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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潘云已经被吓得昏死过去了,我安置好她之后,立即走出门外,拨通了乔霁之的通信线路,接到我的电话,他似乎感到十分惊讶。
“怎么样,玩的高兴吗?”他一如既往的用那种欠扁语气跟我说话,“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你拿到那些文件了吧?”
“这儿不太正常。”我几乎是吼着的,“这儿闹鬼。”
“闹鬼?”他仿佛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谁告诉你那儿闹鬼?”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这儿真的有鬼……”
“是吗,有鬼?你要知道,潘云患有精神疾病,她很容易看见某些幻觉。”他说道,“另外,给你个建议,不要过多的跟精神病人接触,否则,你的意识会被他们影响的。”
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不是玩笑,我亲眼看见的,真的闹鬼。”
“好好好,你先别这么激动。”乔霁之试图安抚我,“但你要知道,之前我在对这个世界进行检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幽灵之类的东西……你确定真的是鬼,而不是病毒之类的东西?”
“绝对不是,你也知道,病毒之类的东西,外表都是有明显的特征的。”我说道,“这鬼肯定是由系统自主衍生出来的东西,你得想个办法,把它杀掉,或者把他赶走。”
“如果它不是病毒,那我这边很难定位到它的踪迹。”乔霁之语气有些为难,“要找到它的下落,我需要花点时间。”
“要多久?我差点被那东西给杀了。”我脖子上的伤口现在还疼着,要不是有那道符,我可能早就死了。
“既然它已经攻击了你,那你已经不安全了,你先回来好了。”他说道,“至于任务什么的,日后再进行也不迟。”
“不行,我不能离开,我觉得潘云她有生命危险。”我犹豫的说道,“她每天跟一个鬼住在一起,这可不妥。”
“那,你想怎么样?”
“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她,或者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我问道,“我实在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这儿……她虽然傻了点,可她是个好人,她以前还帮过我。”
但乔霁之不说话了,我害怕他不同意,便试图继续劝说他,但这时,他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很诡异,还带着一阵嘶嘶的电流声。
“你怎么……”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是乔霁之吧,你是谁?”
“会死的,她会死的,我们都会。你留在这儿,下一个就会是你。”
“又是你?”是它,它干扰了我跟外界的对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个一无所知的蠢货,而她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那声音幽幽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到地下室去看看?”
地下室,又是地下室。那地下室里有什么呢,它为什么一直想要将我引到地下室去?
这时,我感到手上一阵粘稠感,竟然有血从话筒里渗了出来。我一失手,手机掉到了地上去,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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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约了罗钦在快餐店见面。距离我们约定好的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他才姗姗来迟。
“早啊,姑娘。”他疲惫不堪的向我打了个招呼。我看见他衣衫褴褛,头发上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他看上去就像是跟狗熊打了一场架。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道,“去工地搬砖头了?”
“别提了。”他哭丧着脸,坐在了我对面,“一个小时前,我到了一户人家里,帮他们家驱逐了一个鬼。但最后鬼跑了,我也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于是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赚了多少钱?”
“一分钱都没有,我还得掏钱给那家人维修坏掉的玻璃。”
“被鬼给吓尿了吧?”我满怀恶意的说道,“要我说,没胆子的话,就别干这行了。”
“我都这样了,你说什么风凉话啊?”他不满的看着我,“算了,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会请我吃饭的,对吧?”
“我就是不大明白,你这么怕死,为什么还要来抓鬼呢?你为什么不去当个办公室职员,那多安全啊。”
“你懂什么,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件事的,从很小开始,父母就对我进行这方面的训练。”他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六岁的时候,我跟随父母去捉鬼,结果我中了鬼打墙,掉进了一口井里。”
“那鬼干吗要跟你过不去?”
“很简单,它想要将我饿死,然后吞食我的魂魄。你有所不知,一只鬼在阳界待的越久,它的精神也就会越虚弱,直到消散。所以,它必须不停的杀人,然后吃掉那些人的魂魄,这样它才能维持自己的形体。”
“那你用法术对付它了吗?”
