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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得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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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之时天色微亮,谢未言起身,这院中已与昨夜离开之时有所不同,倒是和幻境中相差不大,门板已经坏掉了一半,他身边还放着破罐,两只娃娃烧的面目全非。

  院门外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归家之人,谢未言跑出去,看见支引蹲在门前的大石块上,嘴里吊着根草茎,心不在焉的打量周围。

  “你在这干嘛呢?”

  支引没回头看他,视线落在迎面走来一对母子身上,道

  “我家祖上,曾经从魔族那学来的一种巫术,用入半魔的不死人血肉,给阴物食下,供出血肉之人便可操纵阴物,这小镇的种种迹象都很相似,可是……”

  “可是什么?”谢未言伸了下已经发麻的胳膊,扒着支引的脑袋想听下文。

  “可是,这东西,早就在月支家被扔下无间就已经失传了。”

  “而如果真的有人通过这种方法操纵镇子里居民的话,他每天黎明时分,都需要承受被分食之痛,被啃干净,不多时还会生出血肉,昨夜咱们看到会动的白骨,也正好符合这一点。”

  谢未言没出声,他想起方才在幻境之中所见,白骨在地上不停的挣扎滚动,想要甩开身上的魔物,分明疼痛难当,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选择通过这种痛苦的方式,操纵镇子里的百姓。

  “咱们吃点东西,然后去山里。”

  支引站起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抬脚欲离开,半步踏出,又被谢未言拉住。

  “你要干什么?你想阻止他吗?”

  谢未言并不是行道之人,对于这些理论也都是一知半解,停留在听过市人聊起的阶段,并不能够清楚认识到这种事情要如何阻止,可想起之前在方家的经历,也直觉这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不想让支引冒险。

  “咱们,其实可以找我二哥,或者你想怎么做,我家里也许能够办到……不需要你亲自去的。”

  “谢未休? ”

  在大院地上躺了这么久,筋骨有些发疼,支引没有理会谢未言的建议,脚下不停,不管一会儿要做怎样的决定,这一顿饭都是必要要吃的,还有两人放在客栈里的衣物行李,也都还没动。

  “你们关系很好吗,他不是经常骗你银子?”

  谢未言被问的愣了一下,虽然只是无意间提起,可回忆起自己家二哥,那还真是心情复杂。

  打他记事以来,二哥就总是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样,不只是骗他银子,甚至曾经对他说,母鸡在地上下蛋,公鸡在树上下蛋,将谢未言骗到树上,嚎啕大哭不敢松手,爬又爬不下去,就紧紧抱住树干,这一整天,谢未休就趴在树下看画本,原因是,带孩子玩太麻烦。

  再比如捉迷藏这种简单的游戏,谢未言小时候,就从来没有被找到过。

  一旦谢未言藏起来了,二哥就会一整天都“找不到”他,小小的未言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乱跑乱动,就一直躲在柜子里等人找,谢未休有时候在清晨把谢未言藏起来,一整天的时间花天酒地,直到傍晚时分,谢未言在那小空间睡了几个来回,饿的肚子直叫,才会将他找出来。

  谢未言小时候很喜欢缠着谢未休,却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觉得,二哥是讨厌他的。

  他应该算是刚刚懂事,见识了自己大院以外的世界,有了更多的娱乐,人家说,长大以后,成熟的孩子,都应该是各玩各的,加上二哥一直那副尿性,他也明白了兄弟之间,并不是时时都那么要好。

  谢未休虽然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却也能感觉到谢未言的疏远,那段时间总有意无意的搭搭话,过于亲近的表现是没有,但好像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谢未言脑子不够用,永远不能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见识多了些,就知道自己的二哥,似乎总在想些了不得的事情。

  他会拿着算盘打一整天,计算一条街上能有多少流浪汉,会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弄一屋子瓶瓶罐罐,研究什么魔族。

  会不顾家人的反对,去做大哥口中,危险的事。

  那都是谢未言想不懂的,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他总觉得,二哥会把那些东西,看的比他弟弟重要很多。

  所以他也识趣的不去打扰。

  这样时间久了,关系自然会疏远,谢未言不懂二哥那些情怀,而二哥,他也没有时间照顾谢未言的想法,几乎在后来的成长里,两人的交集就变少了。

  而谢未言的记忆力,真正的关系缓和,还是在他十九岁那年

  因为在方家大院里他对支引那段话,被打的半个月没下的了床,行动不便,大哥和父亲出门在外,二哥却好像总有事情在忙,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绕是谢未言再傻,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也就是那时候,谢家突然有一天闯进了魔物,不偏不倚,就是他住的这院中。

