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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果然厨艺出群,一只一百斤的羊一顿饭就没了。而且还说的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母亲我想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在您的娘家住下去了。很显然我们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不如……”
任老太太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好在娘家住着哪里有搬出去的道理。仝氏你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一下午窝在厨房里在干什么?老婆子我心里清楚的很,那只羊的事儿你也别耍花样。今晚你也别吃饭了,好好寻思寻思,别给你一点颜色你就能开个染坊。”
任老太太又看了看姚氏,“好好的住着,别动不动就搬出去。女人呢得有根才能活的下去,尤其是没有老爷们那娘家就是女人的根。你要想清楚自己以后依靠着谁,黛余呢早晚是要娶媳妇的,黛露呢也是要嫁出去的。你能够依靠的就是娘家了,自己要有个准主意知道吗。”
任老太太不等别人说话,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就回房了。
仝氏捂着脸呜呜的哭,姚天奎一直劝着,姚有钱还在嚷嚷着要吃肉。他看见姚天奎正在权他娘便偷偷的拿过来姚天奎的板鸭几口塞进了嘴里,脸上挂着心满意足。他用胜利和挑衅的目光挑着眼神向苏黛露炫耀了一番。
这一家子丑陋的吃相把姚氏三母女深深的震惊到了。欺软怕硬的任老太太,愚忠的姚天奎,贪婪的仝氏和无耻的姚有钱。这一家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们的丑态令人作呕,苏黛余远远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她几乎要吐出来,她觉得自己触犯了奈何桥上的人间七苦,怨憎会。与面目可憎水火不容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简直就是无尽的煎熬。她真的要吐了,赶紧的买房。吐到人家的房子里不是给人添麻烦嘛。
姚氏三人看着那一锅菜汤也没有一点食欲,再看仝氏的惺惺作态好悬没把昨晚的羊肉倒出来。苏黛露回到了房间嘴巴吹起了小喇叭。
“咱们在大合庄住的好好的,非要来这里看他们的脸色干嘛呢?每天吃这么难以下咽的饭菜还不能自己做饭简直憋屈死了。明天我们回大合庄好不好啊?”
姚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黛余。苏黛余知道母亲心里其实也是有想法的,只是因为对她的信任没有说出来而已。苏黛余感觉现在火候已经到了,应该和母亲姐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她轻轻的走到窗台下面,猛的伸手一推。姚有钱的正蹲在窗台下面竖着耳朵听。苏黛余伸手就一杯热茶泼出去直撩了他一头。
姚有钱被烫的嗷嗷直叫,蹦着就蹿出院去了。苏黛余回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姚氏和苏黛露说道。
“其实我是顶着香头的弟马,母亲和姐姐应该是知道的吧?”
姚氏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你跟我说过你那屋子里供着一个白大仙儿的。”
“是的。虽然这白大仙儿不怎么靠谱吧,但是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头几天那白大仙儿就跟我说过,经过它的算卜近几年在大合庄或者说四周的村子里会有一场大的灾祸。唯一的生路就是躲进这沧州府里,我知道它的话没有骗我于是便四处打听进城定居的办法。”
“虽然可以通过考进国堂学院来获得永久定居的权力,但是入学考试还要等上三个月之久,我唯恐时间不够,等不了那么长。便只好从母亲的娘家入手了。”
苏黛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是……可明明是姚家的人找到了我们呀。你有是做到让他们主动的?”