“说来惭愧,那时候我太小,又不好好用功,父母倒是教过画那些对付鬼的符咒,但我当时完全忘记怎么画了。”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咬破了自己手指,用血在那口井的石壁上画了无数个符咒,我画一遍,错一遍,直到我想起了正确的图案,然后我将它完完整整的画了出来,消灭了那只鬼……啊,我还记得它灰飞烟灭时候的情景,真是美妙死了。”
“看来你没什么天赋啊。难道你父母没发现这一点吗?”我问道,“你投身这行业,只会将自己致于危险的境地。”
“我父母?我已经想不起来他们长什么样了。”他叹了口气,“七岁的时候,我父亲被一只鬼给挖走了心脏,十岁的时候,我母亲被一群鬼给困在了一栋废屋里,等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被撕咬的只剩了骨头。我爷爷捉了一辈子的鬼,一直小心谨慎,但他晚年的时候疾病缠身,只能对着我父母的照片偷偷哭,后来他也去世了,那之后家族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我一时语塞,“你应该过的很不容易了。”
“从那之后,我就恨所有的恶鬼,你想想看,有些人活的好好的,但就因为运气差了点,就无缘无故的被某些鬼给缠上了,他们太可怜了,我必须帮他们……所以,不管多害怕,我也不会放手的,只是尽我所能。
“但你这样,活的也太累了吧。”
“我不太在乎自己过的怎么样,就算我吃不上饭,就算我穷困潦倒,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他将鸡排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自己法术差,我没什么天赋,也不是什么合格的灵媒,但我想尽可能的帮助那些人。”
这货本事不怎么样,但心思倒是单纯的很,我都有点钦佩他了。即便一个人能力不够,但能有这份心也是很难得了。
“说起来,这还真是巧啊。”服务员端来了食物,于是我将盛汉堡的盘子往他面前一推,“我之前也被鬼给攻击了。”
“你?”
“对啊,就在昨天,那只鬼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然后又凭空冒出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通过什么判断那是鬼的?”
“通过你给我的那张黄符。因为那张黄符从我口袋里滑出来,才将它赶走的。”我说道,“还有气味,我闻到一股很难闻的腐烂气味。”
“瞧瞧,之前我怎么说的来着,现在你肯相信了吧?”他嘲讽的看着我,并随手抓了一把薯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又去舔手指上沾的番茄酱,“我从很小开始,就接触这行,有没有鬼出没,我只要动动鼻子就能闻出来。”
“光闻出来有个毛用,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把那个鬼赶走?”
“这,我也不确定……”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很滑稽的表情,“运气好的话,我能把它们打的落花流水,但如果运气不好……瞧,就像现在,我被它们打的灰头土脸。”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潘云可能会死的。”
“没错,我知道。我之所以穿的跟个狗仔队一样监视潘云的房子,就是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那鬼的线索。”他说道,“我希望能进到她的房子里,好好调查一番。但她现在躲着所有人,也躲着我,我无从下手。”
他叹了口气,正想继续说的时候,却发现番茄酱吃光了。
“番茄酱,能不能再来点番茄酱?”他朝服务生喊着,“能不能再给我拿十几包番茄酱来?”
他在那儿喊了半天,最终,服务生很不情愿的拿了一堆番茄酱过来,同时丢下一个白眼。
“但是,你之前跟那个鬼接触过。”我说道,“你应该有办法吧?”
“跟它接触最多的人应该是你吧,它不是攻击过你吗,还威胁过你?”
“是啊,它掐住了我的脖子……”
“它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
我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
“地下室,它提到了好几次地下室。”我说道,“它第一次现身的时候,是变成了潘云的模样,并且对我说了关于地下室的事。之后我打电话的时候,它干扰了我的通信设备,并且又跟我提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潘云家的地下室?”
“对,她家有个地下室,但一直锁着,我从没进去过。”
“那个鬼为什么要引你去地下室?”
“我怎么知道?”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头绪了。”他将番茄酱全数挤到了汉堡的肉饼上,红色的一滩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也沾在在了他的嘴边,他就像是刚刚喝完血一样。
“如果你想要我抓住那个幽灵,就必须带我进到潘云家里才行。”他嘴里塞满了汉堡,说话含糊不清,“只有进到她家里,我才能施展法术。”
把他带进潘云的家里?这可不好办。潘云现在的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她很害怕外人。而且,我也没权利随便将陌生人带到她房子里面去。
不过,也许我能想个办法让罗钦偷偷进入潘云的家?
罗钦这个人看着不行,但目前来说,我也没别的人可求助了。我联系不上乔霁之,那鬼甚至能干扰我跟外界的对话,谁知道它还能干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