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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于村子中央的广场,中央放置了祭台,上面是作为祭品的鸡鸭羊蔬果,以及插了三支粗香的香台。祭台旁是一根有一个人的腰这么粗的杆子,高达十米。粗长的鞭炮从上面落下,绕了祭台好几圈。
身穿大红色衣袍的呈希站立在祭台旁边,脸上的妆容也与平时不同,此时的她眼角点上朱砂痣,额头画了一朵开得灿烂的花。她面无表情,呈现一种严肃。
纪无忧跟在十九身后,占了一个好地方,正好可以看见仪式的举行。
桃园村的婚礼仪式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他们不信奉神鬼,是独立存在,只对天地怀有敬意。所以仪式的举行,是以告天的仪式举行的。
新郎和新娘一人拉着一头红绸缎,红绸中间是一朵大红花。他们慢慢走到祭台前面,随着呈希的一声:“请新人到天地之前”,两人便顺着楼梯走上了祭台上面。
呈希看向那对新人,开始主持仪式的进行。
“一拜天!”
“二拜地!”
“夫妻对拜!”
拜过之后,呈希飞身到祭台之上,拿起祭台上放在一旁的金瓶子还有桃枝。她用桃枝挑了一些金瓶子里的水,撒在新人头上。
纪无忧不解,她贴到十九耳边,问道:“这是做什么?”
十九解释道:“这金瓶子里的呢,表示大风大浪,日后的疾苦,若是有一方并没有和对方同甘共苦在一起的想法,那他就会被金瓶子里的圣水腐蚀……就是检验是不是真心的啦!”
纪无忧点了点头,心里感叹道:这还圣水可真是好东西呀。
随后又低声问道:“那圣水能给我一点么?”
十九疑惑地看了纪无忧一眼,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纪无忧打了个哈哈,就说为以后做准备。
十九听到纪无忧的解释,小声嘀咕了一句:“用啥圣水啊,那猫妖一看就爱得死心塌地的。”
“你说什么?”纪无忧没有听清,便反问了一句。
“啊!没,没什么。”十九把头别过去,看向祭台,“我是说我只能给你一点点哦,毕竟圣水很珍贵的。”
“嗯嗯。”纪无忧狠狠地点头,生怕十九不答应一样。随后她又问道:“为什么要有这个环节呀?要是真出现了一方不忠诚怎么办?不会很尴尬吗?”
十九耸了耸肩,说道:“那就把不忠的赶出去咯,谁叫他不喜欢人家还要娶人家的……这好像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出现过出轨,造成一宗惨案。那出轨的人说,他本来就不喜欢他的妻子,只是家里人要他娶她的……哎!真是造孽!于是村长才定下了这规定……总之,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娶人家了嘛。”
纪无忧又问道:“要是婚后变心呢?”
“那就……”十九顿了顿,好久都没回答出来。这时纪无忧才发现,这里的人一旦喜欢,是会一直都喜欢下去,不能存在突然不喜欢,亦或者因为什么事不喜欢的。
婚礼,在他们眼中是非常圣严的,如果不是真下定决定在一起,如果不是真爱到深沉,是不会提出婚礼。
纪无忧笑了笑,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示意十九不用再解释。
十九仔仔细细地看着纪无忧的脸,抿了抿嘴,也没再说话,只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撒过圣水,检验过忠诚,就到了宣誓。
呈希抬起双手,在新人脚下召唤出了一个巨型阵法。阵法上是上古神造的文字,缠绕在阵法之上的,是植物藤蔓。
“吾,替天发言。”呈希的声音变得深远,一种神秘感扑面而来,仔细一看,她的眼睛正发着淡淡的金光,而她身体周围,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吾,且问你们,是否愿意永生永世,即使到达时间尽头,也要在一起。”
新郎没等呈希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我愿意!我暗月愿意!”
新郎这猴急猴急的样子,惹得在场的观众以及新娘忍俊不禁。新郎也听到了身边自家媳妇的笑,脸也不禁红了起来。他挠了挠头,觉得窘迫至极。
红盖头之下的新娘说了一句:“我水倾城,愿意和暗月永生永世,至死不渝。”说罢还把头转向新郎。
两人虽然隔着一个红盖头,但似乎也能感觉到对方充满爱意的视线。
在他们回答完之后,阵法缩小了三分之一。
“吾,且问你们。”呈希说,“若是疾病来袭,若是外敌胁迫,若是自然灾害来临,若是生离死别之际,你们是否会放弃对方?”
“绝不!”新郎再次抢着回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也会一直呆在倾城身边!我爱她!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如果她死了,我也跟着她一起去!”
新娘低声笑骂一句:“呆子。”随后也立誓不离不弃,但最后她对新郎说了一句:“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
听到新娘这么说,新郎挠了挠头,也说道:“那我也希望倾城活下去。”
……
仪式已经接近尾声,纪无忧没等它进行完,便悄悄地离开了人群之中。
她走向十九的房子,想说把约定好的云吞做出来之后便离开这里。
材料,已经放好在了厨房之中。
因为人们都去观看婚礼,所以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之外,村子里人少至极,异常安静。
左拐右拐,按照脑海中的记忆,纪无忧走到了十九家的厨房,挽起袖子就做起云吞来。
只是刚开始没多久,一个声音就从门口那传过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纪无忧循声看去,只见云风斯倚在门框上,歪着头,那如同绸缎般顺滑光亮的长发随意散落,增添了几分美感。
“那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纪无忧问道。
“我怕你孤独,就来陪你了。”云风斯说着,便走进厨房,坐在了角落放着的小木凳之上,“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呢。”
“我说好了要给十九做云吞的呀。”纪无忧说道,“反正那仪式都快完了,就回来捣鼓呗。”
云风斯挑眉,非常不相信地问道:“你会做?”
纪无忧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云风斯自讨没趣,便又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纪无忧噗嗤笑了出来,说道:“不用过了,您老啊,就歇着吧。”
“你!”云风斯被呛到了,“你说我老?”
“那可不是,您老都几千岁了吧?”纪无忧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打趣着那只猫。
其实要说老,她应该比云风斯还老吧?不对!那是前世!现在她是她,她才二十来岁!
“哼哼,我可比外面的毛头小子好多了好吗?”云风斯不屑地说道,“我见识的东西是他们没见识过的!”
纪无忧笑道:“是是是,那您就是承认您老咯?”
云风斯:……
靠,把自己给埋了。
云风斯把头一甩,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时间,厨房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云风斯率先开口打破着沉默。
“你很在意年纪吗?”他问道。
正在捏云吞的纪无忧一顿,愕然地看向云风斯,只见他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脸“我不高兴”的样子。
“唔……也没有啦。”纪无忧解释道,“那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不高兴,我跟你道前。”
听到纪无忧这么说,云风斯突然站了起来,傲娇地说道:“本大爷才没不高兴呢!”
纪无忧:……
“看你磨磨蹭蹭的,让本大爷帮你好了!”云风斯撇了撇嘴,随后走到纪无忧身边,着手制作。
纪无忧疑惑道:“你会吗?”
“废话,本大爷活了这么久,有什么不会的?不就是……什么来着?”云风斯捏着手里的面团,沉默了一会,“包子?”
纪无忧白了他一眼,她叹了口气,一手一脚地教着身旁这个要面子到死的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