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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厅堂,眼前豁的开朗。两侧屋房数间,院墙有一小门通向马厩,正有小吏清扫喂养;另有灶房、仓房等,务必使来客舒适安逸。
越往里去,越是安静。
接近一处小院落时,早已听见轻微水流声。
那手下在前面身体端直,躬身施礼,缓缓道:“大人!”
许久未有回应。
前面的人还保持行礼样子,一水好奇,微微偏头,越过前面的人。只见傅钦一身素色长袍,更添一点斯文气,不似官服的严肃不易亲近,也不似商船上的风流模样。倒更似活在身边的人,有血有肉,每天都能远远瞧上一眼。
他站在树下,有绿荫遮蔽,闭眼冥想,清风拂过,衣袂飘飘。
他想得入了神,全然不知身后站立许久的两人。
“是有什么事?”一水疑惑着,不敢轻易去惊扰。
石桌上一张上好的宣纸恣意落下,被风吹着滚了几圈,暂时停在了一水和前面的人中间。
任凭两人努力不去看,可余光还是不经意能瞄几眼。
从信的内容看起来,应该是一件喜事,应该是喜悦,不至于这样沉默寡言。写信的人说,自己将于下个月成亲,希望做哥哥的一定忙完手头的任务,抓紧时间回去。
“莫不是这哥啊妹啊的有一段故事?这做哥哥的心仪妹妹,妹妹却心有他人,做哥哥的百般无奈下,自荐来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水瞬间理解了默然而立的男子,她轻轻叹了几声。来之前的气愤也被同情逐渐减弱。
“大人!”有人试探着。
迅速敛了失落,傅钦冷冷道:“怎么了?”
“属下从外面回来,在驿馆门口恰好碰上商船上的向导。她说有些事情与大人未解决,属下就将她带来了。”
“大人!”一水在那下属后面,乖巧问候道。
“知道了!”他端坐在石凳上,指着地上的信:“你也看看吧。”
下属依言,捧在手上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笑道:“小姐要结婚了!”略沉吟后,小心翼翼道:“大人已经将贡品完好送出,任务已算达成。现下,剿水盗的事情,可再缓缓。不如,过几日便启程?小姐看到大人回去一定是很开心的。”
“是吗?”傅钦自嘲:“我怕我回去有人该会不开心了。”
闻言,那属下站立不安,拿着信件手足无措。好在,傅钦很快便让他去休息片刻。
一水将包裹着蓝宝石的手帕呈上,见他半日不接,便转而放到石桌上,讪笑道:“大人,东西物归原主!”
傅钦点头,神色平静,了然道:“嗯!那你可以走了!”
“…”一水呆愣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强笑道:“大人不看一眼吗?”
“本来就是假的。”
“…”一水思索片刻,试探着:“除了这个,应该还有点银两上的事~”
傅钦挑眉:“哦?”
一水见他一味避重就轻,索性豁出去,道:“说好的做向导,一天一两银子,怎么还拖欠呢?你怕不是要赖账吧?”
傅钦也不动怒,只是轻笑道:“一共五天,你这个向导只怕一半多的时间是在偷闲,后来要下船的人也是你。你后来住的舱房,三两银子一天,这么算下来,你还要倒找我银子。我大方,就不找你要了,算扯平。”
一水没想到还有这种道理,正欲卷起袖子,好好跟他讲讲道理。谁知他凑过来,神秘道:“我可以给你一天一两银子,不过,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