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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岗的两个人一直到上午九点多才现身,是被狱政科的两名狱警给押送回入监队的。
入监队的狱警办公室和犯人的监室分布在西楼五楼,四楼属于教育科和文艺科,三楼属于生活科和医务室,一楼和二楼属于医务室的门诊区和病房区。
所有的犯人,无论是看病、拿药、输液或者病情严重需要留夜观察的,均在一楼,二楼的病房区是专供身体不适的狱警休憩所用。
辛琦派出去寻找监督岗的人,几乎将内院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唯独医务室的二楼她们没去。因为她们是犯人,没资格踏入。
谁也没想到,监督岗那俩偏偏就在二楼,是被狱政科的一名狱警发现的。
听说失踪的监督岗回来了,入监队所有新老犯人都争相好奇地挤到各自监室门口观望。
由于押她们俩过来的狱警走的是南头狱警专用楼梯,等所有人闻讯看过去的时候,仅看到了个背影。
随她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医务室的大组长鞠金阳。
在正式通知我升任监督岗后,阮监狱长便带着梁监区长到外院的会议室,召集各个监区的监区长开会去了。
该下夜班的旺旺队长和葛队长也相继离开,此刻在入监队办公室里的,是四名值白班的女狱警。
洗手间斜对狱警办公室外的防盗门,在监督岗那俩被押送过来时,我与冷胖子和郭丽丽她们正在洗手间里忙着理发。
狱警办公室门关闭前一刻,我听见那名押监督岗回来的狱警命令血猪贱和南霸天蹲下。
久享盛宠的俩人估计一时没反应得过来蹲得慢了,里面发出一阵重物倒地的声响,以及那二人的痛呼和啜泣声。
理完发后,我们这一批所有的新入监的,在辛琦和另外一名留守老犯的带领下,到一楼操场等待狱政科的狱警来给我们拍大头照,这照片是做胸牌时用的。
今天的天气倒是格外晴朗,冬日里的太阳虽耀眼,但阳光的温度仿似被昨夜的冰雪冷却过,没有丝毫暖意。太阳虽不能带来温暖,但湛蓝通透的晴空却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等了没多久,胸前挂着一部相机的狱政科年轻女狱警横穿操场走了过来。
先拍照片的人是我,狱政科的狱警站在南位,日上三竿的强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我的双眼努力与阳光对抗之际,余光瞥见一行人从操场南头走了过来。
“这是哪家看守所的?这都过去几天了才来送人?”站在一旁的辛琦眯缝着眼小声咕哝了句。
拍完照片,我走到队尾站好,不经意地扫了眼已经走到西楼口的一行人。
来的是四个人,其中两个身穿警服的应该是哪家看守所的女干警。另外两个应该是投狱的犯人,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左右,身材有些臃肿。
而另外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孩,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羽绒运动服,脚蹬一双灰白色相间的运动鞋,后背居然挎着一个颜色鲜亮的粉色双肩包。一双大眼睛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脑后的长马尾也跟着甩来甩去。
当我看清双肩包女孩的长相时,我脸上情不自禁地绽开一抹笑意——我的联号终于来了!
察觉到我的视线,女孩看向我,大概是我真诚的笑意感染了她,她秀气的眉毛一扬,回给我一个如春日暖阳般的微笑。同时,她抬起右手放到胸前,冲我小幅度摆了摆,用口型跟我打了声招呼:“嗨——”
从未见过有哪个新入监的如她这般,对监狱毫无畏惧,感觉像是一个旅者,兜一圈观光完就打道回府一样。
细看,会发现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小兴奋,似乎入监是她期待已久的事。
拍完照片回监区已近午饭时间,梁监区长早已开完会回来,而南霸天和血猪贱也已经各回各的监室,至于她们俩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我们这些才回来的人没人知道。
在我前世的记忆中,这俩人在入监队过完春节,节后随新入监的一起分到了下面监区。
“苏彩霞、宁恕!”
就在我准备去看看我前世的联号到底被分在哪个监室时,走廊里传来梁监区长的招呼声。
她没有让我们俩进办公室,而是在防盗门门口吩咐说:“苏彩霞,你速度带宁恕去替一下监督岗,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给她听,争取让她在两天内能独自带岗。”
“两天?”苏彩霞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自觉失言,她赶忙回道:“是!”
梁监区长吩咐完我们俩,脚步匆忙地返回办公室。
从她打开的门扉,我讶异地发现,我前世的联号居然也在里面,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手指绞着她的长马尾站在门旁。
办公室里有一个身穿警服的男狱警,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极少在内院露面的女监的政委。
我恍然明白,我的联号之所以能留在入监队并登上监督岗的原因了。
监督岗值岗只有七个固定的时间段,早起带监区的人下楼跑操;监督早上的打水、打饭秩序;监区出工时,配合狱警和小岗监督出工秩序和清点出工人数;上午去各个监区检查卫生;监督和维持午饭、晚饭的打饭秩序。
其他时间要么与大组长辛琦一起带着新入监的下楼操练队列,要么监督她们劳动。懒得动了,可以在监区里待着。
辛琦将监督岗的红袖标和扣罚分夹子递给苏彩霞,隐在镜片后的眼睛中有着一丝无奈。
经过南霸天和血猪贱的监室时,我听到她们俩在低声抽噎。
平时巴结她们俩的那些留守犯人没一个人去安慰的,除了值夜岗正在睡觉的丁岚和她的联号,其他人都聚集在南头的大厅里打毛衣。
“真没想到,你这才来三天,就由一个新入监升任为生活委员,接着是小岗,现在又上了监督岗,真行!我这临了,还跟你沾把光,去监督岗嘚瑟圈,哈哈!”
下楼时,苏彩霞确定没人听见,抚摸了下戴在左胳膊上那个绣着“监督岗”的红袖标,无限感慨地对我说。
我知道她并非是在揶揄或像其他人那样嫉妒我才这样说的。
“要不咱俩换换?”模仿她调侃的语气我反问。
“别,就像你说的,再好的地方都不如自己的家。”
说完,她压低声音对我续道:“席朱见和陈贵媛被下面监区的人举报索贿,据说席朱见还被举报跟二监区的大组长搞同性恋,她给二监区大组长写的情书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梁监区长的手里,你说这事怪吧?”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凌冰?”
“对呀,就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你以后可离那人远点,那人可危险着呐!”
我低嗯了声,心里清楚,若非苏彩霞即将假释出狱,这些话打死她也不会跟我讲。
“也是奇了怪了,那俩昨晚还在监室里好好地睡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二楼,这不自个儿找死呢吗?”
我瞥了眼身旁的鬼老太,她居然头一扭,无视我探寻的目光,哼起《冰山上的来客》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
“说是监督岗好,可这监督岗都让那俩人给作践臭了,现在三千多双眼睛都盯着监督岗,稍有不慎,可就得被人给揪住小辫了。”苏彩霞继续发她的感慨。
“关键现在举报压根就不需要去狱警那儿,北楼一楼设了个举报箱,谁想举报点事,直接可以往那箱子里投。”
“估计监狱要整改,大改!这耙事过去后,入监队也好,生活科也罢,甚至包括医务室、教育科和文艺科,得有一大批人被撤职分到下面监区去了。”
说完,她长舒了口气,“唉,幸亏我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候撤离,不然指不定被哪个平时看我碍眼的人给投一举报信进箱子里,那我的下场可惨了。”
我无言地听着她絮叨,往伙房去的路上,我瞥见二监区的人拉着拖车正赶往伙房侧门去打饭,随行的居然是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