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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包银龙和柯守诚回到了市局办公室。他们要做的是走访汽修厂和当年的房东。
因为那套房子已经出售，他们经过一番寻找才见到了当年的房东。
“房东说，邢达威不见的时候，屋里的用品除了被套和枕套是他自己的，卧室里其他布置都是原来就有的，包括床上的抱枕。但是阳台上的多肉不是他家的，应该是邢达威留下的。房东觉得小植物很可爱就拿回去养着了，现在长成这个样子了。”
“多肉？葛毅，程楠家种不种多肉？”
“程楠家种的都是吊兰，好像都是邢立伟在打理。”
“邢立伟怎么看儿子失踪这件事的？”
“我们去的时候他不在。”
“08年的时候多肉的种植并不流行，有些人家即便有人种植，也会将其称为宝石花，邢达威留下的那盆是潘氏冰灯，和现在组培的不同，当年潘氏冰灯这个品种价格不便宜。”
“这颗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啊。”葛毅看着包银龙照片上肥大肥大的叶片，再对比任佳佳放出来的图说道。
“邢达威这颗长徒了。应该是房东不会照顾吧。”
“一颗多肉能说明什么？”白队问。
“那个时候种多肉的多数是女性，能够将并不便宜的潘氏冰灯送人的一定是个能接触到很多多肉植物的人。”
“你这么说我们的筛查范围就小多了。”白雨桐将打印出来的失踪人口名单发给众人。
名单上的人基本是在邢达威失踪前后半年失踪的，居住或者工作地址在那个汽修站附近或者程楠家附近的。
“5名失踪者里只有一名女性，住在汽修站附近，工作单位苗圃，叫蒋玲。”
通过公安网对蒋玲的搜索，大家掌握了这名女子的详细信息。
“王紫、葛毅，你们跑一趟蒋玲老家。银龙和守诚去一下蒋玲曾经工作过的苗圃，那么多年了要找到和她共事过的人不会太容易。佳佳，你和我寻找下我市甚至我省十年来无人认领的尸体中有没有符合蒋玲特点的尸体。”
刑警的工作不是在走访就是在走访的路上。即便科技越来越发达，辅助刑警找到真相的方法也越来越多，但很多时候还是要前往其他地方，亲自和当事人或者被害人家属交谈，从对方的肢体语言、表情语言中找寻蛛丝马迹。
工作快一年了，葛毅已经跑过本省很多地方了，但第一次开车跑那么远还是第一次。好在一路上王紫一直在和他聊天，才没有一丝困意。
到达蒋玲老家的时候，春日的阳光照在土路上，车开过去扬起一阵尘土。
蒋玲的老家在江北的一个农村，这里靠近东山省，在民风和语言上和江南还是有很大区别。
因为事先联系了当地警方请求协助，当地所属派出所的同志已经等在村口了。
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年轻人大多离开了老家进入城市工作，农田被承包了出去。留守在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靠着土地承包的钱和自家院子里种的菜、养的鸡过日子。
“蒋大爷，你女儿失踪前在哪里工作？她跟我说实在一个植物培育基地工作，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身体不好，一直待在村里。08年的时候断了她的消息，我就和她哥一起去找她。”
“你有她当时的地址吗？”
“这个我没有，不过我大儿子有。”
辗转徐州找到蒋玲的大哥，葛毅他们终于知道了蒋玲之前住的地方。
根据蒋玲哥哥的描述，蒋玲当年住在汽修厂附近一栋旧公房里，好像有个开园艺公司的男朋友。经蒋玲哥哥的回忆，那家园艺公司就在蒋玲租住地附近，具体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时过多年，旧公房附近已经没有园艺公司了。通过反查辖区派出所档案，园艺公司的名字及老板身份很快被确认。
“白队，园艺公司老板肖子涵的资料已经找到了，目前他还住在南义，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明天找他了解蒋玲的情况。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对了，我这里有泡面，饿了吃点再回去。”
晚上8点开的碰头会，结束的时候已是9点。葛毅心里装着案子，没法进入“卧底”工作的状态，便在办公室里看起了邢达威十年来被人发现过的行踪。
为什么他妈一找他，他就跑，他怎么知道他妈要去找他的？
“嗯？葛毅还没走啊？”白队大概是刚洗完头发，端着一碗泡面就进了办公室。见办公室里有人，不要意思地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白队，如果邢达威是知道他母亲要去找他而可以回避，那他怎么知道他母亲什么时候会到他那边？”
“这个问题有意思。”白雨桐放下泡面，坐到了葛毅身边。
“比较有可能的原因是，邢达威在网上看到了他母亲的找人帖，看到网友贴出了自己的照片并且标注了地点就在母亲赶到前离开那个地方。”白雨桐想了想说，“不过也有可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比如说和他家走得比较近的朋友。但这样的话，这个朋友应该知道邢达威离家出走的原因。”
“朋友……程楠说也就第一年还有邢达威的朋友打电话到家里询问他的情况，后来就没有了。”葛毅思忖着说。
“邢立伟是机关干部，我们不能随便调查他的通讯记录。这条线我们先保留，等到所有线索都断了再找邢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