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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于春华他们都离开后,我这才与谢天返回监室。
从床底拖出之前预备送给于春华和刘红梅的那两袋子东西,可想了想,我又将于春华的那份给扥了回去。
“宁恕她老人家没出去吧?”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又是哪个来找我?
“四监区大组长吕明珠带着刘红梅来了。”变身门童的鬼老太呵呵一笑,“我看啊,你也甭惦记着出去串门了,这都上杆子来巴结监督岗来了。”
同样都是大组长,我对吕明珠的印象一直都比较好。
“过年好啊宁恕,哎呦喂,你这收了不少礼啊!”声随人至,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不会是刘红梅。
直起腰,我横了眼提着一个大袋子的吕明珠,“说话小心点,这哪儿是别人送我的东西?!”
说着,我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刘红梅,“过年好啊刘红梅!呐,我这刚准备去看你的,你就来了。”
“过年好宁恕!谢谢你!”自打上次被吕明珠背去医务室,刘红梅似乎变得不再那么胆小懦弱了,落落大方地跟我道了声好。
任何人都会随着环境改变,刘红梅变了,于春华亦然。
刘红梅的成长与坚强是我喜见的,如果没记错,四个月后,她将收到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希望届时她别再如我前世记忆中那般,因承受不了这个噩耗的打击而几度轻生。
刘红梅变得坚强,而于春华似乎变得——胆小怕事,这样的她让我有些陌生,感觉她不再是我当初在蓁荣市看守所认识的那个善恶分明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刑期那么长,惧怕并巴结冷风,或许是情非得已。
继四监区之后,一监区、五监区、三监区的大组长也都陆续带人过来看我。不,用鬼老太的话说,是来看监督岗的。
让我意外的,鞠金阳居然也来了。
是人都不可避免要生病,医护行业的人多高冷,不管是高墙内还是高墙外,一般都是别人去巴结他们。
鞠金阳的出现,与其他大组长不同,自然是冷风的授意。
但“受宠若惊”的情绪我得传递给她,不然我怕哪天我一旦生病,会步了王佳鸿和范笑语的后尘,被她给注入一管毒血。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已近正午,监室桌子上摆满了一堆无法推卸的礼物。其中也包括于春华送来的那个大黑袋子。
扯开一条缝隙,当看到里面的“阿胶”字样时,我忍不住冷笑了声。他们不仅不是来看我的,连送的东西也不是给我的。
想来,在刚入监体检那天,冷风便已经从鞠金阳的口中知道冷胖子的病情。
那他们为何不趁我和谢天在洗手间时,将这些东西让冷胖子偷偷地带回去?难不成要让我转送?又或者就是送给我的?
我坚信这世上巧合的事都是人为的,所以,我可不相信,在冷风前脚刚进我的监室,冷胖子后脚便来找我会是一种巧合。
“你猜得没错,冷胖子是辛琦喊过来的。”鬼老太在一旁提醒我,“他们带来的东西,除了阿胶,其他都是给你的。”
难怪于春华在听我说“送年货”时,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很想知道她还了解多少有关冷风的事。
知道得太多,于她,只会是一种危险。当然,也包括辛琦。
让我不解的是,冷风何以要借我的手给她的妹妹送阿胶?莫非,他已经知道我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相较这个问题而言,鬼老太听不见他的想法,又进不去他的监室,是真的让我很困惑,也很被动。
想不通干脆不想,不管怎样,从人道主义出发,这阿胶得给冷胖子。
下了午饭岗,我和谢天回监区吃完饭,我便将各个监区送来的东西打乱后,匀成六份,从一监区开始,逐个监区回礼。
我可不想节后,被人举报收受贿赂。
每到一个监区,我和谢天便被满当当的市井人情所包拢,很多人想趁机塞礼物给我们俩。
有的是因平时违规没受到处罚而心生感激,有的是意图昭昭的巴结,我均以不方便携带为由婉言谢绝。
最后去的监区是二监区,袋子我让谢天提着。
毕竟这次来不是循例检查卫生,我便按例在内岗签上名,并标注是来找凌冰和于春华的。
这一次,值内岗的老太太没像以前那样紧跟着我们俩,这说明冷风监室里现在有人。
走廊里人来人往,唯独没见到于春华。打听后才知,于春华去别的监区串门了,估计是去看望刘红梅了。
冷风的监室门没锁,但却紧闭着,里面应该有插销闩着。
