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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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女生扔下这个重磅炸弹后就不管了, 她继续埋头做谜题,肢体和表情相当统一,都一股子外泄的狠劲。
叶栖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续,抓了抓脸颊, 不得不收敛那被勾起的好奇心。
她看一眼同屋的女生, 走到另一边的桌子。
在打开谜题册之前,她犹豫片刻, 问女生:“同学, 你很想得到《蝶》这幅画吗?”
短发女生头也不抬“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 她停下手上动作, 扭头看叶栖言,表情复杂地说:“我没想求你让着我,别做多余的事。”
叶栖言不语。
短发女生突然笑了:“叶同学, 别小看我,我知道你和那个姓严的都是百泽学院的, 但我也不差的!”
说着她晃了晃草稿簿,语气明快道,“看,我已经算出了两道题, 进度在你之前了!”
机关盒的密码可以用实体验证, 也可以在系统里确认, 后者只要把答案写在趣味竞赛中的答题区,如若错误可以擦去重写, 不限次数。
正如短发女生所言, 她已经排除掉了两道题, 进度在叶栖言之前。
叶栖言被短发女生良好的竞赛态度所感染, 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不该拥有那样的想法。”
尊重竞争对手也是非常重要的,是她想岔了。
这么想着,她放下纠结,拿出了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次竞赛。
她先是圈出了答案是六位数或者六个数的范围,然后逐一解答。这些题对于她来说毫无难度,里面的陷阱如同虚设,她以惊人的速度解着谜题,只一小会儿,便已测试了好几次。
短发女生刚开始还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在一次抬头喝水的时候偶然发现她反复地在系统界面写写画画,时间间隔极短,再一看,她的草稿簿上已经写满了好些的数组,全都打了×!
手中的茶杯倾角过大,茶杯里的水流了出来,打湿了短发女生的裤腿,她却毫无所觉,面容呆滞。
就在她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叶栖言又测试了一组数。
短发女生:“……”
叶栖言听到了水流声,疑惑地扭头看去,看到短发女生腿上已经湿了一片,“呀”了一声,抽身站起。
她手忙脚乱地取出纸巾递给对方。
“同学,你的裤子都湿透了!快擦擦!快擦擦!”
短发女生像是丢了魂儿机械地擦拭着腿,表情木木的。
等腿上擦干净了,她突然道:“不好意思,我可以收回先前说的话吗?”
“啊?”什么话呀?
短发女生道:“是我狂妄自大了,你可以让着我的。”
叶栖言:“……”
啊?
短发女生重重揉一把脸。她的对手有三中的,有百泽的,每个都很强大,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轻视的念头,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竞争对手竟然强大到这种程度,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当然,说让她只是玩笑话,她只是很崩溃而已。
百泽学院的都是这种怪物吗?!
别人都说百泽之下一中当先,她身为一中学生还挺自豪的,但此时此刻,她的自信心受到了重创……
短发女生看一眼叶栖言,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态老了十岁,都有些暮气沉沉的了。她对叶栖言道:“我没事,你不要管我了,做题去吧。”
她也要做题了……虽然目前看来胜率已经有所倾斜。
不管怎样,全力以赴吧!
她收拾好情绪,重新投入到竞赛中,叶栖言看她已经恢复好状态,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变化,但看她没事了,自己也放心了。
她看了短发女生几眼,重新坐回去。
叶栖言解谜的速度很快,但耗不住工程量巨大,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摸到正确的密码。
她回屋时带着的水杯已经不知不觉见底了,在一次喝水时发现水空了,她暂停了解谜,拿着杯子下楼接水。
现在正是天气渐热的时候,对水的需求度直线上升,她不想因为缺水而变得干巴巴的。
短发女生手边的杯子也早就空了,叶栖言问要不要自己帮她接下水,短发女生抹了抹头上的细汗,道:“不了,一起吧。”
于是两人一起下楼。
下楼后发现严逍也在楼下,他和席老一人一张报纸,正气氛和谐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叶栖言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种画面,眨了眨眼。
“严同学——”
严逍低低应了一声,没抬头。
叶栖言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现在不是他们这些竞赛参与者紧张地寻找答案的时间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看报纸?
严逍抖抖报纸,翻了个面,道:“休息。”
叶栖言接了水,双手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水,目光直往严逍身上扑。
她有满腔的疑惑,而抖动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心思。
严逍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终于抬起了头,他像是洞悉了叶栖言心底的想法,道:“我心里已经有谱了,不着急。”
正在接水的短发女生不经意听到这话猛然扭头,眼神错愕。
叶栖言的表现已经被她定位为怪物,而同样百泽出身的严逍难道比叶栖言更怪物?
百泽……远超她的想象!
很戏剧性的,吴彦也正好下楼接水喝,恰恰好也听到看这话,一刹那手里的水杯砰然落地,咕噜咕噜沿着铺了地毯的楼梯往下滚。
“怎么可能?!”吴彦失态地喊出声,“你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比所有人都积极,自觉自己的进度已经超前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比他更快!