  他还记得那满地的残肢鲜血,原本只有手掌大小,长满软毛,兔子一般的宠物,竟是在一夜之间分裂出几十上百,水火不惧,食人血肉,人们散的散跑的跑,身边的丫鬟不肯走,最后被啃的只剩下半边身子。

  谢未言就趴在床上,行动很不方便,艰难的爬到柜子顶上躲避,他清楚的看见,那细小的绒毛球,因为沾满鲜血变得黏黏糊糊,从半挂在门槛上的丫鬟尸体里爬出来,一点一点将他围住,不管他如何发抖,崩溃大哭,都没有人,那东西爬过的地方会留下一条条血迹,满地的鲜血和肌肉组织。

  还有需要面对的死亡。

  谢未言胆子小,终于是吓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人放在木板上往前拉,那场景总是有些熟悉的,可是他想不起来,这背影受了很重的伤,一点一点拖着他走。

  “二哥?”谢未言眨眨眼睛,看见谢未休衣衫半挂着,整个背部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那其中甚至还爬着一两只魔物,吸食血肉。

  谢未言盯着他,愣愣的,明白是二哥救了自己,可半天也说不出话。

  直到被人提着耳朵站起来,他二哥就倒在自己身上,气若玄虚,血液弄脏了他的睡衣,分明是带了哭腔,他说

  “未言,我走不动了。”

  “你背背我。”

  谢未言明白,二哥不是细腻的人,听他说过最温暖的话就是

  “自己捡的傻子,再怎么也不能死了。”

  这些事情,复杂的感情,点点滴滴,谢未言没办法一一让支引感同身受,他脑子笨,只能含含糊糊的表达。

  “他其实,除了骗我银子以外,也总会帮我把被人抢走的银子要回来的,夫子留下的功课,也都能帮我糊弄过去……”

  支引嗤笑了一声打断“是的,要回来的银子,最后也是进了他的口袋。”

  “这个…确实。”谢未言低头,踢开面前的石子。

  “不过,其实也不是很重要,银子都是自己家里给的嘛,谁花都一样。”

  支引似乎想到了什么,沉着脸,撇了撇嘴

  “你可真大方。”

  两人回到客栈,楼下已经坐了不少客人,三三两两等着早饭,谢未言先了回楼上,准备把两人的衣服拿下来,支引在楼下要点小菜,下楼的途中,又走了一趟老道士他们的屋子,依旧是没有人,不过倒是没有看见两人的随身物品,想来并不是突发意外才离开的,谢未言也稍微能够放心。

  木质的楼梯踩起来还是会有不小的动静,人们还是那幅互相提防的样子,客栈里过于安静,不和谐的地方,就很容易被注意到。

  谢未言首先就看见了双手环胸,面色阴沉的支引。

  以及他对面,文质彬彬,慢条斯理地朝嘴里塞肉的谢未休。

  “二哥?”

  他把衣服给支引披上,看见谢未休半边胳膊还被捆着,应是之前在方家受伤的手臂,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想到刚刚还在回忆的人,这么快就出现在面前,谢未言开口。

  “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你怎么找来了?”

  谢未休没着急回答,斯斯文文的咽下嘴里的饭菜,又擦了擦嘴。

  “家里请了道士给去了煞气,我恢复人样,没什么事情可做,给你大哥讲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他听不懂就踢我,实在是没意思的紧。”

  谢未言点点头,也没怎么听谢未休说什么,看支引坐在边上闷闷不乐的,似乎是不太欢迎他这个哥哥,带着安抚的意思,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

  这肉还没放到支引碗里,谢未休手里碗前一推,就把谢未言筷子尖上的菜接了过来。

  “乖未言。”嘴上说着,谢未休眼睛都笑成一条缝,还瞥了支引一眼。

  后者也笑了,环胸的手伸展开,一只手状似夹菜,另一只从桌子底下绕过去,狠掐了谢未休一把。

  这下用力,菜夹得自然不稳当,直接掉到桌子上。

  谢未休被掐的,脸色不好看,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声音都有些发颤。

  “未言呐,你这朋友什么来头?如此铺张浪费,莫不是吃穿不愁,家中有矿?”

