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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华的事导致葛海洋心绪不宁、状态不佳,所以这一次的行动虽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我不打算招呼他同行。
至于范笑语,生前她就是丛刚忠实的粉,死后唯丛刚命是从。
现在丛刚消失了,她也没影了,估计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儿照顾丛刚去了。
孟翔这个“会喘气的窃听器”,在这次行动中发挥了鉴别敌我的作用。
经过一番窃听和定位,孟翔发现绿中海大酒店有六个监视并跟踪我们的人,其中三个是警方的人,另外三个打扮成服务员、清洁工和房客的人身份不明。
据孟翔说,这三个神秘人虽任务相同,但却互不相识,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云爷的人,因为他们分别听命于不同姓氏的三个人。
我们耗时一个多钟头,分散开换乘了五辆出租车后,于夜里九点成功将跟踪我们的人全部甩掉,抵达海西省中心医院。
如前去津北殡仪馆般,谢天将医院的建筑和装修图纸给调了出来。
在谢天那些高科技设备的掩护下,我们三人顺利地从侧门进入,避开所有监控和行人,七绕八拐间摸黑从紧急通道下到负一楼。
“看吧,都跟你说了,他们还在。”
走廊里站岗的特警还没撤离,我的坚持,让孟翔误以为我对他的能力存有质疑,小声地埋怨我。
其实我也知道对“两杠三星”的审问没那么快结束,我只是不死心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或者感应到凌冰的死魂。
“算了,走吧,我们去法医解剖室。”
但愿今晚我们不会空跑这一趟,或许凌冰的死魂受警服上国徽的压制没能及时脱离阳体,而跟随他的尸体一起转移去刑科所了吧?
我暗自忖度着,也或者他压根就没死——尽管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当时在场的不止一个法医,他们给出的死亡鉴定应该不会出错。
几次险些死于凌冰之手,不亲自检验,我始终不放心,这家伙属蟑螂的,我可不认为他会这么容易就死掉了。
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丛刚始终在暗地里帮助凌冰,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者说协议。
虽然都曾在凌冰的手下吃过亏,但对今晚的行动,谢天和孟翔依然格外亢奋。
尤其是谢天,自从跟我在一起后,她的“盗”跃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刺激她的脑垂体不停地分泌着“窃”的激素。
不过想想也是,跟谢天狱外重逢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不是带着她去殡仪馆“盗骨灰”,就是带着她去烈士陵园“盗墓”,现在又要带着她去法医解剖室“盗尸体”。
此盗非彼盗,非逐利而为,但这恰恰满足了谢天盗的初衷——寻求刺激。
刑科所的办公大楼跟这栋楼南北遥对,中间隔了一座大院和一个连接两栋楼的花园。
由于这两栋楼的用途比较特殊,除急救和运送犯人尸体的车外,院里禁止其他车辆驶入和停靠。
出来后,我们三人猫着腰钻进院东的花园,繁茂的植被虽阻碍了路灯的光线,但却有效地遮蔽了我们三人的行踪。
花园很大,里面的空气潮湿中带着一股子花草和泥土的清香,仿似身在公园,而非医院。
行至半途,身周的温度开始降低。
四下看了眼,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知道这并非是我的错觉,但我却莫可奈何,因为自打七月十五以后,除了丛刚和范笑语外,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的鬼魂。
我不知道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我能隐约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有谢天带路,任何锁都阻碍不了我们的步伐。
为防被监控发现,我们放弃乘坐电梯改走步行梯。
楼梯里虽然有壁灯和声控灯,但我们尽量不让声控灯亮起,借助壁灯昏黄的光线脚步轻慢地一层层向上攀爬。
刚走到五楼拐角,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四楼的步行梯木门被人推开。
乍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楼道里的寂静,把我们三个人给吓了一跳。
谢天反应迅速地趴到楼梯扶手,顺着天井向下看了眼,然后回身冲我打了个安全的手势,表明四楼出来的人是下楼而非上楼。
孟翔眉头狠狠地皱了下,然后趴到天井,身高局限了他的视线,他徒劳地看了两眼后退离。
留意到孟翔神色的异常,我紧跟其后也趴到楼梯扶手,藉廊灯幽暗的光线,我仅看到一闪即逝的一角白大褂,法医?
继续上楼,依然是谢天在前,孟翔居中,我断后。
走在队伍后面,我突然觉着不对劲,四楼出来的人为什么无声无息地下楼?难不成那人也跟我们一样怕被人见到?
我忍不住顺着天井再次向下看去,或许是角度的缘故,也或者是那人贴着墙边行走,我连个鬼影也没见着,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却愈发紧地攫住我。
来到七楼,谢天轻手推开步行梯木门先行进入,我听到她轻咦了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通往理化检验实验室走廊的那扇带着电子锁的玻璃门居然是开的。
这让我禁不住联想到那个从四楼步行梯走出的神秘人。
“走,先过去看看。”我对谢天和孟翔低声说。
孟翔小声来了句:“怕是凌冰已经不在这里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惊。
“直觉,”他答:“刚才四楼出来的那个人,我听不到他。”
孟翔的话让我浑身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走廊深处飘出来的空调的冷气像是带着冰碴往我身上扎。
我踟躇着不知道该按原计划进去寻找凌冰的尸体,还是该下楼去追刚才那个神秘人。
谢天凑上前问:“还要不要进去?”
现在如果返身下楼去追神秘人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到了解剖室,不如先进去看一眼碰碰运气吧,想到这儿,我冲走廊方向微摆了下下颌,示意谢天进去。
谢天眼中闪过一抹深入敌后的兴奋,继续打头阵带领我和孟翔进入走廊。
行至解剖室门外,透过窗玻璃,我看到里面几个穿着全套防护服的法医忙碌的身影,里面的灯很亮,蓝色防护服的质地轻薄,能清楚地看到法医们里面穿着的警服。
眼前这一切看似正常。
由于不能贸然进入惊扰到法医的工作,我只得让孟翔通过窃听法医的心理活动来判定里面解剖的进展情况。
“奇怪……”孟翔悄声咕哝。
“怎么了?”我问他。
“凌冰的尸体已经被解剖了,那些法医一会儿要做切片病理鉴定和毒物分析。”
这就解剖了?难道我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难道出现在四楼的神秘人仅仅是一个过路人?
我和孟翔对视了眼,他的神情跟我一样,带着浓浓的不解和迷茫。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入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赶忙甩眼看过去,一个小姑娘。
不,是一个死魂,一个让人看了一眼绝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