他不相信!
严逍连眼神都懒得施与这位三中的同学,只是看着叶栖言说道:“你解得怎么样?”
叶栖言摇头:“解了快六十题,全是错的。”
严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好快!
叶栖言没去想自己的速度多么非人,反而崇拜地望着严逍:“严同学,你好厉害!”
严逍:“……”
他解题的速度赶不上她,他只是抓住了别人没抓住的信息,圈定的范围小。
他其实可以直接结束这次竞赛,他有这个信心,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莫名想在写出答案之前见某人一面。
……就是眼前的这个“某人”。
然后问她——
“你想要这幅画吗?”
这话叶栖言问过短发女生,现在严逍又来问她……
叶栖言怔了怔,笑了,双眼变成弯弯月牙,毫无阴霾:“谁不想要席老的画呢?只是——”
“有缘还是无缘,不强求。”她说。
席老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看报,朝她跟严逍看了过来,不出声,面上笑眯眯的。
严逍沉默。
半晌,朝叶栖言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吴彦被忽视了个彻底,神经质地用手抠着脸颊,冷哼:“有的人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还心里有谱呢,这么多的谜题,谁敢放言说自己知道哪道题才是真正对应机关盒上的题?”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心里认定严逍是在说大话扰乱他们这些竞争对手,太无耻了!他差一点就上当了!
他斜了严逍一眼,走下楼,无视自己掉了的杯子,去拿了个新杯去接水。
他是养生派,即使是大热天也喜欢用开水泡茶,现在他没那个时间去捣弄茶水,便接杯白开应付应付。
就在他接水的时候,他听见严逍在跟席老说话,请求席老借机关盒一用,席老应了。
严逍拿到了机关盒,手指在密码区摁了几下,当他摁下第六位数,机关盒里传来机关运作的声音,一阵咔哧咔哧响动之后,机关盒的顶盖中间出现一条缝,接着那条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吴彦大惊,手一抖,开水淋在他的手背上。
他痛呼。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只有机器人管家朝他发出机械的关怀。
机关盒被打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在场的各位反应各异。
叶栖言在和严逍聊天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感,所以比起惊讶,她更好奇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短发女生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视线下意识地往盒子里探。
席老老神在在,面上挂着一层笑,并不急迫。
“哎呀,看来这次竞赛的胜利者已经出现了,就是我们的严逍严同学了,恭喜恭喜。”——席老甚至更关注竞赛结果。
在席老说话的同时,系统里也正在宣布竞赛结果。
【恭喜考生“无名者”攻下第235907场趣味竞赛,获得积分90,获得席弘毅赠送的画作《蝶》。】
【Norns系统第235907场趣味竞赛结束,十秒钟后将关闭此竞赛场,现在倒计时10、9、8……】
此时此刻客厅里的几位都没有把唤出系统界面,所以暂时还不知道系统里的情况,他们更关注现实世界。
“这是一封……信?”叶栖言一句话道出机关盒里的秘密。
她下意识地认为这封信是席老先生的妻子留给自己的先生的最后留言。
然而,短发女生在看到盒中信封时,霎时间瞳孔紧缩。
这封信是……
她突然笑出来,笑得突兀。
她扭头看着席老,表情怪异道:“席老,您不看看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吗?”
她第一次对席老用敬词,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敬意,反而充满浓浓的恶意。
席老并不生气,面上依然挂笑,应道:“好,我这就来看看老婆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在里面,那可是她的宝贝之物!”