苏黛余嘻嘻一笑,“对付人要寻找他们的弱点。他们贪我就给他们看银子,看在银子的面儿上他们也会主动来邀请咱们的。”
苏黛露还是想不明白。但是姚氏已经想到了具体的过程,在自己和苏黛露每天无忧无虑生活的时候原来苏黛余已经默默为她们铺好了前方的道路。果然平静而美好的生活是不可能轻易获得的。她突然之间特别的心疼,心疼苏黛余一直以来默默的付出。姚氏哪里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这个孩子懂事儿的过分了,才十岁而已就挑起了整个家庭生活的重担。她要独自去面对社会上的拦路虎那该多难那。无数件自己都完全绝望的事情都能够转危为安,她该有多么的辛苦付出。
姚氏早已热泪盈眶,她把苏黛余紧紧的搂在怀里哽咽起来。孩子的一片苦心她都懂,此刻又怎会不支持不理解呢?屋里亲情浓厚,屋外姚有钱一头撞在闵氏的腰间,掉了铁盆,摔了瓷碗一片鸡飞蛋打。
清晨的宁静被一声尖利的哀嚎声打破了,姚天奎举着一根木棒在院子里追打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那人穿着颇为精良不像是街头乞丐,那打斗声不但把姚家的人都警醒了,就连四周的邻居也都起来了。大家围住了姚家敞开的大门看起了热闹。
“住手!你敢打我,小心我把你抓到大牢去。”
挨打的人还十分的强硬,姚天奎气的五官扭曲没头没脑的又是一顿木棒子抡下去,那人吓得东多西窜。无奈姚家的院落本就很小,他哪里躲得开?身上有挨了数下棒子疼的嗷嗷直叫唤。
不知道是谁早早的就报了官,两名衙役拨开了人群喝止了打急眼的姚天奎。挨打的人见着救星似的躲在衙役的身后嘴里还在叫喊着。
“小子!你的末日到了。你知道我是谁嘛,你这下可摊上了大事儿了。”
苏家三口也出来观看,苏黛露一眼见到那为首的衙役脸色一变忍不住轻呼一声。苏黛余看了看姐姐满脸羞红的脸,再转头看一看那颇为帅气的衙役,很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找到正主儿了。原来姐姐念念不忘的小衙役就是他呀。”
苏黛余捅了捅姐姐的细腰,抖一抖眉毛,更把苏黛露羞的不行。姚天奎此时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清早起夜放水的时候就听到后门有动静。我还以为是野猫、野狗便也没有多想,没想到再等我从茅房出来却看到这个王八蛋正在我家南方窗外向里面扒头!这绝对是个小偷,官爷快抓了他投进大牢。”
那男人却伸着脖子大声吼道:“你他妈才小偷呢,小爷我身上穿的你一个月挣的铜板子都买不起。我还偷东西?你这里的东西有值得小爷我偷得吗?我还就告诉你了,小爷就是混这沧州府城西的卢三刀!你今儿惹了小爷你仔细自己的小命。”
苏黛露识得的那名衙役叫做花苗,他闪开身形将那男子的手腕一把抓住喝道。
“休得猖狂,你说明白你为何潜入别人的家中?说不明白便按照盗窃罪名打入牢房。”
苏黛露却把这些呵斥当做了世间最美妙的语言,听得竟然如痴如醉。苏黛余看姐姐那一脸花痴的样子也是无语了,看来得打听一下这个衙役的家庭背景了,要不然姐姐犯起了花痴根本就没法治。
那男子听了这话并不畏惧,他蔑视的看了看花苗说道:“你小子是新来的吧?这沧州府地面上管事儿的有哪个不识得我沧州一只耳的!”
说着话他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瓜皮小帽,原来他果然只有一只耳朵。另一边的耳朵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片褐色伤痕,想来是发生过惨烈的事故。苏黛余心里念头转动她感觉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不仅仅是因为童年的看过的黑猫警长,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也曾听说过这个名称。她觉得心里像是高级搜索似的一幕幕飞过各种场景,终于有一副定格在眼前。就在自己生身母亲的墓地外面,大合庄盗墓小分队歇脚的时候葛老头回忆过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里面就有一个叫做一只耳的男人在驿站工作时触犯了禁忌的故事。
这能是同一个人吗?她不知道但是另外一名衙役听了这话却知道了。他急忙握住一只耳的双手阿谀逢迎。
“哎呦,原来是耳哥,小的是府衙的小顺子。我从小听说过耳哥的大名,心里早就敬重的不行了。只是苦于无缘相见。”
小顺子说着话还向花苗介绍道:“苗哥这位耳哥可是咱沧州府大名鼎鼎的一号人物,他家的老爷子就是咱们县衙师爷。所以……你懂得。”
一只耳听了这话愈发的得意洋洋,他高傲的环视四周迈着八字步说道。
“我呢是因为昨晚喝的有点多了,这早上也没醒酒误入到这里。但是这个贱民胆大包天,不但没有将我送回家还拳脚相加。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刁民呀!必须严惩。”
一只耳说着话眼神却在四处打量,突然他的眼神对上了苏黛露俊俏的面庞立刻就像被磁铁紧紧吸住一样,半分都移动不得了。
小顺子点头哈腰的应承着,他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根麻绳套在苏天奎的脖子上就要捆绑。姚天奎哪里肯依,他扎着肩膀挣扎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