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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吃过饭后，三人来到辖区派出所。因为去之前已经和J市刑警队打过招呼，辖区派出所所长在他们到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各种工作开展得很顺利。
辖区民警小王带着三人来到一破落的麻将馆。
屋里烟雾缭绕，小小的房间里挤得满满的。
见穿制服的小王来到门口，机灵的客户们说着各种借口准备走人。
“不打了呀？看见老朱没？有些情况要找他了解下，找到他就走。”小王拦住第一个走出麻将馆的中年人问。
“找老朱啊，你等下。”中年人见警察不是来处理小赌怡情的事，便抽着烟返回店里。一些客户见没有什么事，也就说笑着准备再来两圈。
从老朱那里了解到，当年和邢达威一起来租房子的也是个年轻小伙，两人称兄道弟的，好像都是做汽修的。住了差不多半年，两人一起就离开了，小半个月后，那个叫杨凯的小伙子自个儿回来了。老朱当时问过杨凯，另一个小伙子怎么没回来，杨凯说，他想去边境那边转转。
老朱也没多打听，反正房租交上了就行。之后叫杨凯的小伙子干了几年汽修，积了点钱就搬到市区去了。
杨凯十年前就和邢达威分开了，要不要找杨凯，到哪里找他都是问题。
“既然来了就好好查一下。”
这茫茫人海要怎么找杨凯啊。当地派出所的小王心里想着。
“你们派出所有没有流动人口登记记录？”
“我查查。”民警小王说。
话说这流动人口的登记一直是各基层派出所最难办周全的事情。有的人来了就走，有的人你每次去找都找不到。尤其是这种城中村，大家法律意识淡薄，没什么人会主动上派出所登记，也没什么房东会不嫌麻烦领人去登记的。
十年前的记录被找了出来，找到西街15号的那一页，上面有各种字体写着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码。
这手机号码多半已经无效，但身份证号码应该都是正确的。
这房子没少租出去啊。葛毅想着在那页纸上寻找着2008年5月以后的记录。
所幸杨凯住得时间长，在2009年3月的入户登记记录上有他的签名和身份证登记信息。
寻找杨凯的过程还算顺利。
杨凯三十多一点，在J市开了家自己的汽修店，除了修车还做汽车装潢，就一个农村进城的小伙来说，杨凯还算是成功的。
“邢达威啊？我不认识。你是说十年前和我一起租房子的那个？他叫张大伟，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他说自己家人都死了，一个人出来闯荡。我现在能有这汽修店还多亏了他，要不是当年他教我修车，我大概只能到工地当苦力，哪来那么好生活，”
“你们在这里待的好好地，他为什么要离开？”
“说实话，那会儿我们遇上个黑心老板，说是试用三个月转正，没想到距离满三个月差两天把我们俩辞了。当时我还以为是我技术不行连累了小伟，小伟说不干就不干吧，另外找一家就是了。没想到吧，那会儿遇到经融危机了，所有地方都在裁员，汽修店的生意也不好做，没人雇我们。靠着之前的积蓄和做一些拾破烂的营生，我们撑了几个月。小伟说，不如去边境做走私，我们就去那边待了一个月。那会儿边境的生意已经被地头蛇瓜分了，我们这种外来的，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什么也做不了。跟着那些个老板做，三天两头就要火拼，我觉得自个儿不适合就说回J市算了，小伟不愿意，他说他要留下来，拼一下，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你们去的是哪里？”
“Q市，那会儿我们先去了Q市，然后又往北到了黑河市。”
如果当年程楠杨凯这么号人，可能会离自己儿子更近一些。
“邢达威三年前也到过Q市，这么看他应该在黑龙江地区待了好几年”
“那么2010年12月K县小吃店，2013年5月Y县超市怎么回事？这两个县在吉林啊。”
“这两个县距离朝俄边境不远。”包银龙说。
“接下来我们是去K县和Y县还是去黑河？”葛毅问。
“去黑河吧。有杨凯给的线索，入手会方便一些。”
“走私集团好查吗？”葛毅问。
“那里的走私集团现在都公司化了，表面上看都是合法的，通常私底下也和当地官员有一定关系，只要不涉及他们的生意，请他们帮忙找个失踪的人应该是没问题的。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在黑河当刑警，人脉广，请他帮忙牵个线应该没问题。”包银龙说。
葛毅一行再次坐上北上的火车。包银龙给他的老战友打了电话，对方一口答应这事，让包银龙到站了给打个电话。
黑河市的火车站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才出站，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汉子朝包银龙挥着手。
“先去吃饭，到了我的地一定是我做东。”包银龙的战友叫顾勇兵，乍一听还以为他是雇佣兵。
顾勇兵是个热情的人，帮着三人住进招待所后招待三人吃了富有顿东北特色的大餐。
北方人装菜的盆就是大，几个菜下来就满满一大桌。
“接下来要带你们去见的人是个老油子，对黑河市的各个势力都有了解，你们想问什么就问。”
茶馆的包间里，一个精瘦的年轻人见顾勇兵带人进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与此同时眼睛滴溜溜转着，把来人打量一番。
其实他就是个掮客，在当地谁都不得罪，也谁都得罪不起他。
包银龙将邢达威的照片拿给他看，问他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十年前在黑河的行踪。
“这个人啊。”男人看着面容清晰的照片沉吟了一下。
“2014年大火拼的时候见过。”
“大火拼？”
“他是钱爷的马仔，四年前钱爷和四爷闹翻的时候就是他带头干掉了四爷的心腹。”
“他很能打？”
“不是。这小子栽赃给四爷一大批毒品，让四爷手下很多人都被抓了进去。”
“他涉毒！？”
“这就不好说了，我们也只是推测是他做的。后来他就被钱爷派去Q市打理生意去了。”
“老俞，你有他联系方式吗？”顾勇兵问。
“顾爷，你别急啊。这小子两年前就被钱爷召回黑河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见过了。”
“没见过了？被干掉了？”
“这就不知道了。据说钱爷有个心腹动了钱爷的妞被抛到黑河里了。不过这都是传说，没有尸体没有人报案，对吧，顾爷。”
“被扔进黑河的不会是邢达威吧。”
“要是那样就真的找不到尸体了。两年过去了，尸体早就被冲到海里了。”
“你记不记得这老俞说的，那会儿钱爷的两个心腹一个不见了，一个回关内做老本行了，据说开了个汽修城。”
“你怀疑那个人是邢达威？但是老俞刚才传来的照片里那个男人不是邢达威啊。”
两天后，葛毅他们在Y县走访的时候，老俞又传来了消息。
“这姓关的男人在J市开了个汽修城。”
“又是J市？”
那就再去一趟J市吧。没有巧办法就只能靠人力一点点走访。
不仅葛毅这边陷入这种状态，南义市家里人也在靠人力一点点排查西岭公园那边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