说着,他起身,拿走了盒子中的信。
当信被拿走,露出了被信挡住的一个圆形影音储存器,那是叶栖言沉睡之后的发明物,可以录下一段影音视频并储存其中。
叶栖言没认出那是什么,目光被它吸引了两秒就转移到了被席老拿在手中的信。
再看那封信,她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那大概不是席先生的太太的最后留言,因为那封信很旧了,泛着黄,布满了岁月流逝的痕迹。
她想到了短发女生的态度,心想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席老拿到了信,他没有避着人,直接拆开了信。
“哦,这是春琳的来信啊。”席先生道,“我来看看她写了什么。”
云春琳,是他初恋的名字。
初恋写的信却被藏在了妻子的密码盒里……叶栖言品尝到了秘密的味道。
“致弘毅:
离别已逾六年,听闻你事业迎风日上,又遇良人相伴,恭贺你。
明日便是你结婚的日子,我想对你说一声祝福,可惜路远不能亲临,只能在信里说一声,恭喜。
……
……”
这是一封祝贺信,写自席老成亲前,信里全是满满的祝福,毫无怨怒。
但这封信没有抵达收信人席弘毅的手里,它被藏在了席太太的密码盒里。
联系席老先生讲的那些往事,叶栖言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席老先生年轻时遇到一名姑娘,与其相恋,姑娘的父母极力反对,姑娘提出分手,席先生答应后离开家乡,但思念不止,于是画下姑娘的画像。
再后来他遇到另一名女子,那女子知道他有心上人,但始终伴他左右,她恋慕他却不言明,终于有一天,她提起勇气说往后一起过,席先生回应了她。
但结婚前一天,女子收到了一封来信,那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放在心里的女人,她本该把信交给男人,可她犹豫了。
她贪慕眼前的幸福,怕信里写的内容会让男人反悔,于是犹豫许久,把信偷偷藏了起来。
他们结婚了,然而,那封信成了她永久的愧疚,她时常把信拿出来,看着它就像看着丑恶的自己。
机关盒里藏着的是一封信,也是一份长达几十年的愧疚。
叶栖言猜测的没有错,当席老读完了信上的内容,又把那个影音储存器拿了出来,点击了播放。
从储存器里投影出来的才是席太太真正的临终留言,她终于说出了自己藏信的行为,她忏悔着,感情内敛的她第一次在影像中泪流满面。
这件事一定束缚了她多年,因为当她说完这件事,她那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得到舒展,而她的眼中流露出了平和之色。
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平静地离去。
席老伸手探向影像中的妻子,却探了个空,他叹息着收回了手。
“傻瓜。”他呢喃着说,“你是……我也是。”
他和他老婆子都是傻瓜。
“这不可能!”短发女生突然惊叫,“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叶栖言几人同时看向女生。
女生状若疯癫:“这信不应该是这样的!外婆是写过一封信,但不是这种信!”
“嗯?”席老眼中流露出疑惑,“不是这种信?”
这是什么意思?
短发女生咬了咬嘴唇,吼道:“外婆写的明明是求助信!”
“……什么?”席老讶然。
短发女生恨恨地瞪着席老,一字一句道:“没错!是求助信!那年家乡遭遇暴雨袭击,村里多处坍塌受灾,乡民们听闻你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画家,便让外婆写信给你,让你看在同乡的份上帮助一二……”
可村民们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帮助,他们便知道了,那个从家乡走出的叛徒不会再看他们一眼。
村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外婆寄出的这封信根本没抵达画家的手里,而且还变成了祝贺信!
短发女生在看到盒子里的信时便已经猜到了是席弘毅的那个太太从中插了一手,导致了这封信多年不见天日,从而致使画家没能回应家乡的求助。
但她依然责怪画家,认为他没看到信是因为他变心娶了别的女人,不管怎样都是席弘毅的错!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信竟然不是求助信!
这是怎么回事?!
席弘毅怔了怔,最后却是轻声笑出来。
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春琳的外孙女一定是受了村里人的影响,认定他是个恶人,所以才想不通这一点。
其实当年他和春琳分开闹得挺大,村里好多人都帮着春琳的父母逼迫他们分开,后来他们分开了,村里也一直在传一些绯言绯语,他和双亲就是待不下去了才离开了家乡。
春琳是个有自己的善恶观的人,村里人让她写求助信,她肯定是不愿的,所以明面上写了求助信,实际上写的却只是单纯的祝贺信。
席弘毅不想让春琳的外孙女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就把当年的事详细说了,事实上一开始他根本没想过要跟这孩子说这些,毕竟那是春琳的父母,是这孩子的祖母,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再去说道对方的不是也没有意义。
短发女生听完这段往事完全呆住了。
“这不可能!你在编造假话!”短发女生几乎要崩溃了。
席弘毅叹道:“你的外婆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她怎么说我的?”
短发女生语噎。
其实在外婆说过席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但她不信,觉得是外婆太心善,为那个恶人推脱。
而且外婆表现得越释然,她越发觉得外婆可怜,觉得姓席的太可恶!
说白了,她其实只是主观地想给席弘毅定罪罢了,因为……因为外婆很可怜啊……
短发女生咬住了嘴唇,眼里闪现朵朵泪花,她瞪一眼席弘毅,转身跑上楼。
叶栖言看到女生跑走,迟疑地说:“我……上楼去看看?”
席弘毅朝她点头:“嗯,拜托你了。”
叶栖言小跑着跑上楼,跑到她们住的房间。
房间门没有关,她敲了敲门,走进去。
叶栖言以为短发女生在哭,但进去后发现并没有,对方只是坐着发呆而已,像是失了魂儿一般。
“你……”叶栖言想说点什么,但嘴笨地不知从何说起。
短发女生视线盯着地板,整个人呆呆愣愣的,她自嘲地笑笑:“叶同学,你一定觉得我无理取闹讨厌得厉害吧?”
叶栖言赶紧摇头。
她不是当事人,怎么有资格谈论这些?
短发女生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出声:“抱歉,我只是忿不平而已,因为云春琳并不是我的外婆,她是我外婆的妹妹……她一生未嫁,直到离世时还看着某个男人曾经送给她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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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会得到一幅画,但不是《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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