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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塌陷了。
巨大的轰隆声让帐篷也跟着摇晃起来。我抬起头,看着被巨大气流掀起来的帐篷一角,怔怔出神。
“丁宁!”
“莫君生”拉开帐篷,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过神,看了他一眼,随后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松开手,站到了一旁。原本紧张的脸部线条,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说:“你爷爷叫你!”
我点点头,理了理头发,钻出了帐篷。
外面,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呛鼻的土腥气。“莫君生”递过来一只口罩,我没有接。
老爷子,或者说是我的爷爷,现在一束灯光前,脸上露着喜色。
“君生,记载没有错,就是这里。”
“莫君生”轻轻嗯了声,没有答话。
“丁宁,过来!”老爷子冲我招招手:“你不是想见那个人吗?待会儿,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答应爷爷,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爷爷失望的事情来。冲动,不是好事。”
“你抓了顾未生!”
“不不不,你错了。”老爷子摇摇头,“不是爷爷抓了他,而是他自己抱着安安找上门来的。你要知道,那些典籍只有爷爷我才能看得懂。”
“也就是说,莫家也好,顾家也好,都是不懂药方的。”
“当然!”老爷子一脸得意:“莫家善于经商,这块儿咱们丁家的确比不上,但咱们丁家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对中医药的研究。”
“所以说,那些药物实验并不是莫家或者顾家人在做。”我紧盯着老爷子的眼睛:“所谓的顾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背后的掌控人其实是你!顾氏集团,压根儿就是用来背锅的。难怪……难怪普兰出现在这个孤儿院,难怪院长对我的态度会那么奇怪。”
“傻孙女,真是难为你了,你居然才想明白。没错,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顾氏集团。顾氏,不过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我就是要引那个顾未生出来。
作为爷爷,我憎恨这个拐带了我孙子的男人。作为丁家的掌家人,我更恼怒他破坏了我原本的安排。
我知道,你的失忆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促成你跟君生。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爷爷你是不甘心放过我们吧?”我继续冷笑着:“你喜欢掌控一切,却偏偏被我的母亲逃出了掌控。你憎恨我的母亲,也憎恨我,所以将我也培植成为你的工具,却没有想到,我居然成了丁家近百年试验品中最完美的一个。
因为我的完美,我的可利用价值,让你变得更像是我的爷爷。但你没有想到,我也失控了。所以,你恨,你要亲手摧毁我们。对吗,爷爷?”
老爷子看着我,眼眸幽深的像是一口井。
“你只说对一半。”
“那另外一半又是什么?”
老爷子抿嘴一笑:“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做正事了。至于这些闲话,就放到你我都清闲的时候再说吧。”
老爷子才说完,身后就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向后扫了一眼,只见身后站着七八个人,也看不清是谁推的我。
“爷爷,还是我陪着丁宁下去吧。”
“莫君生”拨开人群走到了我身边,当他扶着我走下甬道的时候,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爷爷他,的确很生气,但他还算冷静。”
“什么意思?”
“当年未生离开时,带走了这里的地图,还有开启古墓的钥匙。”
“所以,这才是他没有促成我和你的真正原因。这些年,他一直在钓鱼。顾未生是鱼,我是鱼饵。那你呢,你是什么?”
“丁宁,我很为难。”
“我明白,你是哥哥,你心中还有手足之情。”
“我也在乎你。”
“我知道,谢谢你,莫君生。”
“莫君生”抬头,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
“我叫的是你,不是他。”我解释着:“这些天,我也已经接受了你们彼此的身份。我分得清,谁是谁。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想不明白。”
“关于未生?”
“他有地图,有钥匙,有安安,他完全可以在拿到东西之后去跟爷爷合作。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抱着安安去找爷爷。是他太笨,还是他把爷爷想的太简单了。”
“他爱你,丁宁。”
“什么?”
“这些年,我在守护你,也在守护他。我看的清楚,他爱你,他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想,他之所以抱着安安去找爷爷,是为了谈条件。”
“谈什么条件?”
才问完这句话,就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他说:“到了!”