我和谢天对视了眼,谢天明了地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深入敌后的兴奋,探过身子,轻扣了两下门。
随着“啪”的一声插销响,门应声而开。
来开门的是一个身穿囚服的陌生面孔。
娇小的身材,白皙的脸。相比其他四官,她的两只眼睛大得不成比例,这种超大直径的眼睛似乎只有芭比娃娃才有,很假,但也很魅惑人。
在我们进门后,她接着又把门闩上,将依旧无法进入的鬼老太给关在了门外。
女人关门时,我留意到她的手特别大且骨节分明,感觉像是一双男人的手长在女人的身上。
冷风坐在床边的马扎上,“过来坐吧。”说着,他从床铺底下拖出两个马扎。
我快速环视了圈他的监室,这个监室的面积与我的那个监室面积一样,属于一间小监室。
八张上下铺的钢管床,却只有两张下铺铺着被褥,其他的床上规整地放着一些箱子,从箱子的开口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着衣服或者被褥类物品。
这类物品,不管是入监队还是各个监区,都是放在仓库里,仓库钥匙由监区大组长保管,每天定点开库门随需存取。
由此可见,冷风在二监区享有超越所有犯人的特权。
进门后,谢天像一个好奇宝宝,东瞅瞅西看看,还不时地碰一下那些箱子。
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女人将谢天递给她的袋子放到窗前的桌子上,然后像防贼一样,紧跟在谢天身后,一脸厌烦。
我不喜欢跟给我带来危险感觉的人近距离接触,所以我并未应邀坐到冷风身旁的马扎上,而是驻足在监室门前。“于春华在哪个监室?”
听我这样问,冷风眉毛微扬,“你是专程来看于春华的?”站起身,他动作随意地扒拉了下我带来的那个袋子。
估计是发现袋子里没有阿胶,他唇角略勾。
“不是。”我一面应付着冷风,一面用余光观察谢天,希望她能够有所发现。
将视线从袋子抬到我的脸,冷风一步步慢慢向我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他身上那股男人的气息漫到我的鼻端,这让我很不适应。我回退了步,后背几乎快要抵靠到门板上。
收住步伐,冷风停在我身前不足半米的距离,扫了眼我的脖颈,“今天大年初一,为什么不戴?”
与他目光相触的那一刻,我发现他眼中竟带着融融的温馨,这种眼神让我的心不自觉地一跳。
“不知道是被人偷去了,还是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我坦然地看着他。
在决定将项链藏起来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迟早都要面对他的这个问题。
闻言,冷风微侧首,像是无意识地瞥了眼谢天,一丝凌厉的微芒在他脸上闪过。
他居然会怀疑我的联号?!这倒出乎我之前的预料。不过也是,谢天是有名的大盗,稍一打听,便会知道。
感受到冷风的视线,已经转悠到窗前桌子旁的谢天身躯一震,冷哼出声,用蹩脚的普通话毅然道:“我不吃窝边草!Neverwill!”
说完,大概还嫌不解气,她左手狠狠地拍了下桌面,举起右手冲冷风竖了下中指。
谢天的过激反应,冷风直接无视。可那个女人却似乎非常维护冷风,右手反探,速度极快地向谢天的手腕扣去。
“登门是客!不得无礼!”冷风怒斥了声那个女人。
虽然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我一眼便分辨出,那女人是个练家子。
见那女人想攻击自己,谢天怒不可遏地冲那女人爆了声粗口:“Fuck!Bisexual!”
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谢天快步走到我身旁,一手挽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拉开门闩,“宁恕,我们走!”
Bisexual?
我再次看了眼移步到窗前桌子旁,被谢天称为Bisexual的“女人”,我不禁暗自惊羡于谢天的眼力。
凭我对谢天的了解,身为偷儿的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误解,之所以这样,定然是有所发现而急于离开。
见我要走,冷风张了张嘴,像是要挽留我,却缄口未言。他看向我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失望、不舍和类似于受伤的复杂神情。
我现在没心思去研究他的情绪,我急于离开这里,搞清楚谢天到底发现了什么。
转身前,我余光瞥见禁闭室里的那个鬼魂从窗外快速闪过。
同一时间,那个假女人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疾速回头看向窗外。