  谢未言“……”

  “二哥,这人你认识吧。”

  谢未休根本没管自己弟弟说什么,用那只还算完好的手臂拄着下巴,装模作样。

  “啧啧啧,怪不得怪不得。我看这少年郎杀气太重,面色铁青,又印堂发黑,定是近期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未言你离他远点。”

  “呃,你啥时候学会看面相了?”

  谢未休没出声,谢未言被自家二哥拽着椅子挪过去,木头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巨响,在这原本也只有这一桌闹腾的客栈里,尤其清晰,引得人们纷纷转头。

  支引紧盯着被他拉走的谢未言,笑道

  “二哥说笑了,支引是何等人,未言哥清楚的很,我们平日里坦诚相待,经常的深入交流,对彼此,可是比家人还要熟悉。”

  支引话说的暧昧,示威似得,对谢未言扫过去个眼神。

  后者打了个寒颤,低头吃饭。

  “倒是二哥你,大病初愈,身上难免还要沾染些晦气,要是万一给未言哥传染上了…支引以后也很难办呀。”

  支引一边拽椅子,一边警告似得从桌子底下踹了谢二哥一脚,不偏不倚,就踹在了谢未言身上。

  未言低头捂腿

  “唔。”

  谢未休也不示弱,方才被白白掐了一把心底下也有不甘,趁谢未言低头没人注意他,恶狠狠拿下筷子,就朝着支引手上打过去,用了十分的气力。

  于是谢未言刚想把揉腿的手拿上来,就被栓出了两道红印。

  这样来来回回误伤了好多次,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抡起椅子一诀胜负,整间客栈的食客都看了过来,谢未言终于是双眼发红忍不了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你们!”一边是自家兄弟,一边是白月光,进退两难之间,谢未言咬牙切齿的,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慢慢吃!我走个茅房……”

  剩下两人“……”

  安静了好一会儿,客栈中的人们重新回头吃饭,谢未休也挥着唯一好用的右手,慢条斯理的开始夹菜。

  “你别想泡我弟弟。”

  “那是我们的事。”支引皱紧了眉头。

  谢未休难得认真了一点

  “他和你在一起,不会安全的。”

  “所以你现在来这?是想干什么呢?”

  支引盯紧了他,眼中的鄙弃不加掩饰,嗤笑一声

  “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要老是给未言惹事比什么都强。”

  谢未休顿了一下,手上筷子放下,正襟危坐,正视支引的眼睛。

  “正是因为我惹事上身,难以自保,才更希望未言能够生活的安稳一些,事世难有定数,谢家不可能永远是他的后盾,如果最后他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反而被抛弃,世人拿你奈何不得,未言站在你这边,却是危险的。”

  道修界看不惯支引的人有多少,在座的两人心里都有数,谢未休说的自然是没有错的,若是此刻谢未言在世人面前,站在支引这边,那便是与其他所有人过不去,只是眼前有谢家护着,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但这京城之中,事态动荡,谁也没办法保证一辈子得势,若是有一天谢家护不住他,支引也将他抛弃,谢未言手无缚鸡之力,被保护的太好,终于还是要吃亏的。

  “我不会抛弃他的。”

  支引面色很难看,有点心虚似得,盯着谢未言回来的方向,有脆弱一闪而过,再回头看谢未休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警告。

  “我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你好自为之。”

  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谈崩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谢未言回来,就看见他二人碗筷已经放下,气氛有些诡异,他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准备出发赶路。

  这镇子夜间混乱,可在白天,表面该有的秩序还是有的,山脚下的守林人已经上了年纪,平时便是一些壮丁来守着这山,说是山上有大墓,不干净的东西多,有人要上去,总是要被拦下。

  不出意外的,谢未言一行人也没有被准许通过。

  支引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见过山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明白这些人不给他们上山的真实原因,他也没有过多为难,从这镇子拐了出去,想来是另外有捷径,其余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路,三人坐上马车,谢未休非要挤在中间,不仅要靠着谢未言,还得把支引推得远远的,谢未言看着支引憋屈的盯着自己,还得躲开二哥受伤的胳膊,终于也忍不住开口。

  “二哥,你重伤未痊愈,这手也不方便,山路难走,跟着我们能吃得消吗?”

  “无妨。”谢未休笑道“家中苦闷,为兄也乐得出门去看看美景。”

  谢未言回忆起在地上抽搐的白骨,心想,这可不是什么美景,怕是要吓死人才对。

  这路走到一半,车夫是怎么都不肯继续走了,像是这山中有什么洪水猛兽会要了他的命一般,非要将这一行人扔下,也好在此刻已经是距离目的地不远,三人下车,步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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