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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时候,南义市发生了一起特大连环追尾事故,其中一辆轿车在交警队赶来之前就开始自燃。好在对面车道运行通常,消防队及时赶到支援,火势才没有蔓延到其他车辆。
死者是一名画家,他是在买油画画材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事故。画过油画的朋友都知道,油画颜料需要用松节油来进行调色,也就是蒎烯,化学式为:C10H16。蒎烯有α-和β-蒎烯两种异构体,二者均存在于多种天然精油中,也存在于一些人造香料中。有的人觉得松节油味道大,会选择稀释剂,而油画稀释剂的具体成分是什么大概也只有生产厂家知道了。
画家张岩的丰田车猝不及防地撞到前车后,安全气囊弹出、车头报废、车门变形,又加之车尾也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车框都变了形。车主,也就是画家被卡在了车里,只能坐在车里等待救援。要说他也是命不好,他前后的德系车撞得也不轻,但人家的车框和车门一点也没变形。
在事故发生后不久,不知为何,车内烧了起来。后来消防队员推测,画家的丰田车内装着两卷涂有底料的亚麻布、颜料、多瓶松节油和调色油,本来车撞一下,松节油、调色油漏出来也不会那么容易着,但偏偏不巧,大热天的阳光直射在碎裂的车窗玻璃上形成了一个光斑,好巧不巧地照在了外泄的液体上。车内温度本来就不低,加上阳光的照射局部产生高温导致易燃物燃烧。
时候,画家的家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将画家送入殡仪馆的同时在郊区买了一块墓地。
话说这南义市自古就是九朝古都,郊外风水好的地方有着不少古墓。南义市近几年的房价和沿海的中海一样,在不断上涨,开始让人有些承受不起。好在墓地的价格却没和中海一样疯长,一些豪华墓的价格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于是画家的家人在东郊鲤鱼山公墓买了块还算豪华的墓地。别以为画家都很有钱,拍卖行里几十万、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价格和画家半毛钱都没有关系。
张岩的妻子和张岩从小亲梅竹马,婚后育有一女儿,如今也是年芳20,正在大学学习建筑专业。张岩出事后,母女二人商量着把什么东西和张岩的骨灰一起埋在墓中。张岩的妻子康丽丽觉得丈夫一辈子最喜欢画画,应该把生前的那套绘画用具放上,女儿张康婉儿觉得应该把老爸的手机给放进去,这样喜欢社交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刷刷微博、看看朋友圈。于是两人便在落葬的那天把准备好的物件一同放入墓中。
虽然思念丈夫和父亲,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内心中以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直到2018年的10月,一个秋天的午后。
“妈,你快看,爸的朋友圈步数更新了!”张康婉儿吃惊地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这天下午没课,张康婉儿在忙完作业后翻看起了微信朋友圈。当她看到朋友圈步数排行榜中,老爸的头像赫然显示在第二位,不由得惊呼起来。
她以为是哪个朋友用了和自家老爸同样的头像图片和相似的名字,但仔细看名字发现,这确实是自己老爸生前微信上使用的名字。
难道老爸死而复生?!
张康婉儿也顾不得晚上还有重修的公共必修课,把手机充电器、交通卡塞进包里,握着手机就冲出了寝室。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张康婉儿心中翻涌,翻开父亲和她的聊天记录,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小姑娘,你怎么了?”坐在张康婉儿身边的老太太见姑娘神色不对,关切地询问。
“没事……”说着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闺女啊,不哭啊,有什么委屈的可以和奶奶说,要是生病了咋们赶紧上医院治,现在医学发达,没事的啊。”老太太以为这姑娘年纪轻轻哭得那么伤心,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好心地劝慰着。
“谢谢奶奶,我只是想我爸了。”张康婉儿努力控制住情绪,鼻子一吸一吸地回答。
“那就多回家看看。姑娘家一个人在外拼搏,想家里了正常。我闺女在外地上大学那会儿也是,老在电话里哭着说想我。”
“我把他……我把他去世了。”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张康婉儿又哭了。
这回轮到老太太语塞了:“不好意思啊,姑娘,奶奶不知道你家情况。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会舒服些。”
此时地铁报站的声音想起,老太太站起身:“我到站了,孩子,要坚强,总会过去的。”
“嗯。”此时的婉儿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举起左右表示与老太太告别。
一些不了解南义市的人可能会因为2006年鹏宇案、2014年公交司机扶老人被讹事件觉得南义市的老人都很坏。但其实南义市心地善良的老人还是占大多数。
被老太太一劝慰,张康婉儿也想明白了,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会因为父亲的死而难过不已的人,她的母亲。
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她不坚强,谁来支撑母亲?
于是她收拾心情,擦干脸上的泪,理了下思路。
回到家,客厅里播放着贝多芬的《月光》,这是父亲在画画时必开的背景音乐。
凄冷的钢琴声中,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妈,我回来了。”张康婉儿强装笑脸,用轻快的声音叫了一声。
“嗯。”母亲转过头,对着婉儿点了下头。
可以看到母亲的脸色并不好,好像也刚哭过,张康婉儿有些心疼。也许自己没有打这个电话妈就不会哭。
但是事情还是需要告诉母亲,必须找出父亲微信号再次显示步数的原因。
“妈,我想了下,可能是微信运营商那边出了技术故障。一会儿我打电话给微信运营商那边问问。妈,爸的身份证号是多少啊?一会儿可能会用到。”张康婉儿坐在母亲身边,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虽然张康婉儿毛概没有一次通过,但不影响她是个无神论者。
“身份证早就注销了……”母亲的声音不大,听在婉儿耳中像是有气无力一般。
“妈,你还好吧?”婉儿有些担心地问。
“婉儿,你说会不会是你爸在那里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为什么回来啊。”
“啊?回来?”张康婉儿一时没跟上母亲的思路。
“你爸肯定在极乐世界被人欺负了,想回来,却没有肉身了,转而附着在手机上……”张母说着哭了起来。
感情母亲觉得父亲的亡灵在另一个世界过得不好,想回来。母亲和自己一样平时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啊,怎么开口闭口“极乐世界”、“肉身”之类的。该不会伤心过度啊?
“怎么会啊,一定是服务器出问题了。”张康婉儿不想被母亲清奇的思路带过去,安慰道。
其实张康婉儿心理也是很后悔的,她觉得自己不该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给母亲打电话说这个事,现在惹得母亲又伤心了。
“这样吧,妈,明天我再看看,如果还有步数,我们就去墓上给父亲上香,你看成吗?”
张母抬头看了看客厅一角的落地钟,见时间不早了,这会儿也来不及赶在墓园关门前过去了,便颔首答应了。
晚上,张康婉儿没有回学校,明天最早的课是十点的,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第二天早上再去学校,便在家里住下了。
母女俩简单地做了些菜,相对无言地吃着。
父亲去世前,家里的晚饭都是父亲做的。
父亲是个画家,除了在美术学院当副教授,平时还会卖画,家里不算豪门,但也是经济够宽裕的。
父亲在距离自家别墅不远的商品房小区里买了一套小两室作为画室和待客之所。,美术学院没课的日子父亲会在买好菜后,去画室,一直待到4、5点的样子,然后回家做饭。母亲从出版社病退后也一直如此,只是中午的随意打发变成了母亲做好饭给父亲送去。
可以说一家人的生活恬静祥和。要不是那次意外,或许一家人能够一起吃晚饭直到婉儿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