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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厅下来的？”白雨桐不解地问。张队在10月3日满了60岁，到了正式退休的年龄，刑警队在9月的最后一天给张队开了个欢送会。在欢送会上，白雨桐被正式宣布成为1队的队长。

　　“没错，本来这个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属于一起交通事故引起的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害人家属在事情过去两个多月后提出了复议，还直接惊动了省厅。”林副局长十分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操作？听了林副局的解释，白雨桐更加吃惊。

　　“家属和上面有关系？”白雨桐问。

　　“心里知道就好啦，赶紧去查查吧。”

　　白雨桐也是个通透之人，见林副局并没有给出正式的文件材料，估摸着这事属于省厅某位的私事。但在林副局这还是要说清楚的，自己帮这个忙也是不能帮得稀里糊涂。

　　问了些案子相关的情况后，白雨桐回到办公室，准备和众人商讨下。毕竟不是正式案件，很多事要动用队员们的私人关系。

　　把事情一说，佳佳拍着胸脯保证，马上把相关档案调出来。

　　也不知道佳佳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把资料打印了出来。

　　“师父，你该不会黑进交警系统了吧？”葛毅压低声音问。

　　“你以为交警就不是警察了？黑进交警系统被抓到了多尴尬！”佳佳白了葛毅一眼，没好气地说。

　　“打了几个电话，让交警队的朋友帮忙找来的。”

　　听了这话，葛毅更加佩服佳佳了。这速度，就好像在自己局里调资料一样。

　　“有空多和警校同学联系联系，别老一个人闷在那里。”佳佳一边说一边把葛毅装订好的资料分类。

　　“是，师父！改天我请师父喝茶去。”

　　事情经过、证物情况、消防队调查报告等相当齐全，从资料上看，这个事情还真的没有疑点。于是白雨桐决定见见家属。

　　“死者有个读大学的女儿，佳佳和葛毅，你们的年龄最接近她，和她的谈话交给你们。”

　　“王紫，你和我一起找死者妻子聊聊。银龙、守诚，你们留在局里，把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有必要的话可以找相关人员过来询问。”

　　葛毅一行四人驱车来到张家别墅，张母见刑警队来了四个人，觉得刑警队还是挺重视这件事的，便礼貌地把四人引进屋内，吩咐婉儿泡茶、上水果。

　　“张康婉儿是吧？”佳佳见女孩打扮时尚但性格很好，心下对女孩大有好感，说话的时候也分外温柔。

　　“我和这位警官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见母亲点头，张康婉儿说了句好的，便把葛毅和佳佳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妈觉得爸的死可能有冤情，就托萧伯伯帮忙再调查。但我觉得多半是微信那边技术故障吧。”女孩把三天来的截屏给佳佳他们看过说。

　　“你爸爸除了学校的同事，还有什么朋友吗？”任佳佳问。

　　“除了同事，还有美协的几位伯伯经常来家里。除了关系非常要好的，我爸一般不把人往家里带的，基本都是在画室见的客。”

　　“你去过张老师的画室吗？”

　　“去过啊，爸经常叫我去画画，但是我对纯艺术实在没什么兴趣，一股味道。”

　　“味道？”葛毅不解地问。

　　“油画的味道。”张康婉儿转脸望向葛毅。没想到这位年轻的警官长得还是蛮帅的。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啊。

　　“颜料啊，调色油啊，都是有味道的。说实话这些东西多接触了对身体不好，我可不想早早地就一头白发。”张康婉儿下意识地对着葛毅把头发撩到耳后。

　　“这些东西易燃吗？”既然提到这些材料，葛毅便顺势询问起来。他和佳佳不是学化学的，也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对于出现在事发现场的绘画材料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这个吧，我也不太懂。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烧不起来的吧。有一次我想用松节油当灯油做个复古油灯，结果吸满松节油的棉绳根本点不着。”张康婉儿不太肯定地说。

　　看来这方面还是要找个鉴证科的同事问问了。

　　葛毅和佳佳又问了些情况后，便在张康婉儿的带领下参观了别墅。下楼的时候，张康婉儿拉了拉葛毅的衣角，轻轻地问：“警察同志，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破案啊？”

　　“这我要回去问问领导了。”葛毅打着马虎说。

　　回到一楼客厅，白雨桐、王紫和张母聊得也差不多了，张母提议带他们去丈夫画室，一行人跟着张母步行出了小区。

　　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人使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但不刺鼻的味道让葛毅不自觉地揉了下鼻子。难道这就是张康婉儿刚才说的味道？

　　画室里布置得井然有序，就好像主人才离开，一会儿就会回来一般。

　　“我先生不让我动画室东西的，所以，除了画廊拿走了几幅之前签约的作品，画室基本保持着原样。”

　　四人在张母的带领下参观了这套不大的房子。毛笔、颜料、调色盘，还有各种贴着英文标签的瓶瓶罐罐。

　　“你丈夫那天买的材料，这里有吗？”白雨桐问。

　　“有是有一点，但是具体型号是不是一样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想带点和事故现场一样的材料回去做些分析和实验，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

　　“这个请拿着。”张母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张名片，“我丈夫一般都是在这家订材料的，那天他说要自己去店里取货，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颜料。”

　　白雨桐接过名片，上面果然印着XX美术用品直营店。

　　“我丈夫用的松节油没开封的还有一瓶，我肯定我丈夫那次肯定买了这款油。几位可以先带回去。”

　　“既然还有，为什么要特地去买？”葛毅不解地问。

　　“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职业艺术家画画很费材料，尤其是绘制大作品的时候，松节油用起来像用水一般。我先生通常会在画室里存10多瓶这样大瓶的松节油，这样就不用经常订货了。”

　　“所以你先生每次都会购买很多这样的油？”白雨桐问。

　　“是呀，松节油、调色油、白色颜料，基本上送来的时候都是一大箱。”张母虽然不是画家，但和先生结婚几十年，对一些绘画材料也是略知一二。

　　开往市局的路上，葛毅一边开车一边就听到一旁白雨桐打电话给画材商的声音。没想到对方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任凭白雨桐怎么亮明身份，也不透露张磊所买材料的清单。

　　于是白雨桐吩咐直接开去店里，当面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