”
“正是本君,你真神奇。刚刚本君以真身出现,你不认得,还拦住本君,如今见到这羽毛却又认得本君了。难道本君还不如自己的羽毛出名?”乌什欢的声音刚刚落下,天上的雷云便噼噼啪啪地响起来,闪烁的雷光映得那人脸色惨白。
见此,乌什欢对着雷云吼道,“来啊,躲在云层上算什么?来抓我啊!”乌什欢的双手纷纷燃起血红色的火焰,“下来战个痛快。”
乌什欢的声音落下后,云上的雷光渐渐消弭,就连雷声也渐渐停歇了。
须臾,黑云褪去,转眼间晴空万里。
“怎么?是不愿再战,还是不敢呢?”乌什欢说着,却见那金光闪闪的神已连滚带爬地逃了,他逃得匆忙,甚至丢了他的虎头戟。
看着瞬间变干净的天空,乌什欢握紧了拳头,“还差一点。”
乌什欢的声音刚刚落下,他那血红色竖瞳就变回深褐色的圆瞳。
颜子靖茫然地看着干净的天空,咳了几声问道,“是不是他又上线了?”
“这下可惨了。”颜子靖道,“他们就要来了,来对我天诛地灭。”
怨气之灵刚想问颜子靖为什么知道,却见天上忽而漫起金光,有神踏金光而来。
“乌什欢太早在神庭面前暴露自己。”颜子靖摇头叹息,“他太冲动了。”
怨气之灵憋了憋小嘴,没多说什么,是啊,神庭视宿主为眼中钉,想诱导转世后懵懂的宿主犯下大错,然后光明正大地对宿主天诛地灭。而如今乌什欢提前暴露,也就侧面说明宿主不是懵懂的,亦不会犯下大错。故而,天庭的老古董一定坐不住了。
来神一身青色龙鳞甲胄,一头银发,面色清冷,不怒自威。
“龙族?”颜子靖挑眉,天庭派龙族来打头阵,真是看得起他。
“正是。”来神惜字如金,“在下睚眦,特来请教。”
睚眦!!!
颜子靖挑眉,是龙九子中战力最强的睚眦!这这这…感觉有些不妙。
未等颜子靖反应得久一点,睚眦便向他劈来一道天雷。
颜子靖急忙运起火焰来接,血红色火焰不停摇摆着,吞噬了雷电。
“好小子,可以接下我一招儿了。”睚眦笑道,“再来。”
“宿主!宿主啊!你能跑就跑吧,睚眦是修行杀道的,你打不过他的。”怨气之灵的声音尚未落下,便又劈来一道天雷。
颜子靖再次接住天雷,只是这道天雷比第一道雷霸道很多,接雷不若第一次轻松。
“不错。”睚眦笑得慈祥,颜子靖却觉得那慈祥背后有只黑无常在打转,“这凡间,你没白走这一遭。”
颜子靖愣住,对睚眦说的话有些反应不能。
“愣着做什么?臭小子,越发没礼貌了,二舅都不叫了?”睚眦挑眉。
“二…二舅?”颜子靖惊呆了,所以神话里是怎么算的辈分,“你不是来抓我的?”
“天庭的确派我来抓你,可我来做什么,他们管不了。反正我不入神庭不进庙宇,他们扣不了我的工资。”睚眦拍了拍颜子靖的肩膀,长叹一声,“倒是你啊,臭小子,你受苦了。”
唉?唉?唉?
颜子靖黑人问号脸,这是什么情况在线等,挺急的。
见颜子靖一脸茫然,睚眦轻轻叹气,“可惜你还在劫中,不然,我定要和你把酒言欢。”
“喝酒的事先延后,二舅你不抓我,天庭不会责罚你么?”颜子靖道。
“会啊。”睚眦道,“可我睚眦必报,遇强则强,天庭那套规则可管不住我这样的疯子。”
颜子靖对睚眦的回答很是怀疑,睚眦不服神庭管教,玉帝容得下他么?神庭怎会允许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
看出颜子靖的疑惑,睚眦眸色微深,却不打算向他解释,转移话题道,“臭小子,你知道神族的天赋神通是什么吗?”
“神族一出生就拥有的本能。”颜子靖道。
“嗯,确是如此。我们龙族的天赋神通是风雨雷电,而你们金乌的天赋神通是火焰。”睚眦道,“你们金乌的火,至阳至烈却又至阴至柔,融合了世间百态。所以,金乌修行不必修神道,也不必入魔宗,单单练好天赋神通就是无敌的存在。可活万物,也可在一念间屠灭万物。”
听罢,颜子靖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红色火焰。若这火焰真的如此厉害,那金乌一族又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看出颜子靖的疑惑,睚眦道,“那是因为金乌的力量太过逆天,为天道所不容。金乌的力量是双面的,既仁慈又绝情。你看,阳光可曾拒绝照耀坏人?这是金乌的仁慈。你再看,冰天雪地里,金乌高高在上,眼睁睁看着一些人冻伤冻死,也不会把阳光变得温暖一些。这是金乌的绝情。因为有了仁慈和绝情,金乌的力量,才是这世间最公正的。只是金乌不过是一只巨大的火鸦,凭什么掌握世间最公正的力量?所以每只金乌都有劫数,历劫成功就会成为那高高在上的金乌神,历劫失败就堕入凡尘失去照耀人间的机会。”
“多谢二舅指点。”颜子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若懂得,也能快些走出这劫难。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睚眦正要离去,却被颜子靖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