我感觉“莫君生”拉了我一下。抬头,眼前一片漆黑。
“闭上眼!听话!”
眼睛先是被一只手捂上,跟着慢慢松开。
“丁宁,答应我,不要激动。”
眼睛一下子恢复光明,而且眼前还是堪比白昼的那种亮光,让我下意识地又闭了下眼睛才重新睁开。
我看到了顾未生,他被人拖着,而安安,被老爷子抱着。
“开始吧!”
老爷子冷漠地说着,双手将安安托了起来。原本正在酣睡中的安安突然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一阵一阵,揪住了我的心。
“安安!安安!”
我想要冲过去,却被“莫君生”死死拖住。
“放开我,那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安安。莫君生,他要做什么?他究竟要拿我的安安做什么?”
“丁宁,你改变不了的,安安是开启这道门的另外一把钥匙。”
“你说什么?”
“开启这道门,一共需要三把钥匙。
一把在未生身上,那是一把自唐朝传下来的古铜钥匙。一直由我们莫家保管,算是我们的另外一件传家宝。
第二把钥匙,是根据莫家古籍所记载的奇门方在原有的密匙上进行改造的。钥匙,就是安安。
第三把钥匙,应该是你,但我不知道门是什么。”
“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是……”
“第二道门,第一道门我们刚刚已经经过了。”
随着“莫君生”描述,安安也被转交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那个人抱着安安走到石门前,将安安放在了地上。
安安,长大了许多,比离开我的时候还胖了一些。或许是眼前的环境太过新奇,他慢慢止住了哭声,开始咿咿呀呀。
那个人给老爷子示意,老爷子点点头,那人“唰”的抽出一把短忍来。
我一阵晕眩,下意识抓住了“莫君生”,声音微微颤着问:“他要做什么?”
“放血!安安的血是开启第二道门的钥匙。”
“放……”我说不出后面那个字来,“不,不可以!”
我用力推了一下“莫君生”朝着安安跑了过去。
“拦住她!”
老爷子愤怒地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得益于这一年多来惊心动魄的各种经历,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也练出了一些技能。
例如,我可以在混乱中拿到其中一个人的佩刀,或者叫匕首。刚刚那个人拿刀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些人几乎都是同样的配备。
“丁宁,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我的儿子!”我将匕首横在脖颈上:“让你的人放开我的安安。否则,就算你打开了这第二道门,也打不开第三道门。爷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第三道门需要的是一个活着的丁宁,我死了,你这几十年的经营,就又成了一场空。”
“丁宁,你是我的孙女,你不该违背自己的爷爷。”
“你错了,我只是你的外孙女。”
“外孙女就不是孙女了吗?你的母亲是爷爷的心头肉,那是爷爷最最疼爱的小女儿。是,爷爷承认,爷爷曾经讨厌你,甚至是恨你,但随着你慢慢长大,爷爷就像是看到了你的母亲一样。丁宁,爷爷是爱你的。
乖!放下那把刀,到爷爷身边来。”
“恶魔,你觉得我会过去吗?”
“丁宁,你好好看看那个孩子,那不是你想生的孩子。那个孩子,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强行塞给你的。丁宁,你还年轻,你还会有孩子的。”
“安安是唯一的。”我说着,拿刀在脖颈上划拉了一下。刀口不深,但足以见血:“把我的安安抱过来!”
“杀了他,杀了那个孩子!”老爷子瞬间暴怒,眼睛也变成了红色:“自杀?你以为你死了,那第三道门我就真的打不开了吗?你错了!”
“那你就试试,左右我们一家是在一起的,哪怕是死亡。”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而是微笑着将刀刃对准了我的颈部动脉。刀刃很锋利,划下去的时候会传出异常美妙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我的动脉血管在轻轻颤抖。
“丁宁!”
老爷子几乎是在用吼的,可惜,我根本不在乎,不害怕,更不畏惧。
血,顺着脖颈淌落下来。我留恋的看了一眼安安,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你。”
然后,将目光对准了顾未生。
“不管你是谁,莫君生也好,顾未生也罢,你都是我的……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